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騙你的
我感覺自己在被什麽注視著，胃裏翻江倒海的滋味相當難受，胃酸在空氣中釋放的味道也相當難聞，但架不住那逐步向我走進的蛇蠍，披著人皮的魔鬼，魔神在世界上的化身，殺死了上帝的撒旦。
“別過來，別過來。”我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中竟然帶著顫抖的聲音。
一切都完了！一切都沒有了，我所努力，我所執著，我所認同，我所為之沸騰的一切，全都沒有了，不在了……我願意為此拋開一切的，我願意成為西西弗斯的那一切，全都在遊戲二字中轟然崩塌，碎的渣都不剩，我過去二十五年的人生，被從時間軸上扯出來，拉成膠片，在上麵用無數的筆隨意的塗抹著，這近乎於荒謬的一切。
我再也無法支撐住自己的身體，轟然倒在地上。
“騙你的。”她突然說道，像是知道我為什麽會是這個反應一樣。
我停下了自己的動作，愣愣的抬起頭，讓木然的雙眼重新恢複了一絲絲神采。
“騙你的。”她吐了吐舌頭，說到：“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那麽無聊的人？就為了遊戲作出這些事情來？怎麽可能呢，對吧？吉凶會的人也死了不少啊，我怎麽會作出這種事情來呢，逗你玩的。”
我的身體內好像重新有了力量，血液開始被心髒重新泵出來，一寸一寸，一點一點，衝入已經封住的血管裏麵，身體變得熱起來，腎上腺素開始分泌起來，一切都在我眼前開始變得慢悠悠的，我抬起頭，如同垂死的人拚命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問道：“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我怎麽會騙你呢？即使是騙全世界，我也不會騙你的。”
她伸出手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真神奇，我又重新站在了地麵上，以一個人類的姿態。
“這一切當然是有原因的了。”她不知道從哪裏遞來毛巾和水杯讓我擦了擦嘴角，隨後又收回去，和那時候一樣。
“什麽原因？吉凶會到底有何目的？”我可悲的像是被困在海洋上隨浪飄搖的落難者，看到一塊木板便拚了命的往上爬，拽住不肯半分鬆手，將我被凍傷了的身軀一寸一寸的往上拉。
“別急別急，我慢慢告訴你。”她像是哄小孩一樣擁著我，一霎那間我像是被棉花糖包裹，並且被帶著往前麵走去。
“到底是什麽原因？”
我已經無法在忍受了，我審問一樣的不斷問道。
“你相信有人能夠看到死亡嗎？”
她忽然問了個童話裏麵的問題，我有些摸不著頭腦，已經準備想問很多問題，卻突然被這一下子打道回府，在腹中盤旋著。
“什麽？看見死亡？”
我覺得這簡直荒唐無比。
“對，看見死亡，在那場大火之後，我忽然間發現自己能夠看到死亡，看到別人的死亡。”
她這麽說道。
“看見別人的死亡？”這抽象的如同哲學裏麵冗長又乏味，明明是中文卻完全聽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麽的。
“以什麽形式？”我反問道。
“數字，每個人頭上都有一串數字，可以反映出人類死亡的時間，一開始我還是仔仔細細的確認過了，才敢肯定這一點，我能看到別人頭上的死亡數字。”
“數字是兩千就是還有兩千天，數字有兩萬就是還有兩萬天，這就是我的秘密。”
“怎麽可能會有這麽荒唐的事情？”我覺得這簡直是在逗我玩，但是轉念一想，她也沒必要在這種時候騙我，隻能暫時按照對方的思路先想下去了。
“然後呢？”
“然後就有吉凶會的人來找我了，我就被加入了這個組織，這個組織以前的老大，他也擁有這樣的才能。”
“他也可以看見別人的死亡，吉凶會這種絕對的違法組織，你以為是為什麽能夠在世界上生存下來的？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他們老大能夠看到死亡。”
“借著這個能力，能做很多事情，股份交易，哪家大公司的總裁如果出了什麽事，就趁虛而入，斂的錢財，他們就是這麽慢慢成長起來的，這個龐然大物。”
“我因為也同樣有這個能力，所以我也才能加入這個組織，最終坐到這個位置上，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我聽得有些暈暈乎乎的，這玩意兒靠譜嗎。
“然後呢？”
“然後啊，我就逐漸掌握了這個組織，你覺得數字會是一種什麽方式呈現出來的？”她忽然問我，我思索了一下，想到：“很奇怪，正常來說這個數字不該是一個固定的數字才對，而應該是一種隨時隨地都在變化的數字，因為世界就是這麽形成的。”
“沒錯，這是正常來說這個數字會產生的效果，可是如果我說它是一直不變的呢？”
她這麽說道，我眉頭一皺，下意識反駁道：“怎麽可能，這不就成了……”
“宿命論，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佛說世上一切都是因果組成，你這一世受到的所有苦難，是因為你上一世沒做好事，沒當個好人。”
她顯然知道這一點，這句話從她嘴裏說出來，感覺異常的諷刺。
“開什麽玩笑啊這種事情……那豈不是說，人類無法改變任何事情咯？也就是說，一個人注定會死？”
我質疑道。
“不錯，我試過太多次了，沒發現有任何的不對勁的地方，一個人注定會死，而且就連時間都是固定好了的，這就是為什麽你最開始接觸到那些案子的時候，每個死者都會寫下一個數字，他們是在告訴下一個人的數字是什麽，告訴你們下一個人會在什麽時候死去。”
她說到，我聽到這裏渾身一顫，想到了一切的開始，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嗎？這怎麽可能呢，太荒謬了。
“你是說，其實那些人並不是你一定要殺了他們？而是因為他們就該死在那個時候？而所有的信息都是為了提示我們？”我摸了摸下巴，還是不相信這種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