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二九

馮遇這個胖子還是名副其實的胖子,對於他來說,這個夏天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熬。≦看 最 新≧≦章 節≧≦百 度≧ ≦搜 索≧ ≦ 品 ≧≦ 書 ≧≦ 網 ≧尤其是艱難地考慮嚴肅問題的時候,他尤其需要充足的空調。所以麵對著許半夏,他感覺辦公室裏兩匹空調製冷不足,非要轉移進特意為消夏布置的用玻璃隔出來的十平房拖一匹半空調的小會議室。許半夏現在已經不算胖子,所以走進這個冷房,就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噴嚏,“大哥,這兒就跟是麥德龍裏麵放肉的玻璃房似的,忒冷。”

馮遇嗬嗬地笑道:“沒辦法,否則我腦袋發昏。”

許半夏呆了一小會兒就跑了出去,找馮太太要了件長袖。進來小房間,果然見馮遇原本紅亮的胖臉恢複正常。許半夏笑道:“大哥,夏天高血壓難受吧?我這麽胖照樣低血壓,功能特殊吧?”

馮遇笑道:“別跟我嘻嘻哈哈,快幫我想想現在該怎麽辦?伍建設對裘畢正已經越逼越緊,再說有郭啟東幫著,裘畢正的心思本來就被郭啟東摸得清清楚楚,我看裘畢正快抵擋不住。”

許半夏笑道:“不是跟你說你把它買下來嗎?賣給伍建設也是賣,賣給你也是賣。一樣的價錢,裘畢正肯定是願意賣給你的。”

馮遇道:“你別跟我瞎扯,這個廠要是買下來,我就沒安樂日子過了。他們的產品太雜,不像我這兒單一,買了他的廠,我得投進去多少心思?我以後想摸摸麻將桌的邊都沒辦法了。”

許半夏道:“那隻有這麽幾條路了,一條,摒棄前嫌,幫裘畢正找個合適的管理人員。這種人我手頭倒是有,隻是不舍得給裘畢正,我還想著以後自己用;第二條,賣給伍建設,然後你就倒黴了,這是廢話,我們隻要不插手的話,就是這種結局;第三條路,圍魏救趙。伍建設現在眼睛光顧著盯住裘畢正,所以我們想辦法怎麽打擊他的後院,搞得他後院起火,再沒有能力搞裘畢正。大哥你看哪一條?”

馮遇皺著眉,手裏的圓珠筆被他按得嗒嗒響,半天才道:“胖子,不瞞你說,第一條我已經在做了,等下我自己去機場接這個管理人員,裘畢正說他也要親自去接。我看第三條也做起來。這樣吧,我這就把裘畢正去叫過來,反正他閑著也就是在家轉圈,幹脆我與他商量一下怎麽聯手挖伍建設後院牆角。胖子,你也參與一下。”

許半夏搖頭,這是她早就想好的,“大哥,裘畢正這個人,我一見他就想揍一頓,再沒見過比他更…”許半夏說到這兒沒說下去,因為看見裘畢正夾著個小包進門。馮太太沒怎麽搭理他,眼睛一瞟,然後下巴一指,意思是他們都在裏麵,你進去說話。

裘畢正連忙笑著進小會議室,態度前所未有的好,連一直挺得筆直、猶如京劇亮相的背脊都似乎有稍稍的彎。見了他,許半夏還是起身迎候的,他既然來了,許半夏也不便立刻就走。

裘畢正坐下,馮遇就把許半夏剛出的幾個主意說了一下,沒想到裘畢正道:“剛剛有人來找我承包這個廠,價格也算合理,我想包出去算了。然後那堆新買的設備我準備拖去找個地方放著,等以後緩過氣來再用上吧。”

許半夏與馮遇麵麵相覷,即便是在這麽冷的環境下,馮遇的臉還是又紅了,可見火氣上頭。許半夏踢他一腳,衝裘畢正笑道:“那倒是好事啊,以後裘總可以做寓公了。可是你成了寓公,政協還會找你開會嗎?”

