第526章夢境與現實

我開始回憶自從我第一次在夢中見到濕蛟之母以後的種種經曆,細節之詳實,如果那是一個夢境的話,未免也太真實了。

於是我便搖頭說,“不可能的,是不是夢中夢,我還是區分得清楚。”

“可是,你看,你身後的兩個人,他們睡了過去,你覺得他們在這場睡眠中,會夢見什麽呢?”

我有一些惱怒,平靜地望著那個半空中的身影,“你到底要說什麽?”

“唉。”她幽幽一聲歎,“真是無趣,找找樂子還不行嗎?”

我感覺眼前這個女子,和我第一次夢見她的時候,性格變化了很多。

我開始想著應該如何醒過來,把趕屍人給我們的含片找出一粒來含在嘴裏,苦澀的味道直衝心頭,卻沒有醒來的感覺。

“在夢中,所有的東西,都是虛幻,而你卻來自現實,虛幻的事物無法對來自現實的事物起作用,你連這一點都不知道嗎?我怎麽可能會這麽輕易讓你醒來。“

我看著那道狡黠的目光,知道這女子說的可能是真的了,她是真的在拿我們找樂子。現在想要出去,或者說想要醒來,要麽是寧山他們找過過來,想辦法把我們弄醒,第二種辦法就是自己在夢中找到辦法。

我琢磨那女子說的那些話,夢境與現實,思念與遺忘,過往與將來,生命與死亡,“難道我們醒來的辦法就在這裏麵?”

“你猜?”女子的聲調揚起來,“如果出不去,你可就要留在這裏陪我了。”

他剛剛說,虛幻的事物無法對來自現實的事物起作用,但準確的來說,我現在這幅身體也隻是我夢境中的虛幻,隻有意識才是來自於現實之中的我,應該說是虛幻的含片無法對來自現實的意識起作用。

我看著身後昏睡的兩人,那麽他們兩個呢?他們兩個是來自虛幻還是現實。按理說這場夢境是發生在我的腦海中,我所見到的一切都是濕蛟之母構建起來的虛幻,那麽他們兩個,應該沒有來自現實的意識。

所以,含片可以對他們起到作用。

我又找出幾粒含片來,好在秦氏趕屍人大方,這玩意兒都是一把一把地給的。

給他們兩個一人嘴裏塞了兩粒,看著他們悠悠轉醒,知道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虛幻的事物隻能夠對虛幻的事物起作用,所以寧三和重陽能夠被藥丸喚醒,雖然說我現在眼前這倆貨都是濕蛟之母構建出來的假玩意兒,但是有兩個看起來是熟人的熟人在我身邊還是要安心一些。至於真正的他們,估計現在正暈倒在我身邊,也在做夢。

寧三揉了揉眼睛,看著我,“剛剛我怎麽暈過去了?”

“被濕蛟之母弄暈的。”我說。

“哦?”寧三狡黠地打量著我,“在我和重陽昏迷的這段時間,你倆做了什麽好事?”

重陽也是一本正經地看著我。

我有一點緊張,不知道該給他們兩個如何解釋當下的事情,而此時再向身後看時,濕蛟之母已經消失了。

這倆貨現在都是濕蛟之母搭建出來的人,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濕蛟之母以現實中的他們為模型,通過大量信息的演算而得出來的,用一個不太恰當的彼方,濕蛟之母就好像是一台超級計算器,一台人類都暫時無法企及的超級計算器,能夠推演出一個世界的變化發展,說她是神明或者先知,真是有一定的道理。

我把他倆弄醒來,是想集思廣益,討論一下眼下的情況,雖然真人找不到,弄倆假貨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怎麽不說話,寧先生?”寧三問。

我咽了咽口水,“我要說的事,你們千萬別害怕,”

寧三和重陽收斂了臉上的神情,一本正經地看著我,“我們什麽沒見過?我們不會怕,你請說。”

“我剛才,被濕蛟之母弄昏,然後做了一個夢,在夢裏,你們兩個昏過去了。濕蛟之母說,我要是找不到辦法醒來,就永遠醒不來了。”

寧三和重陽肅然起敬,戰術後仰,“濕蛟之母,是哪一位?”

