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關於自己殺死自己的哲學問題(2)

我倒吸一口涼氣,不由得深深懷疑眼前這人的主業並不是一位封建糟粕餘孽,而是一名網絡寫手,碼字民工。要不然怎麽會如此擅長經過漫長的鋪墊之後突然給你一個情節神轉折呢。我甚至懷疑他是故意這麽做來看我驚訝的表情。

好在我也不是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雖然心中驚濤駭浪,但麵上卻是波瀾不驚。淡淡否認道:“我並沒有發現你說的情況。”

這是事實,我回憶一路上上的所見所聞,並沒有注意其他人的慣用手問題,這也的確不是很容易發現的細節。

換而言之,如果不是一開始就留心這方麵的變化,是不會發現這種細節上的問題的。這也就說明元誌此人,對這種情況肯定有提前的掌握,並且一直在關注此類細節,否則不會這麽快發現問題。

他一直注視著我的表情變化,見我沒有出現太大的情緒波動,也就不再全神貫注盯著我。

兩人相對而視,最後還是我開口道:“你單獨找到我,是因為在隊伍中,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全部都是有問題的嗎?”

這原本是一個不需要猶豫的問題,卻不想他竟然遲疑了很久才回答,“暫且可以這樣理解,你應該先告訴我,你們一路上都經曆了什麽,然後再來分析事情的可能性。”

他說暫且可以這樣理解,那也就是說,

事情可能比我理解的要複雜。

“你真的能夠確定,其他人全部的慣用手都是左手?”

他點頭,“雖然是很細節的問題,但隻要細心關注,就能夠確定一個人的慣用手到底是那隻手,一路上我反複確認,是不會有錯的。”

我見他神色認真,不似作偽,知道事情有可能是真的了。

“左利手,不可能真的這麽湊巧隊伍裏其他人全都是左撇子,而且重陽我熟,他絕對不會是左撇子。”

元誌同意,“可以確定他們是在地下之後才變成左撇子,在地上時其他人都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

也就是說,是在下來後,發生了什麽事情,才使得其他人變成左利手。而發生的這件事情,應該要是我沒有參與的。於是我開始認真回憶一路上的經曆。

其實一路上的經曆,最特殊的一件事,將我排除在隊伍之外的一件事,已經呼之欲出了。

就是河**的鏡子。其他人追擊那個鬼鬼祟祟在水底潛行的人影(即為被魚群鳩占鵲巢的老高)而潛入水底,而我則獨留水麵。

等到其他人從水底浮上來後,告訴我了看到了水下麵的一個奇怪的東西。

那個東西就是一麵鏡子。

或者說,一塊像鏡子一樣的巨大河床。

在鏡子中,以河床為中線,出現了上下兩個世界。鏡子中的世界裏也有一個我浸泡在河水中。不過以他們當時的視角來看,隻能看到鏡子裏的我的下半身。

這件事情應該算是此行最不可理解的事情了,也是唯一一件我沒有參與到的事情。

其實從頭到尾,我並不知道在河**,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覺得這件事情的問題出在哪裏?”我問元誌。因為我覺得他對地下的一些事情肯定很熟悉,畢竟拓拔氏對隴山的關注在北魏時期就已經開始,這是長生計劃所不能比擬的。

長生計劃對大興安嶺的關注不過幾十年的時間,而且由於某種原因而處於中斷狀態,甚至參與其中的人們都對其中的信息不甚了解。因此在這個方麵的問題上,元誌肯定比我有發言權。

他肯定也看出來我的想法,但搖頭道:“你對我們拓拔氏太過高看了,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對地下的情況了如指掌?”

我沒有否認,他繼續道:“事實上,我們的力量一直不足,北魏之後,我們沒有得到中原王朝的支持,也沒有像“長生”一樣能夠吸引權貴的招牌,而大興安嶺又是苦寒之地更不可能得到旁支力量的加入,因而拓拔氏幾百上千年來都是止步不前的,甚至到了近代史上,我們隻能看著隴山被日本人發現,而無法做出行動。”

“寧汗青呢?”我問。

“他比日本人走得更遠,事實證明,你們的千年積澱是效果斐然的,他很快就摸透了隴山,至少其中一部分,並且從中發現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我們至今都沒有弄清寧汗青到底在隴山發現了什麽,是什麽使得他將長生計劃的重點轉移到這裏來。”

“那他知道你們的存在嗎?”

“知道。“元誌坦誠道:“他的第一次大興安嶺之行,隊伍裏就有我們的人,他找我們采取合作的姿態。這是一個明智的做法,拓拔氏的入局,為他提供了不少便利。至於他的第二次入山,就把我們徹底排除在外了。”

這是很明顯的寧汗青作風,團結需要團結的人,排除可以排除的人。作風實在,手段果決。

看來拓拔氏對隴山的影響力並沒有我想象中的大。

元誌隨後又道:“不過我對地下的情況還是知道一點的,我已經發現了問題的所在。”

“哦?什麽樣的問題?”

“你不知道其他人在河**到底經曆了什麽,一切的變故就是從這裏開始的,首先你需要知道隴山下麵到底有什麽。”

繞著繞那的,就是不說跟水字數似的,但我還是耐著性子聽下去。

“根據薩滿教的信仰,地窺是天地間最後一尊大神,是陽光的化身。”

這裏值得注意的是,他說的是陽光的化身,而不是太陽的化身。薩滿教是原始宗教,以山川河流草木日月為信仰,以陽光為神祗倒還是很新奇。

“那為什麽要叫做地窺呢?”

陽光其實也就是光明,無論怎樣,似乎都和地窺這倆變態一樣的字眼扯不上太大的關係。“對了,北嶺荒史是不是你們寫的?”

他搖頭:“我們不會主動將這些事留下痕跡,是其他人的手筆,這無關緊要。地窺的死並不是由於黃帝,二者沒有關係,地窺所在的年代,比黃帝要早很多。”

“那他是怎麽死的?”我問。

他壓低聲音,似乎是由於地窺就在身邊,不願意聲音太大引起神明憤怒,我心說你都在人家腦袋裏了,聲音再小也沒有用。

他說:“地窺不是死於黃帝,而是死於光明。”

光明化身的神祗,死於光明。

嘿,馬克思列寧主義的信徒也有討論光明神的一天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