裘畢正愣了一下,尷尬地笑道:“政協換屆選舉還早著呢。嗯,馮總,等下那個本來準備管我公司的人還是我去接吧,我管吃管住管送。”

馮遇再忍不住,拍桌道:“他媽的,這些錢我不是拿不出,朋友是我請來的,不要你管。”

許半夏笑道:“馮總,你就把這個機會給裘總吧,他把工廠承包出去後,以後就沒做大哥坐主位的機會了,今天就給他在做一次,難得的呢,做一次少一次了。”

這下換成裘畢正一張刀條子臉漲得通紅,恨恨看了許半夏一眼,又一下說不出話來反駁,知道跟許半夏打架沒好處,愣了半天,一蹬腳,咳了一聲,掉頭就走。

許半夏又追出去道:“裘總我奉勸你一句,千萬了解清楚承包人的背景,別是伍建設指派過來的人,你的工廠最後落到伍建設手中,這下你下輩子都得被伍建設騎著做人了。”

裘畢正一聲不響,不過上車後,把他的車門關得山響,很有氣勢。

馮遇隻會搖頭,道:“呸,扶不起的阿鬥,以後再不幫他的忙。胖子啊,可別還真被你給說中了,這個承包人是伍建設給派來的。”

許半夏道:“不是伍建設,也離伍建設不遠了。你想想,才多少天?即使是行內人,人家想承包也得好好考慮,詳細了解一下裘畢正這個公司才能下手,郭啟東出事到現在,這麽短時間內就有人上來主動要求承包,而且看裘畢正的樣子,這事極其有門,你說,不是伍建設,還能有誰?還有一個可能就是郭啟東膽大包天,連伍建設都敢惹,自己偷偷叫個代理人出來承包那個廠。如果那樣的話,除非郭啟東一直藏著不出麵,否則他還能不給伍建設又送回去坐牢?大哥,我們得另想辦法了。” 馮遇眉頭皺得越發深起來,想了半天,才道:“我一時想不出好的,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胖子,你也辛苦一下,幫我再想著。不過也算是個好消息,那台闖禍的設備暫時不會上。”

許半夏很直接地指出:“大哥,如果真是伍建設的話,等他承包到手,裘畢正就隨他搓扁捏圓了,他隻要看到市場,就會很快要了裘畢正那台設備出來上馬。裘畢正不可能捂著不放,多多少少,能換點錢回來也是好事。否則難道當廢品賣給我?”

馮遇又是“嗒嗒”地撳著圓珠筆,板著臉考慮了很久,忽然雙手一使勁,“啪”地一聲把筆拗斷,往桌上一扔,道:“沒什麽大不了的,今天開始就把銷售業務調頭,重點轉向市外。即使不跟伍建設做又怎麽樣。”

許半夏見馮遇很不愉快,就坐著陪他說會兒話,說說北方的市場。等馮遇稍微火氣小一點,才起身離開。路上,許半夏一直在想,把設備門檻拔高真的非常要緊。像馮遇這種,市場一好,誰都一哄而上,沒多少時間出成品,而後互相壓價銷售,永遠不可能培養出穩定的下家。不像伍建設,起點高,投資大,與他競爭的人就是少,所以他才可以真正的高枕無憂。隻怕是馮遇每天搓搓麻將睡睡覺的好日子猶如曇花一現,以後再不會有了。口子已經撕開,接下來將沒完沒了。

所以許半夏幾乎更加確定,自己既然已經擁有了碼頭的優勢,所以下一步一定不能草草上馬什麽技術含量低,前期資金投入少的設備,方向應該是可以輻射沿海周邊的粗大笨的產品,務必把便宜船運優勢發揮到極致。許半夏憑著她對行業生產的了解,很快,就在腦子裏列出一個清單,上麵是一係列的符合預想的產品。於是,又一次因為開車時間精力不集中,把車開上綠化帶。

中午與銀行的幾個朋友小聚的時候,一個電話進來,許半夏一看顯示,“沙包”?許半夏需要轉一下腦筋才想出來,原來是在北京挨她一頓胖揍的玉麵肌肉男屠虹,當下忍不住就大笑了出來,忍了又忍才按下接聽。原來屠虹真的要過來出差,晚上的飛機,請許半夏幫他定好房間,並要許半夏充實錢包準備請客。放下電話,許半夏笑著把在北京的經曆與大家說了一遍,眾人大笑。

