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一個人的血腥之旅(1)

孟啟生皺著眉頭走過去,沒有碰那個黑影,拿手電筒對著他眼睛的部位晃了晃,黑影感覺到光線的變化,停下動作,喉嚨裏麵嘶吼的聲音更猛烈了。

孟啟生道:“是蟲潮,他體表已經被蟲潮分泌物完全覆蓋了,如果是正常人早就死了,不可能逃出來。”

我道:“這東西就像瀝青一樣,怎麽弄下來啊?”

孟啟生道:“這個問題,估計隻有寧汗青知道了。我們現在也沒有什麽東西來幫他,隻能試試用火了。”

我猶豫道:“用火的話……”

“放心。”孟啟生斬釘截鐵道:“四川佬的餓殍沒那麽容易死,用火是他唯一的出路。”

我點點頭,現在也沒有其他的辦法,權當一試了。

孟啟生從隨身挎包裏拿出一個半尺長金屬外殼的東西來。

“還挺高科技。”我道。

他沒理我,隻見他手上那東西衝出三股將近半米長的藍色火焰,一股汽油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孟啟生示意王娣把方近東摁坐下,我注意到王娣與方近東接觸到的地方迅速被瀝青狀的異物侵占。

孟啟生先對著鼻子那邊燒,先把鼻子嘴巴露出來就好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怪異的味道,也不算難為,就好像去鄉村碰到燒牛糞時候的那種味道。

效果不明顯,但還是能夠看到黑色的異物在緩慢融化。

兩個人蹲在那裏盯著三股火苗。

“你和寧汗青來的時候,沒有遇到這種情況嗎?”我問道。

孟啟生把打火機交給王娣,活動活動了手腳,道:“我和他來的那一次,並沒有遇到蟲潮,因為他手裏有地圖,而且還在地麵上停留了相當長一段時間,等到大概掌握了蟲潮起伏的規律,才帶我們下去,因此當年我們成功繞過了蟲潮。”

難怪地麵上那座廢城的殘磚爛瓦之中鋪墊了那麽多方便快速移動的“墊腳石”,因為寧汗青需要在那裏在躲避行屍的同時,觀察蟲潮起伏的規律。

我懷疑看向孟啟生道:“不對啊,你說你是按照寧汗青的安排來到這裏的,那他難道沒有把渡過蟲潮的方法告訴你?”

很明顯感受到了我話語中的的懷疑,老家夥還是不緊不慢地解釋道:“第二次長寧之行結束後,寧汗青的所作所為愈發讓人看不懂起來,到後來他的安排都不是親口轉述給我的,而是依靠寄信。”

“就像我一樣。”我道。

“沒錯,我收到那封信的時候是1973年,也就是寧汗青消失的那一年,在這封信裏麵,可以看出寧汗青當時的已經非常急迫了。”

我道:“難道他在信裏麵交代了他當時的處境?”

孟啟生道:“沒有,是我推測出來的,因為這封信字跡潦草不堪,而且內容也隻有聊聊幾句,好像在趕什麽事情一樣,這說明他當時時間很緊急。至於信的內容,大概是說很多年後會有人去找我,到時候要我告訴去找我的那個人,‘東西在樓裏’,並且帶他去廣西長寧。”

孟啟生頓了頓,“也就是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我當時並不知道會是誰來找我,因為這麽些年去找我的人陸陸續續也有不少,還有不少是長生計劃的相關人,我總不能每個人都和他說一句‘東西在樓裏’,但是我相信寧汗青既然沒有囑咐清楚,那說明這個人來找我的時候我能夠迅速確認他就是我在等的人。”

我無言,他又道:“你和寧汗青長得實在是太像了,那天晚上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該來的事情終於還是來了。”

“所以寧汗青應該是在一個緊急的關頭才做出決定,並且潦草地寫下這封信。”我道。

“沒錯。”

“可是,這封信是怎麽寄過來的呢,他總不可能寫完信了還一路小跑的郵政局寄個掛號信,再繼續他的緊急事業。說明他寫這封信的時候身邊還有其他人,他把信交給這個人之後,自己就消失了。”我推測道。

孟啟生道:“沒錯。”

“那麽給你寄信的這個人和前後給我給我寄兩個包裹的人很可能是同一個人,因為這是密不可分的兩個環節。”

孟啟生道:“也未必,你收到的兩個包裹內容都是受到了精心處理的,說明不是寧汗青臨時起意,而是早已經安排好了。而且寧汗青1970年以後對身邊的人處處提防,沒有人能夠知道他計劃的全貌,這件事情經手數人也說不定不過他晚年可用的人不多,也不知道是找的誰。”

我來廣西之前,拜托大學同學找關係給我查一下那個包裹的來曆,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線索了。我暗自思襯。

空氣中那股燒牛糞味兒被另外一股焦味取代了,似乎是肉燒焦的味道,就聽見孟啟生在那邊淡淡道:“哎呀呀,阿娣怎麽這麽不小心,怎麽把他的鼻子燒焦啦。這個是寧川的救命恩人,你怎麽不小心一點。”

我看孟啟生一臉平靜,也不像很焦急的樣子。心說這老家夥戲還挺多。

換了個位置把嘴巴解救出來,這時候方近東的嘶吼已經停了一段時間,整個人癱在地上要不是胸口還在起伏,我都懷疑他死了。

嘴巴被燒出來後,方近東劇烈地咳嗽起來,整個人都開始**,從喉嚨裏嘔吐出一攤一攤黑水,裏麵還有黑色的絲線在扭動。

孟啟生冷眼旁觀,我又不敢觸碰方近東,等他吐完之後,空氣中已經彌漫著一股酸臭的味道。

“方近東,怎麽樣,你還好嗎?”我問道。

他喘了喘氣,聲帶似乎已經被破壞了,聲音像是一隻漏氣的風箱,“我……我估計要不行了。”

“你剛剛遇到了什麽?”孟啟生問。他已經渡過了漫長的光陰,對生離死別的事情早已經看淡,何況是對方近東這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我懷疑我死的時候,他也會這麽平靜地站在我麵前,問我,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方近東緩了很久,無力道:“不要……不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