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馬邑聖醫堂算是長安聖醫堂的一家分院。`自從淳於意在蘇任的幫助下建立了一間醫官,取名聖醫堂之後。這三個字就成了大漢百姓心中救命的存在。當初蘇任為了說服蜀中商會的商賈跟著他一起來雁門關,特意讓淳於意派了幾個得力的徒弟過來,這才讓怕死的商賈們放了心。

馬邑聖醫堂不僅替漢人治病,隻要你在馬邑城中,無論是匈奴人、烏桓人還是西域人,都可以來聖醫堂診病。而且價格公道,童叟無欺,保持了長安聖醫堂的好名聲。

坐診的醫官宋邑和馮信是淳於的大徒弟和二徒弟。在淳於意遇見蘇任之前便跟在淳於意身邊,兩人算是見證了蘇任對於醫道的見解,特別是蘇任開刀救人和產鉗生子的做法讓兩人奉為天人。此次蘇任去找淳於意要人,宋邑和馮信自告奮勇的跟著蘇任來到馬邑。

蘇任來的時候,聖醫堂裏人滿為患。自從聖醫堂的名聲擴散之後,附近的百姓紛紛前來求診,每天隻要開門很快就會被病人擠滿。宋邑和馮信很享受這些百姓喊自己神醫的樣子,雖然嘴上說不可不可,心裏卻美的不行。

蘇任將腦袋探進來,對正在診病的宋邑一笑:“宋神醫忙著呢?”宋邑衝著蘇任點點頭。蘇任笑了笑:“你先忙,忙完再說,我在外麵等!”

病人實在是太多,就算宋邑有心早些離開,可麵對一聲聲神醫和那些期盼的眼神,也就隻得留下。蘇任在外間喝了三杯茶,去了兩趟廁所,都打算要走了。對麵房間門開了,馮信從裏間走了出來。蘇任上下打量一眼,馮信將自己搞的和個屠夫一樣,皮圍裙、牛腸子手套,麻布做成的口罩和兜帽,手上還帶著血。

雖然說蘇任曾經建議淳於意弄一個手術室之類的地方,但淳於意很在意漢人的傳統,沒有當下就死的病症,絕不會讓人給自己開腸破肚。所以在長安,甚至大漢的其他地方的聖醫堂還是以基本的中醫治療為本。實在沒辦法了才會弄一間淨室勉強作為手術室。

“馮先生,你這是……”蘇任一臉的不相信,這個馮信好外科他是知道的,以前還專門背著他師父淳於意來請教過自己,沒想到這家夥三腳貓的功夫都沒練成,竟然在馬邑裝起了外科大夫。`

馮信見是蘇任,連忙施禮:“哎呀,原來是蘇先生,失禮失禮,你看在下現在這般,等我收拾一下再向蘇先生詳說。”

馮信的幹勁激起了蘇任的好奇心,當下決定要去參觀一下馮信搞出來的手術室。剛推開門,經聽見一聲驚呼,感情是個生孩子的婦人。被幾個幫忙的穩婆和婦人一通臭罵,蘇任逃也似的跑了出來。黃十三在一旁傻笑,蘇任瞪了他一眼:“去,看馮先生收拾好了沒有?”

蘇任休息的地方就在那間所謂的手術室對麵,看著一群婦人聚攏著一個虛弱的女子從裏麵出來,蘇任連忙將腦袋轉到一旁。有眼尖的婦人現了蘇任,對其指指點點,還不斷和旁邊的人交頭接耳。蘇任歎了口氣,估計到了明天自己偷看婦人生孩的事情就會在馬邑流傳開。

馮信換了一身衣服,不過身上還是有股子血腥味,對蘇任行禮:“蘇先生久等了!”

蘇任笑了笑:“那間就是你的手術室?可否進去參觀一二?”

馮信立刻興奮道:“當然,先生若覺得不好的地方盡管提出來,在下一定馬上休整,先生可是與師父齊名的醫學大家,能得到先生的指點,在下感激不盡。”

“別拍馬屁!看過再說。”

說起來,馮信搞出來的這個手術室還不錯,至少幹淨整潔,除了沒有後世那些先進的醫學儀器之外,一切都算井井有條。唯一讓蘇任不適應的就是油燈的味道。馮信記住了蘇任說手術室要密閉,盡量減少和外部接觸,卻忘了通風。特別是為了照明點起來的巨大油燈,冒出來的黑煙能把人嗆死。`

“兩盞油燈恐怕不夠?”

馮信歎了口氣:“蘇先生所言極是,隻是不能點的太多,要不然更沒法站人了,兩盞燈的確不夠,有時候人一多,隻能看見人影,一些微小的東西完全看不見。”

“那你就沒想過別的辦法?”

馮信一愣:“除了增加油燈之外還有他途?”

“當然有!銅鏡可反光,多找幾麵,鑲嵌在不同的地方,隻要尋找好角度,以後讓病人的位置固定不就行了?”