誰說革命不是請客吃飯,許半夏就是每天泡在飯店裏吃了中飯吃晚飯,家裏的保姆幾乎天天不用等她回家吃。不過因為要上機場接人,許半夏隻有晚上幾乎不喝酒,早早退場回家,也不下車,叫保姆開門放漂染下來,載著漂染去機場。高躍進跟她電話裏曾經說起有雇傭保鏢的意思,不知他用了保鏢沒有,許半夏自己有點身手,而且身家也差高躍進很多,所以覺得晚上出門時候帶著漂染已經足夠。漂染最喜歡兜風,害得許半夏大夏天的沒法開冷氣,兩邊車窗都得降下來,方便漂染觀賞夜景。

在北京的賓館遇見屠虹時候,隻覺得他狼狽,今天見他拉著行李從裏麵出來,左右人等與他一比,皆成歪瓜裂棗,許半夏覺得很有必要離他三尺遠,免得平白做了帥哥的陪襯,讓一眾小女孩為帥哥惋惜至吐血。看來北京一架打得好,為天下麵目模糊的勞苦大眾出了一口惡氣。

屠虹一出門就兩眼一轉找人,不過風度挺好,隻是轉轉眼珠子,沒像有的人脖子轉得跟風向標似的。許半夏看見了隻是大步走過去,知道自己如果揮手或者大喝一聲,肯定都會被屠虹在心中取笑。這種有點地位的白領心裏花頭最多,看誰都是斜著眼,錢多點的是暴發戶,錢少點的是小農經濟。

屠虹很快就看見許半夏,眼睛一亮,大步走了過來,許半夏也沒有停頓,帶著他往地下停車場走,一邊把手上的賓館鑰匙交給他:“看你到得晚,幹脆替你把房間開好了,省得進去還要多一道手續。要不要我請宵夜?”

沒想到沙包非常痛快地回答:“好啊,就等著你這句話。我這回出差,沒把吃飯打進預算。”

許半夏不由笑道:“你不會那麽無恥吧?好吧,我明天早上給你送早餐過去,要吃大餅油條還是粢飯豆沙包?”想到豆沙包裏的“沙包”,許半夏又笑了出來。

屠虹是怎麽也想不到許半夏居然在手機裏把他的名字設定為沙包,還覺得許半夏似乎沒必要為大餅油條笑得太高興。不過他因為長得帥,到處受女孩子的歡迎,常有女孩子在他身邊笑得特別歡暢,所以也就見怪不怪。隻是覺得許半夏這樣的很有性格的女孩子也不能免俗,很是覺得遺憾。“請客不能這麽簡單吧?你不會給我吃減肥餐吧?”

許半夏笑,知道他不會了解,坐進車子,就把手機裏的電話簿翻給屠虹看,“知道我為什麽說到豆沙包忍不住了吧?”

屠虹在不亮的車頂燈下看到這兩個字,立刻明白是什麽意思,正想笑,忽然感覺脖子處有什麽“咻咻”地響,微一扭頭,就看見一隻狗頭,目灼灼地審視著他。心裏真是覺得滑稽到透頂,這個許半夏怎麽渾身上下沒一點女人樣,連出門都要帶條男孩子才玩的大狗。定了定被狗嚇到的神,笑道:“你還有什麽,還是一次性都亮出來吧,我早知道要你請客很有點虎口拔牙的意思,不會容易。”

許半夏聽著好玩,沒想到屠虹這人氣量還可以。便笑道:“這賓館房間鑰匙我先拿了,可並不是為了送一束花進去,你可以晚上睡不著的時候嚐試著密室尋寶。”

屠虹兩眼看著車窗外飛馳而過的夜景,笑道:“這種小玩意兒不是你玩得出來的吧。不過我不介意房間裏有成千上萬的玫瑰。”別的都沒事,隻是受不了漂染在他腦袋旁邊盤旋。“這隻狗叫什麽?你的身手加上這隻狗,誰見你誰怕。”

許半夏笑道:“狗是德國牧羊犬,叫漂染。就是女孩子們頭發漂染成什麽黃色紅色,幾個月後頭頂一圈新頭發長出來,那個顏色配合就跟德國牧羊犬的黃肚子黑背一樣怪,我看見漂染進門的時候就想到女孩子的頭發。至於我的拳腳,也就打打你這種坐辦公室的訟師才有用。咦,你就不怕我把你拖到陌生地方謀財害命了?”

屠虹笑道:“等你開到羊腸小道的時候,我自然會出手。你別太大意了。晚上請我吃什麽?”

