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吳禿子親自送蘇任兩人下山,竟然拉著蘇任的手。被個大男人拉著手讓蘇任很不習慣,皺著眉頭甩了幾次這才甩掉,然後就離的遠一點,將霍金拉過來放在兩人中間。懵懂的霍金嘿嘿傻笑。

“蘇縣佐,如果此事能成,我吳禿子這輩子給你當牛做馬。”

“寨主言重了。”見吳禿子又要伸手,蘇任連忙拱手:“寨主留步,小子回去馬上準備,各位好漢隻等好消息,有了第一次今後就好辦多了,這些天諸位也要多多準備,爭取咱們一炮打響。”

匆匆忙忙和逃一樣的滾下雙嘴山,直到看不見那兩個山峰的時候這才停下腳。

沒想到吳禿子和苟天明兩人說了一陣話之後,立刻變成那樣。難道說山寨裏缺少女人,吳禿子憋壞了。想到這裏,蘇任不僅打了一個冷顫。

“大哥,你沒事吧?”霍金見蘇任不斷回頭,自己也往後看了一眼問道。

蘇任搖搖頭:“沒事,以後這雙嘴山就派你來,記住了別墜了咱們老君觀的名聲!”

霍金大喜,連忙點頭。無論是在別人眼裏還是在自己心裏,霍金都覺得自己還是一個孩子,跟著蘇任跑來跑去圖的就是新鮮,另外蘇任不像霍老四兩口子用長輩的口氣和霍金說話。讓霍金覺得舒服。沒想到今天,蘇任竟然將聯絡雙嘴山的事情交給他,霍金覺得自己一瞬間長大了。

“真的!”

蘇任點點頭,臉上漏出奸笑:“你可得好好幹,幹好了重重有賞,幹不好就別怪我不客氣。”

“大哥放心,我一定好好幹,一定讓這些山匪對咱們老君觀不敢有半點非分之想。”

回到老君觀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這兩老君觀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閉門謝客,生意都不做了,讓那些專門從外地來的鹽商等的好心焦。老君觀一天不開門,他們就會有一天的損失,好多人因為等不及都走了。

從梓潼來的鹽商崔久明胖的不像話,坐在老君觀對麵的酒肉鋪子裏,一身的肥肉正好塞滿一張太師椅,抬手喝了一杯,搖頭歎氣道:“聽說這一次老君觀出的事情不小,差點出了人命,也不知道那些山匪是不是還在附近,今天要是還拿不到鹽,我就準備回梓潼。”

“你昨天好像就這麽說的。”崔久明和坐他對麵的趙平是熟人。趙平是從成都來的鹽商,兩人都是當地的大鹽商,說起話來就隨便的多。說著話把身子往前一探,左右看了兩眼:“你們聽說沒有,那天來的那個老頭就是蜀郡太守文黨,聽說蘇任已經將製鹽之法獻出去了,用不了多久,這碗飯就不好吃了。”

“真的!?”一旁的鄭桂仇是從江州來的,原本指望這次多帶回去點布袋鹽,將自己的生意往蜀外拓展一下,沒想到卻出了這樣的岔子。

“當然是真的,在成都誰不認識太守,那天一見我就覺得眼熟,沒想到果然是他。”

“這麽說,這一次有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了。”崔久明也著急了。布袋鹽的品質上乘,價錢也不貴,他們弄回去至少有一半的利潤。如果朝廷真的開始大麵積製造這種布袋鹽,對於他們的影響絕對夠大。

趙平朝兩人揮揮手,讓他們的腦袋湊得更近一些,壓低聲音:“我還聽說,這一次收拾老君觀的是雙嘴山的山匪,也是為了這製鹽之法而來,好像和官府有些關係。”

官府兩個字,趙平說的很輕,幾乎是用喉嚨發出來的。但是這兩個字落盡崔久明和鄭桂仇耳朵裏卻格外的響亮。能做官鹽買賣,對於官府和山匪之間的事情多多少少都能知道一些。但是為了人家的秘密和山匪勾結,在眾人的眼裏是被鄙視的。

這樣的內幕消息也不知道趙平是從什麽地方弄來的,反正看他的樣子言之鑿鑿,就算不是也得注意一下。崔久明和鄭桂仇暗暗下了心思,這一次能多弄多少鹽就多弄多少。這個興旺的老君觀,明天還能不能再開都不好說,說不定他們這一次真的就是最後一次了。

跑堂的過來給幾人添酒,倒把沉寂在各自思想裏的三人嚇了一跳。鄭桂仇連忙擺手,讓跑堂的走開,起身掏出幾個錢往桌上一扔,給崔久明和趙平抱拳道:“二位見諒,在下剛剛想起還有些事情沒辦完,需要處理一下,今天這頓飯算我的,告辭!”