馮信狠狠在左手上砸了一拳:“哎呀!正是!多謝蘇先生提點。”

蘇任嗬嗬一笑,將馮信扶起來:“都還不錯,比你師父膽大,不過這醫學不僅僅靠的是膽大,還需要心細,這手術室建成以來,可救過人?”

馮信見蘇任問這事,臉上立刻放出光芒:“那是自然,剛剛還替一個難產的婦人接生,前幾日有個烏桓人肚子疼,找到在下,在下詢問了病症和疼的地方,正是蘇先生說的一樣是闌尾出了問題,就在這裏替他開的刀。”

“哦?”蘇任一把拍在馮信肩頭:“這麽說你是這天下第一個在手術室做手術的醫官了,可喜可賀!”

馮信被說的不好意思,低著頭心中卻格外興奮,就憑這一點,日後名垂千古不是問題。蘇任還在給馮信講解手術室的一些注意事項,比如用醋和食鹽消毒,比如每做一個手術要徹底清理,避免交叉感染;比如夏天要注意降溫,冬天要注意保暖,等等。兩人聊的正高興,宋邑也忙完找了過來。

三人離開手術室,讓學徒將休息的牌子掛出去,便到後院來歇會。蘇任這個半吊子醫生,當著兩人的麵大講特講,搜腸刮肚的將醫院中的事情全都說出來,雖然隻是些皮毛中的皮毛,宋邑和馮信還是聽的津津有味,特別是馮信更有一種受益匪淺的感覺。

聊天那就是海闊天空的說,從中成藥到膠囊、針劑,從疫情防治到急救措施,從開腸破肚到換心換肝,蘇任就差當著兩人的麵將活人解剖,然後指著身體裏的器官一一講解其用途。三人誰也沒有想到,他們的這一次談話被後世的醫學認為是奠基式的談話,正因為這一次談話,徹底打開了醫學世界的大門。

蘇任說的口幹舌燥,嗓子都有些啞了。宋邑這才想起蘇任可是忙人,來找他們指定有事,連忙攔住問道:“蘇先生可是有事?”

“哎呀,說的高興,把正事忘了!”蘇任一拍大腿,幾個人哈哈大笑。笑罷,蘇任道:“聽說這幾日馬邑城裏出現了不少腸胃出問題的病人?”

宋邑眉頭一皺:“先生從何得知?”

“先別管,是還是不是?”

宋邑點點頭:“我們兄弟二人也在納悶,這幾日的確多了不少腸胃出問題的病人,有匈奴人,有漢人,烏桓、西域人都有,而且大多都是挑夫,一般的商賈倒是沒幾個。”

馮信補充道:“病症也各不相同,有些腹瀉,有些脹氣,有些上吐下瀉,有些不吃不拉,而且我和師兄也留意過,並非中毒,更像是時疫。”

“時疫?可知道是那種時疫?”蘇任聽見時疫兩個字,心一下就慌了。

時疫其實不是一種病。在古代疫指的是所有傳染病的總稱,傷寒、瘴氣、傳屍、癘風、虜瘡都可以稱之為疫。時疫也可以稱之為瘟疫,就是指忽然之間爆出來的傳染病。

蘇任臉上笑容不見了,皺著眉頭:“可否肯定?”

宋邑和馮信對望一眼:“目前還不好說,不過十有**,今日先生若不來,我兄弟二人也會去找先生,雖然還沒有大麵積爆,還是得小心,一旦擴散馬邑很可能會變成一座死城。”

蘇任低頭想了一會:“那些前來診病的人呢?”

馮信道:“這個先生放心,我們兄弟已經以治病為名,將其留下,並送出了城外,而且也在密切觀察,若還有人來,也會如此處置。”

蘇任長舒一口氣,起身端端正正給宋邑和馮信作了個揖:“二位可真是我的福星,替全城人謝過二位!”

宋邑和馮信連忙攙住蘇任:“蘇先生不必客氣,我等兄弟做的這些還不是跟先生學的!先生如此,我二人還有何顏麵?”

宋邑道:“此次時疫來的蹊蹺,一般來說時疫最可能在最熱的時候爆,如今已經到了秋末,況且塞外寒冷絕不應該這時候有時疫生!不過也好,就算來了時疫,危害也會小很多。”

蘇任心裏咯噔一下:“宋先生的意思是……?”

馮信道:“師兄猜測是有人故意散播出來,先生可派人搜索馬邑城內外,特別是那些挑夫聚集的地方,說不定會有現!”

“好!”一轉身交過黃十三:“立刻去告訴霍金,派人搜索城內外,特別是水源附近,現屍體立刻運往城外深埋,無論是人的還是其他貓狗的都一樣,切記萬萬小心,能不靠近絕不可貿然靠近!”

“喏!”剛才的話黃十三聽的清清楚楚,得了蘇任吩咐,連忙答應一聲,轉身就往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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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恭祝大家五一節快樂,隻要放假四關就覺得是快樂的。再說一下,以後的更新會晚點,一般會在下午或者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