許半夏奇道:“你還真要吃宵夜?也行,要吃什麽?中餐、西餐、高級、大排擋,隨你挑。是不是想跟我說什麽話?”屠虹又不是什麽多年好友,見麵了說不盡的話,非得第一時間把酒言歡,肯定有什麽話要問她這條地頭蛇。

屠虹不得不說,這個許半夏雖然行事出人意表,聰明可是真的聰明,簡直是一按尾巴全身都會動的機靈人。“就找個清靜幹淨一點的地方吧,隻要說話方便就好。有一些問題要請教你。”

許半夏忍不住一個鬼臉,笑問:“你這個律師一般是怎麽收費的?比如說找你約談一個小時,你收費多少?反之,你找我約談,是不是與別人找你等價?我得視價錢合不合適才決定跟不跟你說。如果價格高的話,我還可以幫你找人問個明白。”

屠虹早就猜到許半夏是不會老老實實答應的,果然就玩出花頭來。便笑道:“你告訴我你的心理價位,然後我會對照著調整需要谘詢你的問題的難度。我們隨行就市。”

許半夏也就適可而止,隻是笑道:“我早就知道與律師談話占不到便宜,所以該出手時候就出手。”

屠虹實在是忍不住好奇,他最近一直在想,許半夏為什麽要找上他胖揍,事出有因倒也罷了,反觀整件事,簡直是無妄之災。所以笑道:“那天你可是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並不存在我言語上占你便宜,你惱羞成怒的可能,我至今還不明白你為什麽要挑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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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半夏笑道:“沒別的,看見你長得那麽帥,我不爽。”

屠虹隻有又笑,還能說什麽呢?許半夏連歪理都不給你說,就這麽照直了說,屠虹連想深究的機會都沒有,難道還要辯解自己並不帥有人比他帥為什麽隻找他。說白了,不過是她許半夏當時手腳癢癢,而他正好在合適的時間合適的地點撞上她的槍口,於是他光榮了。“好了,反正你這回把我招待好,我就不追究。你知道高躍進這個人嗎?”

許半夏愣了一下,屠虹律師找高躍進幹什麽?打官司?如果這樣,隻有偏向老高,對不起小屠了。便模棱兩可地道:“你這問題太過分了吧,是不是在考驗我的社會敏感度?高躍進在我們市裏誰不知道?”

屠虹笑道:“難怪人說商人有最敏銳的嗅覺和最強盛的活動能力,別人或許知道高躍進的公司,至於高躍進是誰,未必有很多人會得對號入座。看來你對你們市的商界很有了解,難得,很多商人都是營營役役於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對社會動態知之甚少,他們以為是專心於專業,其實是放棄眾多過眼的機會。” 許半夏被屠虹的高論搞得一頭霧水,他就這麽問一下算好了?會不會隻是為了炫耀一下他有什麽特殊身份,可以直呼高躍進大名,甚至還有什麽聯係?不會那麽膚淺吧。但是也不能不說,他說的話雖然大而空,卻是有一定道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還拍了她許半夏的馬屁。可是她的馬屁有什麽可以拍的,總不至於為了個免費接送,屠虹就肯折節下交了吧?那不是他們這種高級白領的風格。於是提防起來,裝作啥都不知地笑道:“你雖然表揚得有點讓我不好意思,可是我還是有點當之無愧的。高躍進啊,偶像哪。不說別的,我還知道他有一個女兒呢。”

屠虹嗬嗬地笑了,心裏生出一絲輕蔑,很多人都是那樣的,經不起誇,稍微誇獎幾句,便不知自己姓啥名啥了。他順勢笑道:“高躍進在你們市投資的項目很多吧?有沒有搞一些形象工程?”

許半夏不知道屠虹是忠是奸,所以當然不會直截了當地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傻乎乎地問:“他又不是政府,要搞什麽形象工程?直接上央視做幾個廣告才是最實惠的呀。”

屠虹道:“人生得意,如果不宣示於眾,不是象錦衣夜行一樣的難受嗎?政府搞形象工程,其中有很多官員的私心在裏麵。企業家搞形象工程,那就全是為了自己風光了,盛名為家鄉父老所知,出門人家就知道是誰,主動肅靜回避,多麽威風。”

