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有人(2)

電話線的截麵斷裂的痕跡還很清晰,沒有氧化的痕跡,結合顧棠推測的電話線被移動的情況,說明就在不久以前有什麽東西來弄斷了這根電話線。

我們互相對視一眼,都感覺有一些疑惑。

“這到底是人為截斷的,還是……”我仔細看了看電話線斷裂處痕跡,“……還是什麽動物咬斷的?”

重陽道:“如果是動物咬斷的,未免太巧了一些。”

重陽說得言簡意賅,但也的確是問題所在,如果是動物咬斷的話,過去幾十年的時間完好無損,我們今天一來這動物就把它咬斷,實在是太巧了。

除非是人為。而且看痕跡,人為的可能性也要更大一些,斷裂處幹淨了斷,沒有造成邊緣處多餘的損傷。並且最重要的是,電話線的另一頭消失了,應該是被那個人帶走了。

並且那個人肯定隻能往洞穴的方向去。

白夜問道:“會不會是顧南山或者方相士先到一步,不想讓我們跟上去,就先把電話線截斷了?”

“隻要是從樓裏麵爬上來,就勢必要驚擾路上的太歲。”我搖搖頭:“從那些太歲的狀態來看,我們是第一批抵達的人,顧南山方相士現在應該還在樓裏麵。”

白夜涼氣一吸,他這一路上不知道吸了多少涼氣了,也不怕著涼:“那這麽說……如果真的是人為的話,這個人不是從外麵來的,而是從裏麵出來的。”

說著指了指眼前密密麻麻的洞穴,洞穴入口堆滿白色的卵,“他不希望我們順著電話線找進去。”

這讓我有一點無法接受,怎麽可能還有人在一個封閉了幾十年的地底深處活動呢,“難還有其他入口通向這裏,那棟樓不是唯一的道路。”

孟啟生道:“光憑借猜測是猜不出來的,要不要進去走一遭。”

雖然是疑問句,但他用的肯定的語氣。自從王娣被扔下深淵之後,孟啟生就沉默了很多,但到了最後關頭,還是表現出了一個領頭人應有的擔當。

這一次我也不再猶豫,一路上過關斬將到最後一步了,難不成我們五個人還會因為一根截斷的電話線裹足不前?

“那咱們挑一個吧。”我指著密密麻麻的洞穴道。

重陽道:“其實可以根據粘液殼碎裂的位置判斷電話線原本的位置。”

電話線的粘液殼上除了顧棠弄出來的上側碎裂,還有左側也存在受擠壓變形開裂。這說明電話線被移動的時候,向左側拖拽過。

應該要把它向右邊移一些,就可以大致確定他原本的走向。具體應該移多遠呢……

顧棠一擺手,把手電筒遞給我:“寧秘書,給我打一下光。”我看他皺著眉頭,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知道這是嘚瑟棠上線了,又到了他秀一手的時候。

隻見顧棠做探案狀,臉側向我們,眼睛卻盯著電話線,用一種深沉的腔調道:“你們知道作為一個定向爆破師,需要研究什麽嗎……寧秘書,請給電話線打光,而不是我的臉。”

我“哦”了一聲,把手上的超強光手電筒從他臉上移開。

他道:“在爆破時,需要研究爆破對象的重心與受力結構,尋找最佳受力點,並且通過對爆破結果的推測,選擇合適的用藥劑量。”

“行了行了。”秘書打斷他:“這個牛你在四川就吹過了。簡而言之,你現在能夠通過粘液殼的碎裂程度和位置判斷電話線向左移動了多長的距離。”

“不錯。”顧棠讚歎道:“我認為那個人是先把電話線截斷之後,才想起來要移動一段距離混淆我們的視線,而先截斷後移動與先移動後截斷的碎裂形式是不一樣的,而且他也沒有想到隊伍裏會有一個隨時觀察受力點的鬼才。”

白夜歎道:“行了這位爺,別給我們講課了,快點兒的吧,我等到花兒都謝了。”

我驚奇地看了白夜一眼,鬥地主的原聲就是您吧?

顧棠沒有再多說話,而是彎著腰仔細查看碎裂痕跡,一邊自言自語道:“碎片密集區域在這裏,說明這就是弧形中間段,根據兩側稀疏區域碎片大小判斷,這個弧形的大小應該是……”

說著將電話線擺出一個左彎的弧形。

“那麽把他恢複成最初位置,受力點……”

最後,電話線頭指向一片晦暗不明的區域。那邊是幾座一人多高的洞穴。

顧棠道:“因為還缺了一段,所以隻能指向一個大概的區域,不過也還是縮小了我們選擇的範圍。”

“行啊這位炸彈爺”白夜吹捧道:“這不就,好——起來了嗎?”

那邊洞穴有很多個,具體應該進哪一個不太清楚,重陽道:“密集式的生物巢穴內部空間一般都會連接起來,我覺得這些洞穴相互之間不是獨立的。”

“也就是說內部其實是一個迷宮一樣的巢穴係統。”顧棠點點頭,“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是進哪一個洞穴都有可能找到最終目的地,壞事嘛……”

壞事就是可能會迷路。

“行了。”白夜鼓舞道:“一路走過來還怕一座迷宮不成。”

一行人整理一番,選了電話線指向區域中一個中間一點的洞口爬上去,還要小心翼翼繞過堆放在洞穴入口的那些白色卵堆。

卵堆一直向洞穴內部延伸了一兩米,孵化程度多有不同,靠近洞穴入口的都快要孵化出來了,幾乎透明的卵膜包裹著內部紅黃交加的肉瘤。再往裏麵走一點就就隻能看見白膜下麵糾集得像一朵花的血紅色絲線。

道卵堆的盡頭,是一條小腿粗細的黃色肉須,從洞穴深處的黑暗中延伸出來。

“新奇了嘿。”白夜讚道,“原來這條大長蟲就是太歲他媽。”

顧棠道:“肉須可能隻是母體生殖係統的一部分,它通過肉須產卵,而母體可能在很遠的地方。”

我道:“這麽多洞穴,每個洞穴裏麵都有一條肉須的話,那這得多少條啊,這是個拖把精吧。”

“我們可以順著肉須摸進去,一路找到母體所在位置。”白夜道。

我們也覺得可行,然而前進一段距離後,就發現我們都還是太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