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安是個男人,當然知道謝名陽在做什麽。

他臉色漲紅,一路紅到了耳根,滾燙得厲害。

尤其從浴室裏傳出的磁性低沉的喘息灌進他耳朵裏,仿佛把他身體壓抑許久的欲望也勾了起來。

何書安看著自給自足的謝名陽,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看來謝名陽每天晚上都是趁著他睡著,溜到浴室偷偷發泄欲望。

謝名陽正是精力充沛的年紀,每天看著眼前的肉不能吃,也真是為難他了。

就在何書安出神間,浴室裏傳來一聲長長的歎息,謝名陽已經解決完了,他沒有再看下去,輕手輕腳走回**躺下,蓋好被子,假裝沒有醒過的樣子。

沒過多久,房間裏唯一的一盞光亮也消失了。

黑夜裏的聽覺總是異常靈敏,故意放輕的腳步聲踩在地板上也異常清晰。

何書安身體微微緊繃,趕緊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下一秒,床墊微微陷了下去,他感覺到一雙手從背後抱住了他,兩具火熱的身軀緊貼在一起。

謝名陽才剛剛發泄過,碰到何書安的那瞬間,又有了反應,他發泄般在何書安後頸咬了一口,感覺懷裏的人軟了下來。

“老師,你居然把我的生日都忘了。”謝名陽聲音有點悶,“你對我一點都不上心。”

何書安聽著他委屈的語氣,心裏有點泛酸,強忍著沒有出聲。

謝名陽把頭埋在何書安後背,自言自語般喃喃道:“老師,什麽時候你才願意重新接納我,對我像以前那樣好?”

房間裏漸漸靜了下來。

聽著身後逐漸平穩的呼吸,何書安在黑暗裏悄悄睜開眼睛,他回過頭看著熟睡的謝名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今晚的事情讓他忍不住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對謝名陽太冷淡了。

雖然他們和好如初,但以前發生的事在何書安心裏敲響了警鍾,所以這次和謝名陽交往,他不敢再付出所有真心,生怕再次血本無歸。

可是謝名陽對他卻是掏心掏肺,每次他碰上危險,謝名陽都是第一個衝在前頭的人,事後也不要求回報。

如果謝名陽真是隻是玩玩,沒必要三番兩次拿自己的生命來冒險。

這樣一想,何書安愈發覺得,他有所保留的做法,對謝名陽來說,好像很不公平。

何書安心裏仿佛暗暗下了某個決定,他轉過身,鑽進了謝名陽的懷裏。

最近何書安開始忙碌了起來。

他忙碌不是因為學校裏的事,而是謝名陽的生日。

還有幾天就是謝名陽生日,他困擾著要挑選什麽生日禮物送給他。

如果送奢侈品,以何書安的工資很難負擔得起,而且謝名陽好像也不缺這些東西,家裏多得都堆不下了。

何書安為難了很久,都沒挑選到合適的禮物,隻能每天去附近的商場逛一逛,看能不能找到意外的驚喜。

這天何書安趁著下班時間來到商場逛街,沒想到正好碰上了江奇逸。

江奇逸一見到他,眼睛都亮了,馬上撇下身旁的男同學,衝了過去,“何老師!”

何書安有些意外,“你怎麽在這裏?”

“我來隨便逛逛。”江奇逸眼睛像注入了活水似的,興奮地說:“你也是?”

何書安點點頭,不經意間瞥見那個被江奇逸扔在一邊的青年,好奇地朝他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個人是?”

江奇逸眼神變得有些閃爍,“哦,就是我普通同學。”

他讓何書安等一下,走到那個青年身邊,不知道說了什麽。

青年似乎有些失落,抬眼瞥了一下何書安,轉身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何書安的錯覺,青年看他的眼神好像藏著幾分敵意。

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下。

何書安點了兩杯咖啡,把菜單合上,遞給服務員。

江奇逸調侃道:“你可不是那麽有閑情逸致逛街的人。”

何書安沒必要瞞著江奇逸,就說了實情。

江奇逸支著下巴,認真地說:“謝名陽那麽有錢,你送他再貴的奢侈品,他也沒什麽驚喜吧。”

何書安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但是除了奢侈品,他好像也沒什麽可以送給謝名陽的禮物了。

不然織一條圍巾送給謝名陽?