許半夏笑道:“你說的這種人我倒是見過不少,我這個圈子裏就有兩個老大,專門喜歡爭大哥做,簡直是鬥到王不見王。有一個還專門往政協往個私協會裏麵混,開個會回來就要跟我們吹噓好半天,我懷疑他們兩個要是做到高躍進那份上的話,一定是全市人民都會背高氏語錄了。高躍進好像沒什麽的,最多也就以公司名稱給市裏的公益事業出點錢,冠個名,這隻能算是很柔性的廣告吧。

屠虹想了想,差不多要得也就這些答案了,笑道:“看來高躍進是個務實的人。不過那些混政協的商人也不能算是好大喜功,國內辦事,混個官家身份,走出去說話也響亮一點,何況還能因此認識一些官場上的本有。朝中有人好辦事啊。”

許半夏笑道:“有道理,正好那個混政協的前幾天遇到一些事,借著他在官場上認識的人,就輕易擺平了。不過這種還是小好處吧,換作是在你們北京的話,那就不得了了。”正說著,手機響起,許半夏非要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完了,才肯接起手機,“伍總,那麽晚還花天酒地啊?”對方手機裏傳過來的是嘹亮而變掉的歌聲,可見是在卡拉ok廳。

伍建設在電話那頭大吼一聲:“許半夏,立刻過來,錢櫃,給你找好一隻鴨了,整個錢櫃最標致的。你要是不來,就是看不起我們。”聲音地動山搖,連屠虹都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在心裏暗笑。

許半夏聞言笑道:“我剛從機場接了朋友過來,還要說點事,今天就不過來了。現在正在車上呢。”說著,按了一下喇叭。

伍建設大聲道:“好,鴨子你可以不要,我這個人你也可以看不起,趙總在這兒,你總可以來了吧?”

許半夏心裏一動,不知趙壘和伍建設混在一起幹什麽,再一想,也對,郭啟東現在跟著伍建設呢,郭啟東要是力邀的話,趙壘不會不給麵子出席。隻是伍建設這個土匪一直對趙壘耿耿於懷,如今見趙壘失勢,不知會不會把以前憋在心裏的氣話都說出來?何況聽口氣,還是有喝多了的樣子。許半夏心裏還是想去看看熱鬧的。不由瞥了身邊的屠虹一眼,對伍建設道:“伍總你等一下,我問問我的朋友放不放人。”隨即便對屠虹道:“幾個業內的朋友聚會,你有沒有興趣一起去?” 屠虹搖搖頭,笑道:“我還是回去休息一下吧,明天還有不少事。”

伍建設不知怎麽聽到了,在那邊怪叫道:“許胖子,你不許重色輕友,旁邊有個男人就不得了了嗎?過來,我們這兒都是男人,你要嫌一個鴨不夠,從我們幾個當中隨便挑一個。”

許半夏笑道:“好,我把朋友送到賓館後立刻過來。幫我看住那隻鴨,別讓他飛了。”放下電話,才對屠虹笑嘻嘻地道:“我們小生意人,說話惡行惡狀,你別見怪。”

屠虹心裏想著“老天,難道她真要找鴨”,嘴裏可不敢問,也不願意問,隻有微笑著道:“喝酒以後,大家說話都放開一點,也是有的。”

許半夏想了想,問道:“你是律師,我想請教你一個小問題,什麽條件下,保釋的人會被取消保釋?還有,經濟犯罪緩刑的機會多不多?” 屠虹道:“沒有定規,要看案子的性質究竟是怎樣才可以定。如果方便的話,你最好介紹一下大致情況。”

許半夏沒怎麽猶豫,用abc代替了真名,把郭啟東的事大致介紹了一下,最後道:“這人實在是卑鄙,我看著他被保釋出來,做人還那麽猖狂,心裏很不喜歡。忍不住想幫朋友一把。”

屠虹想了想道:“我可以即時給你幾個方案,但我現在不大做這種案子,說出來的東西可操作性可能不是很強,不如你等一個晚上,我今天與專門打類似官司的朋友聯係一下,給你一個最好的方案。”

許半夏沒想到屠虹的回答這麽認真,忙道:“謝謝你,作為回報,你在本市這幾天,我給你當免費車夫。”

屠虹微笑道:“你還是請我吃飯吧,聽說你們這邊的海鮮特別好,我想,有個本地人指點的話,應該更可以吃到精髓吧。”

許半夏一拍方向盤,道:“一句話,好說。明天早上就先帶你去吃黃魚麵。”於是,兩人約了明早見麵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