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窸窸窣窣(1)

向下一段距離之後,日本人當年搭建的扶梯開起到作用,可以看出他們當年也不是垂直向下挖的,好像也不確定到底要往哪個方向挖,經常會突然換一個方向。

等到垂直前進一段距離後,眼前的井道豁然開朗起來,不再是僅僅能夠一人通過的狹小通道,而是一條水泥隧洞。

十人停下來,在隧洞內檢查,身後是封閉的,身前的隧洞拐了個彎,看不清到底有什麽東西。我低頭抖落腦袋上的灰,“這應該就是地構圖裏疑似日軍基地的位置了吧?”

趙風道:“沒錯,兩段隧洞,之後就是他們的基地。”

“整得還挺大。”李元一道。

隧洞挖得很整齊,不像豎井那樣粗糙,頭頂和四周都砌上了水泥,這麽多年過去連道裂縫都沒有。

拐過那個彎,隧洞的盡頭是一扇大鐵門,很厚重的那種,但門是開著的,一陣涼氣從裏麵飄出來,一個黑胖子走在前麵,打了個哆嗦道:“這涼氣也太冷了,安空調了吧。”

趙風踹了黑胖子一腳,讓他別嘴欠:“你先去看看。”

黑胖子不情不願,拉了另外一個瘦高個舉著手電筒向前走,鐵門估計有幾百斤,好在並沒有上鎖,開了條供一人通過的縫。內倆人合力把左半扇門推開,一股氣流緩慢自裏麵湧出來,灰塵揚起之後又漸漸落下。

手電筒向裏麵照去,又是條隧洞,不同的是,隧洞兩邊開來好幾扇門,盡頭也有了左右兩個轉向。

我們走過去,日本人當年應該走得匆忙,所有的鐵門都沒有關緊,我們一扇一扇看進去,全部是物資儲備,我還找到了電線線路,但早已經不通電了。

“這就奇怪了。”我疑惑道:“他們為什麽要花人力物力再這麽深的地下,修這麽大的基地?”

大家都搖頭,一個眼睛道:“肯定有他們的用意,畢竟要修建這麽大規模的地下基地,而且還是好幾處,花費的人力物力是比起地上來說要更多,更何況還是在原始森林裏麵。”

“看看就知道了。”李元一拿匕首劃開一塊油布,露出下麵已經發黑的木質箱子,這些箱子估計有幾百口,全部擺放在其中一間隧洞內,拿油布包好。

“撬開看看。”李元一道。

黑胖子很會看眼色,立馬爬上去把上麵那口黑色箱子搬下來,箱子蓋子都釘得死死的,並且還有編號,編號旁邊是噴的防偽油漆。

我越發好奇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了,這麽神秘。

沒有什麽趁手的工具,黑胖子就拿工兵鏟撬了半天才弄開,李元一道:“你這撬箱子業務不行啊。”

內黑胖子一樂:“李隊長您這話說的,咱是正經人,正經人誰會撬箱子啊。”

“快點的吧。”趙風又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得嘞。”隨著刺耳的木材斷裂聲響起,箱子開了。裏麵的東西……

眾人湊上去,把手電筒移過去,裏麵的東西,挺奇怪。

箱子裏麵是很多塊油脂狀的東西,大小不一,顏色是黃綠色,箱子打開之後一股淡淡的腥味彌漫開來。

這些油脂塊狀物的表麵也並不平整,而是坑坑窪窪,隱約還有很多像是蟲蛀出來的孔洞。

“這是嘛呀。”黑胖子拿工兵鏟探進去一挑,塊狀物就碎裂開,裏麵也是黃綠交夾的油脂,摻雜著許多白色的顆粒物。

“這是嘛呀陳博士?”趙風問陳起湧。

陳起湧取下眼鏡,掏出手帕擦了擦鏡片,才湊過去仔細看看:“的確像是脂肪,不過看質地要更加堅硬一些,可以確認是生物體內組織。”

他蹲下去仔細看箱子裏的東西,“白色的顆粒,是蟲卵。”

一聽到蟲卵我就不舒服了,但看其他人好像沒有太在意的樣子,李元一道:“再打開幾口看看。”

黑胖子和趙風又搬下來幾口箱子如法炮製,全部打開,裏麵的東西並不全部都是油脂,還有肉塊,骨骼,毛發。

我喃喃道:“好一個分屍現場。”

“還要看看到底分的是什麽屍,陳博士,您看看?”趙風道。

“看不出來。”陳起湧搖頭道:“這些肉塊竟然全部沒有腐爛,而是幹屍化了,而且看形狀大小,完全看不出來原本的模樣。”

“陳博士,還有您還不出來的東西?”黑胖子嘴欠道。這次趙風沒踹他,而是跟著道:“陳博士您再仔細看看,你就咱這群人就您學曆最高。”

陳起湧也沒生氣,真的仔細看了看:“這些肉塊的組織結構全都一樣,看不出它們原來屬於哪種生物的哪個部位。有兩種可能,一是它們都是從不同個體的同一部位取下來,收集在這個箱子裏麵的,所以組織結構想似,但無法拚湊起來。另一種可能是從某個巨大的個體上取下來的,就好像我們從恐龍的尾巴上切割下來幾塊組織,對這個巨大個體的身體部位來說微不足道,並且也分辨不出特征。”

除了幹屍化的肉塊,骨骼就更為顯眼了,每口箱子裏隻有一塊巨大的骨骼,四周切割的痕跡相當明顯,並且也看不出骨骼原本屬於什麽部位。

“難道說……”我低頭去看那一箱子毛發,說是毛發其實跟毛線差不多,亂糟糟的黑黃色:“日本人已經找到地窺了?”

李元一點點頭:“他們在隴山找了這麽多年,還修建了這麽巨大的地下工事,要是還一無所獲,就真的要說不過去來了。隻是不知道,他們把地窺身上的東西弄到這裏來幹什麽。”

“對啊。”我站起身來:“疑點是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了,為什麽不運到地麵上去,而是要儲存在這裏。”

難不成是還沒來得及運出去,日本就戰敗了。

陳起湧突然道:“先不要說話。”

“怎麽了?”我問。

他皺著眉,側著頭聽了聽,我一看他的神色,也緊張起來,他這個動作讓我想起了向水口述的那個夜晚,那個窸窸窣窣的聲音。

陳起湧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一種窸窸窣窣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