但還有好幾個月才到冬天,這個禮物派上用場的時間也太長了。

而且這是他們和好後過的第一個生日,他想送能讓謝名陽驚喜的禮物。

何書安說:“有沒有什麽特別點的禮物,最好不要太普通的。”

江奇逸瞥見不遠處的情趣商品店,隨口道:“不然你買些特別的“玩具”回去和他玩吧,他一定高興得飛上天。”

何書安臉上一熱,忍不住斥道:“別胡說八道。”

江奇逸吐了吐舌頭。

兩人商量半天都沒商量出一個所以然來,見時間差不多了,他們就在商場分開,各回各家。

何書安經過情趣用品店時,耳畔回響起江奇逸說的話,他腳步停頓了一下,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

幸好這時店裏沒什麽人,售貨員也很上道,隻是衝他微微一笑,並沒有過來服務詢問的意思。

何書安臉皮有些滾燙,一個人輕鬆逛了起來。

這家店麵雖然不大,但是四麵的玻璃架子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玩具,旁邊還貼心地附贈了說明書。

何書安以前從來沒玩過這些玩具,尺度之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也許是他停留的時間太長,售貨員覺得有成交的希望,忍不住走過來詢問,“這位帥哥,請問有什麽可以幫你的嗎?”

何書安輕咳了一聲,“我就是隨便看看。”

售貨員一看何書安的打扮就是個小白領的樣子,勢必要抓住這條大魚,使出渾身力氣推銷,“帥哥,你麵前這個是我們店裏熱銷第一的產品,對增進夫妻之間的感情最有用了,如果沒有效果,你回來找我退款。”

何書安有些招架不住售貨員的熱情,尷尬地笑了笑,“不用了,我還有事,下次再來吧。”

他衝售貨員歉意地點了點頭,快步離開了情趣用品店,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乘坐公交車回到家後,家裏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自從那晚何書安沒記起謝名陽的生日,小狼狗就生起了悶氣,以前一下班就往家裏趕,現在十條韁繩都拉不回來。

何書安坐在沙發上,掏出手機,給謝名陽打了個電話。

“嘟——”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一道微微冷淡的聲音從對麵傳了過來,“有什麽事嗎?”

何書安聽著他,忍不住好笑,“怎麽還沒下班?”

謝名陽握緊了手機,麵前的文件莫名變得不順眼,隨手改了個叉,扔到一邊,“今晚公司忙,要加班,可能沒那麽快回去。”

本來以為何書安還會說什麽,沒想到他隻是回應了句:“好吧。”

謝名陽氣得把電話掛斷了,狠狠扔在地毯上。

這幾天謝名陽很憋屈。

何書安居然把他的生日都忘了,而且到現在還沒記起來。

雖然他知道不能怪何書安忘記他的生日,畢竟兩人五年沒在一起過,但他心裏還是忍不住發酸。

如果換成男朋友是葉臨,不知道何書安還會不會忘記這麽重要的日子。

謝名陽故意加班到晚上十點,等到公司裏的人都走完了,他才開車回家。

一推開家門,鮮香四溢的飯菜香味撲麵而來。

何書安坐在餐桌前吃飯,見到他回來,平靜地說:“正好,我熬了雞湯,喝一碗吧。”

麵對著何書安,謝名陽總是舍不得給他臉色瞧,生硬地嗯了一聲,脫下外套坐到餐桌前。

何書安盛了碗湯,放在謝名陽麵前。

謝名陽二話不說喝了起來。

何書安盯著他,有些茫然地說:“你最近在鬧什麽別扭?”

謝名陽不看他,一口氣把雞湯喝完,“啪”地把碗放在桌上,淡淡地說:“沒什麽。”

自從和好以後,謝名陽對他百依百順,何書安難得見他發脾氣,覺得挺有意思。

畢竟兩個人談戀愛,沒有哪一方必須伏小做低討好的道理。

何書安目光在日曆上的某個數字掃過,忽然說:“對了,下周五我們學校有個交流會,要到其它城市出差。”

謝名陽猛地握緊了手裏的筷子。

下周五。

他費了很大力氣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語氣有點冷:“去哪個城市?”

何書安隨便扯了個地方。

謝名陽臉色很難看,哦了一聲,“知道了。”

他埋頭吃飯,沒看見何書安臉上劃過一抹淺淺的笑容。

轉眼到了下周五,這天陰雲遍布,看起來隨時會下雨的樣子。

謝名陽從公司走了出來,臉色陰沉得比天氣還壞。

他才和何書安通完電話,得知他還在鄰市開那個破交流會,今天趕不回來,要在當地過夜。

這也說明,他的生日要一個人過了。

謝名陽憋著一股氣回到家,他掏出鑰匙開門,推門而入,已經準備好迎接冷清的氣氛。

隨著麵前的門推開的那一刻,謝名陽愣在原地。

隻見何書安穿著淺色西裝,捧著蛋糕站在他麵前,笑得如沐春風,“名陽,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