趙平緊隨其後,也跟著告辭而去。八仙桌上就剩下被卡在裏麵崔久明一個人。看著兩人的背影,崔久明一仰脖,連喝三大杯:“全他娘的一個貨色,有好事一個個爭著搶著往上撲,現在壞事了,跑的一個比一個快,爺爺就不信這個邪,能弄出布袋鹽的人連這點事都應付不了,給爺爺再上一壺酒。”

老君觀的大門忽然打開,霍金從門裏探出腦袋,一眼就看見對麵酒肉鋪麵裏的那個大胖子。崔久明也正好抬起頭,兩人互相望著對方。霍金不認識崔久明,崔久明卻認識霍金。一個整天提著梭鏢帶著十幾個小屁孩在老君觀晃悠的小子,想不認識都難。

崔久明看見霍金正朝自己招手,有些莫名其妙,左右看了看這店裏就他一個,大路上也冷冷清清。帶著笑臉用指頭指指自己,霍金連忙點頭,揮手示意崔久明過去。崔久明有些受寵若驚,連忙站起來,卻忘了自己的肥肉太多,自站起身,竟然連太師椅也帶了起來。惹得對麵霍金嗬嗬的笑。

不等崔久明說話,霍金猛然打開大門,一拉崔久明。崔久明一個趔趄,一頭紮進老君觀,險些摔倒。還沒站穩,就聽見身後大門關閉的聲音。

“小兄弟,這,這是怎麽回事?”這是老君觀的前院,平時派鹽就在這裏,崔久明也進來過。但是今天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站在這裏還真有點不自在。

“好事!放心,是我大哥找你,要和你談一筆大買賣。”

“大買賣?”霍金在前麵走,崔久明小跑著跟在後麵:“是鹽嗎?隻要蘇縣佐願意,你們這裏的鹽我全包了,還按原來的價格,不,再加一個錢,每斤四錢,怎麽樣?”

霍金不說話,隻是帶著崔久明往後院走。後院的一顆大槐樹下男男女女一幫子人,有管事的霍老四,有記賬的冷月,有造粗鹽的胡濟,有加工布袋鹽的霍錢氏,甚至還有原本外麵賣大碗茶的小姑娘霍芝蘭和從來沒有笑臉的冷峻道長。這些人以蘇任為首,圍坐在一張八仙桌旁。

崔久明心裏沒底,一雙小眼睛不斷的在幾人的臉上掃來掃去,卻不敢和冷峻、蘇任兩人對視。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梓潼的鹽商崔久明吧?”蘇任打量了這人半天,收起嚴肅的麵孔,在嘴角掛上微笑:“給崔先生搬張太師椅,咱們有正事要談。”

南方的冬天也是有點冷的,崔久明卻是汗流浹背,戰戰兢兢的坐到椅子上,衝著蘇任一拱手:“不知蘇縣佐找在下有何事呀?”

“生意,自然是生意!以後我準備把我的鹽固定分銷給一家,其他人要想拿鹽,隻能去那一家。”

一聽這話,崔久明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唾沫。雖說蘇任將製鹽之法獻給了朝廷,但是誰知道朝廷什麽時候才能弄出來。就算朝廷造出了布袋鹽,經過層層盤剝之後,就算不降低品質,價錢肯定也會漲上來。所以,從蘇任這裏進鹽利潤雖然少了一點,比起真正的官鹽要強很多。

“不知蘇縣佐準備把這布袋鹽的經銷送給哪一家?”崔久明問的很小心,生怕蘇任說出自己不希望聽到的字。

“我這幾天關門就是想看看,有誰是真正願意和我做生意的,本來我看好的有三家,但是就在剛才,我改變注意了。”

崔久明長出一口氣,心裏已經要興奮的叫起來了。幸好自己剛才沒走,要不然,嘿嘿那兩個笨蛋。這布袋鹽的總經銷,看來是落到了自己腦袋上。

“我準備將總經銷的事情交給崔先生,不知道……”

“好好好,我一定盡心盡力!”崔久明臉上的肉都在顫,如果不是被這麽多人盯著,手舞足蹈都是有可能的。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說是條件,其實也不算條件。”

“蘇縣佐請講,隻要能辦到一定辦。”

“是這樣,這鹽的事情已經上了軌道,現在也讓崔先生總經銷,所以我準備涉足些別的,比如蠶絲、陶器,甚至塗草,隻要是我大漢出產的東西都行,貨物一定要好,價錢要公道,最好是那些便於運輸和儲藏的貨物為佳。”

崔久明隱隱有種奇怪的感覺,好好的布袋鹽不做了,要販賣這些不掙錢的玩意,不知道這蘇縣佐的腦子裏到底想的是什麽?不過蘇任剛剛才給了他一個驚喜,這個時候也隻能聽下去。

“我準備這樣,崔先生從我這裏拿鹽,一半付銅錢或者金銀,另外一半就煩勞崔先生幫我置辦一些貨物如何?當然,這來回的運輸我可以負擔。”

“不用不用,蘇縣佐客氣了,我這來回運鹽也需要車輛,既然蘇縣佐需要這些貨物,我一定盡心盡力。”崔久明雖然胖,腦子卻不笨,他似乎從中悟到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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