“她不是哪一位,是一半人一半蛇的濕蛟之母。”

“你現在不是醒來了嗎?”

“還沒有。”我咽了咽口水。

“也就是說,你現在還在夢裏?”重陽咬著嘴巴看著我。

“是的。“我道。

重陽和寧三對視一眼,各自嘶了一口氣,“那我們兩個,也是你夢中的人物了?”

“說出來你們可能不相信,但事實真的是這樣。”

“哈……”重陽忍不住笑出了聲,但嘴角很快又壓了下去,努力嚴肅地看著我。

“你笑什麽?”我問。

“我想起高興的事情。”重陽說。

“什麽高興的事情?”

“我被人夢見了。”

“哈哈哈。”寧三也笑出來。

“你又笑什麽?”

“我也被人夢見了。”

我皺著眉頭看著這兩個人,“你們兩個,進了同一個人夢裏?”

“對對對……不是!是同一個人夢見我們。“

我憤怒地拍地麵,“喂——我沒跟你們開玩笑!”

“好了好了。”這兩個人收斂了笑意,終於不再和我演段子,寧三說,“現在我和重陽兩個人都沒有感覺到什麽異常,如果你現在還在夢裏,那我們算什麽?”

“我呀不知道該怎麽說,用現代一點的說法,你們是濕蛟之母收集來的數據演化出來的。”

寧三和重陽都皺著眉毛,“你給我們詳細講一下剛剛發生的事情,現在還不能武斷你真的是在夢裏,我們分析分析。”

於是我把我的經曆,從濕蛟之母突然出現,到夢中寧三和重陽昏過去,到我與濕蛟之母交流的內容,再到她消失,我想辦法讓寧三與重陽醒來,然後他倆醒來。

“濕蛟之母說的話,指向性很明顯啊,就是要讓你想清楚現在的處境。如果說真的如同你所認為的一樣,在現實世界中,我們三個應該是昏迷狀態,現在我們三個都在你昏迷後的夢境中?”

“沒錯。”

“而且我和重陽隻是夢中的NPC?”

“你這麽一說,NPC倒真的可以用在你們身上。”

寧三和重陽繼續對視,“好家夥,這一覺醒來,天翻地覆了啊。”

重陽突然說,“你還記得《盜夢空間》嗎?”

“當然記得啊,在重慶的時候我們一起看的。”

“那裏麵為主人公安排了一個陀螺,如果這個陀螺不會停止,那麽他就仍然還是在夢中。”

“哦——”我說,“感情濕蛟之母還知道盜夢空間。那我們的陀螺在哪裏?”

“如果真的按照盜夢空間的設定,”我說,“那我們三個人的意識都出現在同一個夢境中是有可能的,但是這隻是電影裏的設定。”

“如果說現在是在夢境中的話,我倒是能夠接受,但要是說我和重陽都是夢中的NPC,我不能接受。”寧三說。

我沉吟片刻,“也就是說,現在有兩件事情亟需證明,第一件事,這裏是夢境,第二件事,你和重陽是NPC。”

“是這樣,畢竟我們不能輕信那怪物的一家之言。”

三個人蹲在那裏,“那論論吧,這到底是不是一個夢?”

我掐了自己一把,又掐了重陽一下,給他臉都掐紅了,“痛嗎?”

“痛。”重陽說。

“哎呀算了算了,“我說,”不管了,咱們繼續往前走,這事兒弄不清楚,是夢的話早晚會路出馬腳的。“

我向前走了兩步,寧三站在後麵突然說,“不用走了。”

我回頭,他倆的臉色有些難看,“恐怕已經不需要證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