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在元山住了幾天,每天都是飲宴。蘇任有些頂不住了,所有人都對蘇任勸酒,喝的昏天黑地,不知日月。冷峻實在看不下去,親自催促了好幾次,蘇任這才決定繼續趕路。

周重和孫二麻子等人一直將蘇任送到山下,這才依依不舍的告別。又是老王帶著一群人來送行,自又是喝了個一塌糊塗。

一邊清理蘇任的嘔吐物,董倩氣哼哼的道:“不能喝就別逞強,看你現在的樣子,和死狗有什麽區別?”

蘇任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肚子裏的東西已經吐光了,還是火燒火燎的難受:“知道了,以後再也不喝了,這是要命呀!”

給蘇任灌了些水,看著蘇任睡實在,董倩這才出了門,對站在門口的黃十三道:“以後若是有人再勸他喝酒,你就告訴他,就說我說的,之多三杯,多了就再也別回來!”

黃十三沒有絲毫猶豫,鄭重的點點頭。

在蜀商口耽擱了一天,再次啟程。所有的公事已經完畢,他們的目的地便是峨眉山。要進峨眉山就得走溫嶺,正好路過溫水縣。現任溫水縣令張虎比那些元山盜有節操的多,如今的溫水是蜀郡最富裕的一個縣,張虎當政這些年不但翻修了城牆,還修建了官道。

在張虎的宴席上,黃十三看著蘇任喝了三杯酒之後,便真的來到蘇任身旁。不等其他人再勸,黃十三大聲對蘇任道:“董姑娘說了,先生每次之多喝三杯,再多一杯便不準回去!”

張虎一愣,立刻想起了從成都傳來的消息,哈哈大笑,揮手示意那些還要勸酒的人放下酒杯:“這董姑娘可不好惹,我等還是不要為難蘇校尉了!”

蘇任很是尷尬,卻也真的將酒杯翻轉扣在桌子上:“哎!家門不幸呀!”

張虎笑道:“董姑娘文武雙全,乃是難得的良配,也隻有蘇校尉有這等福氣,我等求的求不來。”

“少貧嘴,聽說張縣尊剛剛從吳國弄來一批歌妓,怎麽不見出來表演一下,讓我這粗人也見識見識?”

張虎連連擺手:“還是算了,剛剛說完了酒,難不成蘇校尉就要談色?”

一場相談甚歡的酒宴結束,蘇任回到張虎給他們安排的住處。就是當年劉文的家,被南鄭的一個商賈高價買下,為了迎接蘇任,張虎親自說服那商賈讓了出來。進門的時候,董倩還沒睡,就坐在大堂上和十二娘冷月說話。

蘇任先露了一個腦袋往裏看了看,笑嘻嘻的進來:“都還沒睡呀?說什麽呢?”

董倩沒理蘇任,看向蘇任身後的黃十三:“你家先生今天喝了多少酒?”

“三杯,隻有三杯,一滴都沒多喝!”蘇任搶先回答。

十二娘大笑,驚動懷裏的孩子,連忙輕晃哄孩子睡覺:“這男人就得有個女人管著,要不然就成脫韁的野馬了!”

冷月也捂嘴偷笑。董倩一直等到黃十三點頭,這才道:“酒不是好東西,喝多了傷身,這也是為你好!”

蘇任連連點頭:“知道知道,多謝!”

一夜無話,第二天眾人便朝著老君觀而來。一掃前幾日的興奮,幾個當事人心中變得忐忑起來,氣氛也變得沉默。蘇任一路上走在最前麵,見到熟人打聲招呼,引得沿途百姓一個個目瞪口呆。好吃好喝的一包包的往蘇任懷裏塞,有人撒腳就往老君觀跑,給老君觀報喜。

胡濟望見蘇任的車隊,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快兩年了,蘇任離開老君觀快兩年了,終於回來了。當年一幕幕的事情就在胡濟眼前晃悠。

“老胡!”蘇任叫了一聲,胡濟噗通就跪在蘇任麵前:“先生終於回來了!”隻說了一句便哽咽的再也說不出話了。

蘇任連忙將胡濟扶起來:“辛苦了!”

一邊擦眼淚一邊笑著搖搖頭:“不辛苦,小人生怕這兩年老君觀出什麽事情,還好一切都平安,總算沒有辜負先生。”

“這話說的,你老胡可是最早跟我的人,我有什麽不放心的!”

老君觀還是老樣子,不冷清也不熱鬧。自從將布袋鹽的買賣轉給崔久明之後,老君觀再也沒有當初人山人海的局麵,但是香客們卻多了起來,那些在老君觀外麵做生意的人倒也沒有離開。和幾個熟人說了會話,蘇任便帶人進了老君觀。

雕梁畫棟不敢說,比起當年來已經好的不像啥了。前前後後的殿宇重修了一邊,就連裏麵的老君像也塗了一層金粉,和後世那些名山大川的道觀不相上下。

輕輕拍了拍院子裏的那顆老槐樹,兩年沒見又大了一圈,枝葉幾乎能將整個院子罩滿。大樹下擺著桌椅,桌上放著精致的茶壺茶碗。

胡濟道:“去年修繕老君觀的時候,別的地方都動了,唯獨這棵樹沒讓動,先生喜歡在這棵樹下喝茶,我們是知道的!”

