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2016三零八廠(6)

我看著屏幕上那行小字,一股寒氣湧上心頭,他一直問我在哪裏,先前我還告訴過他我的位置。

我看了重陽一眼,他正蹲在我麵前,我把手機拿給他看。他看見之後也是咦了一聲,翻到那句“不行,他現在正在看我”那裏,小聲道:“這句是我發的,之後我去追你,出走廊後摔了一下,手機就找不到了。”

“你手機有鎖屏嗎?”我問。

他搖搖頭。

我心煩意亂道:“以後弄一個鎖屏,密碼設四十二位。”

重陽道:“現在還是先出去,這裏麵怪事太多了。”

“你還能找到來時的路嗎?”體育館裏麵挺複雜的,主要還是沒有光,一通瞎跑我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重陽點點頭,站起身來四處看了一下,小聲道:“應該沒什麽問題,走吧。”

兩個人躡手躡腳在黑暗中摸索,連手機都不敢打開,怕把那些腳蹼怪人引來。從剛剛的經曆看來,它們對光還是有一定敏感性。

“咯咯咯”“咯咯咯”

怪異的叫聲從身後傳來,我和重陽立馬蹲下,屏住呼吸。那聲音間或響起,伴隨著腳蹼聲,在我們旁邊遊走半晌就消失了。

兩人站起來繼續走,重陽帶路。倆人跟《第五人格》似的,時刻小心警惕不被發現,好在隻要回到出口就行了。

前麵重陽突然頓了一下,我緊緊跟著一下沒反應過來,磕在他背上,“怎麽了?”

他拽著我後退幾步,兩人身前的黑暗中,模模糊糊顯現出一個細長的人體輪廓。

“咯咯咯咯咯”

我道:“這怎麽辦,這玩意兒跟沙包似的挺抗揍的,隻是沙包不會把打他的人扔出去。”

重陽道:“隻有試試看能不能把它製服了。”

那玩意兒仍舊站在那裏有一聲沒一聲的“咯咯咯咯咯”,重陽衝上去飛起一腳直踢到它腦袋上,黑暗中看不清,隻聽見那東西飛出去砸倒一片雜物。這一腳比我那一凳子牛批多了啊。

在它站起來之前,重陽飛撲上去一腳踹它腦袋上,那東西仰麵躺在地上掙紮著想要站起來,但已經被重陽頂住胸口,重陽道:“它力氣很大,快來幫忙。”

那玩意兒掙紮得厲害,張開嘴還想咬人,咯咯咯咯咯咯的聲音從它喉嚨裏穿出來一聲比一聲急促,重陽拿膝蓋將它頭頂在地上,我道:“這樣子不行,得讓它趴在地上,再把手反扭到背後,就輕鬆了。”

重陽道:“行。”

兩人一人抓住那玩意兒一隻手,它還在掙紮,重陽一腳踩它臉上,我都聽見骨頭裂開的聲音了,我心說謔,這小子這麽狠。

把它翻了個邊,再把兩隻手反扭到身後。

這麽一扭,我咦了一聲,發現有一點不對,重陽也有一點疑惑。

將人的兩隻胳膊反扭是一種最基礎很常見的反關節技,對關節反向施力,以最小的力氣最大程度上削弱被施力者的反抗能力。

但是……這玩意兒怎麽像沒有關節似的,把它胳膊反扭到背後跟扭在身前一個樣兒。

我不太想碰它,因為它身上軟綿綿的,很瘦,但又摸不到骨頭。重陽低聲道:“不對!”

我道:“我知道不對,咱現在就這麽按著他怎麽出去啊?”

“不是。”重陽道:“我們剛剛真的把他翻過去趴到地上了嗎?”

“翻了。”

“那為什麽……”他低聲道:“它還是跟仰麵朝上一樣的感覺?”

沒有光線基本上什麽也看不清,但是從那個黑影掙紮的動作來看,似乎仰麵掙紮和趴在地上掙紮是一樣的。

如果隻看剪影的話,仰麵掙紮和趴在地上掙紮的動作姿勢應該是有很大區別的。前者會是一個肢體向上施力的動作,往往是四肢向上用力,但身體不會動。而後者是向下用力,往往是四肢撐在地上不動,身體被撐起來。

這玩意兒怎麽翻了個麵了還是一個樣兒!

我道:“重陽你先按住。”

我騰出一隻手來掏出手機打開,把屏幕亮度調到最亮,往那玩意兒身上照去。

隻見它本應該是後腦勺的部位,長著一張臉。

再往下看,脖子那裏有喉結、前胸、肚子、大胯、腿肚子、腳。

“咱到底翻麵沒有?”我也開始懷疑了。

“翻麵了。”重陽凝重道:“你看它的腳。”

我仔細看它的腳,手機屏幕的光線下,一雙畸形的腳在那裏拚命掙紮。它一共有兩雙腳,但是卻有四個腳掌,每隻腳上一前一後長了兩個腳掌。也就是說,原本應該是腳後跟的地方,也長出了一隻腳掌。

我算是知道了,這玩意兒兩麵都是一樣的,如果說正常人是AB兩麵的話,這玩意兒就是倆A麵拚在一起。難怪在走廊裏麵的時候他可以在盯著我的同時又盯著重陽。他這是二皮臉啊。

手機屏幕的燈光下,那東西被我們按著,它仍舊麵無表情,喉嚨裏發出咯咯咯咯咯的叫聲,眼睛盯著我們看。

我泛起一陣惡寒,連碰都不想碰它一下了,我道:“咱不管他了,先走吧。”

重陽道:“行。”

兩人按著他,慢慢站起身來,撒蹄子就準備跑,誰承想那玩兒動作比我快,我還沒跑出兩步,它就以一種怪異的姿勢從地上猛地躥起來,一把抓住我兩個肩膀。我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飛了出去。

落地的時候我都懵了,手機都不知道摔哪兒去了。清醒了一下,隻聽見黑暗中傳來了打鬥的聲音,是重陽和它打起來了。

不對,聽聲音這不是單挑,好像是在打群架。咯咯咯的聲音此起彼伏,而且越來越多。這體育館裏不知道有多少這樣的怪物,都聚集過來了。

我不知道重陽打不打得過,想要站起身來但兩個波棱蓋兒都是一陣一陣劇痛,完了,我心說,今天兩個人加起來幾百斤都得撂這兒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找到你了。”

我一僵,那聲音又道:“原來你在這裏,為什麽不回我消息。”

一雙黑色的鞋子停在我麵前,那人蹲下來,“寧川,你怎麽跟蹤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