蘇任點點頭:“費心了!”

胡濟笑笑:“凡是先生喜歡的東西都沒動,就連先生當年住過房間裏的陳設還是一樣,每天我那女人都會打掃一遍。”

蘇任看向胡濟身後的女人,女人笑了笑,對蘇任盈盈下拜。蘇任道:“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對了,車上帶回來些東西,你讓人搬進來,都是些成都的小玩意,你給大家分分!”

胡濟連忙點頭,帶人去忙活。蘇任便坐在大樹下,倒了杯茶,推到對麵的董倩麵前:“嚐嚐,肯定是我最喜歡的清炒,入口稍苦,後味甘甜無比。”

董倩呷了一口:“果然是好茶,比卓家的好喝多了,就連你家的那些都比不上!”

“當然比不上,這種茶就老君觀後麵就一棵茶樹,每年的出產也就三五兩而已!”

董倩一邊喝茶,一邊盯著蘇任:“你還挺會享受的!”

“這是給老道留的,咱們今天是奪了老道的東西!”

“啊!”董倩慌忙將茶碗放下。衝虛道長是她名義上的師伯,搶師伯的東西可不是做徒弟能幹的。

蘇任笑了笑,繼續喝茶。冷峻冷月兄妹一來到老君觀便去了後院,蘇任故意坐在這裏就是給兩人騰時間和地方。這一次要去的地方特殊,要見的人更特殊,雖然冷峻和冷月已經讓人捎話回來,但是當衝虛老道真的從兩人嘴裏聽出來之後,還是不能自己。

“十五年了,差不多十五年了,沒想到她還在我們身邊!”衝虛道長仰天長歎,冷峻和冷月也是低頭掉著眼淚。衝虛道長慈愛的撫著兄妹後背:“莫哭,既然事情到了這裏,你們二人去看看也不妨事,為師還是不去了!”

“師傅為何不去?”冷峻連忙問道。

衝虛道長微微一笑:“不說也罷,很多事情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為好,當年你們認為為師和師妹分開隻因為那些小事,這就很好,我們上一代的事情,你們這代人別管為好,至於你們的孩子決不能讓他們知道。”

“師父!師姑如何有錯,你們已經十五年未曾相見,縱使有潑天的仇恨也應該放下才對,何況,何況我們還是一家人。”冷峻終於說出了這話,多少年來,從他記事開始就想說,但都忍住了,直到現在。

衝虛道長仰天長歎:“冤孽!”

時間慢慢的過,小屋裏沒人說話,靜的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冷峻從來沒有覺得老君觀如此寂靜,哪怕是當年師父走了之後,隻剩下他們兄妹兩個的時候,也沒有覺得像現在這樣冷清。

過了好久,兩道身影悄悄的靠近房間。衝虛道長回頭看了一眼窗戶,慢慢的轉過身。身上的道袍是上好的蜀錦,這一年來老道隻待在老君觀裏,好吃好喝的伺候著,看上去胖了一些,也更加慈祥了。

“我給你們講一個故事吧!”衝虛道長忽然說出這樣的話,冷峻和冷月都是一愣。衝虛老道沒有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楚漢之爭,漢王劉邦與霸王大戰垓下,劉邦重用韓信,以十麵埋伏將項王殺的大敗,僅剩十幾人的項王大軍被迫退往烏江口。”

老道說的很慢,真的和講故事一樣。躲在窗外的蘇任回頭看了看董倩,沒有說話,卻將耳朵往窗戶旁邊更緊貼了一點。

“虞姬夫人和手下諸將勸說項王過河,東山再起,但是項王拒絕了,以項王的霸氣他絕不會苟且偷生,忽然虞姬夫人說了句話,項王仰天大笑,這才掏出寶劍自刎烏江,成就了劉邦的千秋功業。”

“項王說了什麽?”冷峻問道。

衝虛老道微微一笑:“也沒什麽,因為虞姬夫人當時已經有了身孕。”

“身孕?”冷峻和冷月有些疑惑:“師傅,這和我們有什麽關係?”

“虞姬夫人的仕女穿上夫人的衣裝,劃花了自己的臉,自刎在項王身旁,僥幸活下性命的虞姬夫人被人偷偷帶回彭城,不久便誕下一個女兒,虞姬夫人在臨死之時立下毒誓,隻要項家還有一個人在,便不會讓劉邦的子孫好過。”

“女兒?”

衝虛道長點點頭,歎了口氣:“按照項家的規矩,無論男女,隻要是和項家有血親的孩子都該姓項,所以,你們二人應該叫做項俊和項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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