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碰上時,皆是一愣。

謝名陽不動聲色摟上何書安的腰,皮笑肉不笑地說:“葉總,聶總,真巧啊,你們也來吃飯?”

最後那句話他咬得格外重,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諷。

聶響倒是坦然自若,“是啊。”

葉臨似乎沒料到會在這裏碰上他們,表情有些僵硬,下意識甩開了聶響牽著他的手。

聶響目光一暗,含笑的嘴角冷意更重了。

葉臨毫無察覺,自動忽略謝名陽那張礙眼的臉,看向何書安,衝他笑了笑,“書安,好久不見了。”

何書安也笑,“是啊,快一個月了吧?”

自從上次在醫院見麵以後,兩人一直沒聯係過,一是因為何書安要照顧受傷的謝名陽沒時間,二是經過他和謝名陽複合後,麵對葉臨這個曾經的追求者,總覺得很尷尬。

葉臨一如既往地貼心,關心地問道:“你的手沒事了吧?”

何書安搖搖頭,“沒事,都好了。”

葉臨歎了口氣,“還是要定時複查,免得落下什麽後遺症。”

何書安心裏湧起一股暖意,“我會的。”

見兩人聊天的樣子,謝名陽心裏酸溜溜的,硬邦邦地打斷道:“老師,我困了,我們走吧。”

葉臨看見謝名陽摟在何書安腰上的手,心裏很不是滋味。

何書安知道謝名陽醋勁又犯了,無奈衝葉臨點點了頭,“那我們先走了。”

葉臨扯了扯嘴角,“好。”

謝名陽故意經過葉臨身邊,用隻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祝你們幸福。”

葉臨猛地握緊拳頭,臉色變得很難看。

謝名陽勾起嘴角,挑釁一笑,衝聶響說了句走了,摟著何書安離開。

兩人上了車,駛遠的車子逐漸消失在夜色中,徹底隱匿在車流不息的街道裏。

聶響低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你打算看到什麽時候?”

葉臨回過神,默默收回視線,看向身旁的聶響。

聶響眉頭微微皺著,嘴角雖然掛著笑,眼神裏卻毫無笑意。

葉臨太了解聶響這個表情,他在生氣。

果然,下一秒聶響譏諷道:“他們都和好了,你還打算往上湊?”

葉臨臉上沒什麽表情,“關你什麽事。”

他轉身就要走,被聶響一把摟住腰,用力帶進了結實有力的懷裏,這曖昧的姿勢惹得路人頻頻側目看他們。

葉臨臉上一陣陣滾燙,嗬斥道:“發什麽瘋,鬆手!”

“葉總,剛才吃飯還好好的,說變臉就變臉,不愧是你啊。”聶響發泄似的咬著他耳朵說:“不說你答應好了,今晚陪我上床,就別想跑了。”

葉臨臉色變了變,在聶響懷裏慢慢停止了掙紮。

是啊,他都已經答應和聶響當炮友了,還矯情什麽。

隻不過每次何書安出現,都會打亂他的思緒,也許是心裏還存著一絲希望,總覺得有一天還能和何書安在一起。

至於聶響,不過是閑暇時發泄的按|摩棒而已。

聶響似乎看出了葉臨的想法,在他屁股上揉捏了一把,痞裏痞氣一笑,“走吧,房我都開好了,今晚保證把你幹爽,什麽何書安張書安都想不起來。”

回家的路上,謝名陽心情很舒暢。

今晚不僅試探到了何書安的心意,還給了葉臨下馬威,簡直比他賺大錢還高興。

何書安看著謝名陽止不住笑意的側臉,無奈道:“下次別對葉臨那麽大敵意,他以前幫了我很多。”

謝名陽目視前方,平穩地開車,“誰讓他打你主意,我隻是給他臉色看,算是便宜他了。”

何書安淡淡道:“當初你讓聶響對他做出那種事,比他的行為嚴重多了。”

車子猛然發出一道尖銳的刹車聲,停在了十字路口的交界處。

謝名陽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不自覺握緊了方向盤。

車內的氣氛一瞬間變得沉重。

何書安也不想提起這件事,但這畢竟不是件小事,而且謝名陽絲毫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這讓何書安心裏很不是滋味。

“開車吧。”何書安不想再爭執下去,先打開打破了僵局,“停在這裏很危險。”

後麵響起催促的喇叭車,後視鏡裏有個交警正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謝名陽踩下油門繼續往前開,經過十字路口後,他把車停在路邊,解開了安全帶。

謝名陽從後麵摟住何書安的腰,“老師,你還在埋怨我嗎?”

聽著謝名陽悶啞的語氣,何書安心裏一軟,歎了口氣,“你承認錯誤了嗎?”

謝名陽心不甘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雖然當時他沒讓聶響上葉臨,這鍋背得有點冤,但人是他找的,事情是他吩咐的,等於是他間接導致這件事的發生,他脫不了幹係。

何書安轉過身,揉了揉謝名陽的頭發,“我不奢望你們能心平靜氣說話,但至少你別對他那麽大敵意,從始至終他都沒做錯什麽。”

何況當初如果不是葉臨出手幫他,他早就被謝名陽的手段灰溜溜地逼出臨城了。

謝名陽用力嗅著何書安脖頸上的氣息,悶聲道:“知道了,下次我見著他,不會再針對他了。”

何書安有些驚訝,似乎沒想到謝名陽會讓步,心裏感慨萬千。

看來謝名陽真的改變了不少。

“老師,別再生我的氣了。”謝名陽湊過去討好地親了親何書安的臉頰,“你每次生我的氣,我心裏都慌得不行。”

現在的何書安就是管著他的命的活菩薩,活菩薩心情不好,他也別想好過了。

何書安對示弱的謝名陽不知該作何反應,無奈道:“說好了,下次不能再給葉臨臉色看了。”

謝名陽抬手捏了捏何書安的耳垂,“知道了。”

何書安這才露出笑容,“走吧,回家。”

謝名陽勾了勾嘴角,“好,回家。”

剛才不快的氣氛仿佛沒有存在過,兩人一起回了家,洗澡睡覺。

之後的日子風平浪靜,何書安也回到了學校繼續教書,奇怪的是,居然沒人來問他被楊景山騷擾的事。

難道是這件事沒在學校傳開?

無論如何,何書安都鬆了口氣,越少人知道這件事,對他越有好處,不然光是流言蜚語,都夠他喝一壺的了。

但何書安不知情的是,其實是謝名陽那邊提前打過招呼,所以校長在他請假那會兒已經敲打過辦公室裏的老師,別問不該問的問題。

這天晚上,何書安下班回家,發現家裏亮著燈。

難道是謝名陽下班了?

何書安疑惑地推開門,看見謝名陽的身影在廚房裏忙碌。

何書安放下公文包,好奇道:“你今天怎麽這麽早下班?”

謝名陽端著熱好的菜出來,擺在餐桌上,“公司沒什麽事,我就先回來了。”

五分鍾後,兩個人圍坐在桌前吃飯。

謝名陽看著何書安吃飯的樣子,眼底劃過一抹意味不明的光,像是隨口問道:“老師,下周五是什麽日子,你還記得嗎?”

何書安聽到這話,看向牆壁上的日曆,盯著下周五的數字看了許久,怎麽都想不起來是什麽重要的日子。

何書安問道:“是什麽日子?”

謝名陽眼神一下暗了下去,他往何書安碗裏夾了道菜,沉沉地說了句沒什麽。

一頓晚飯提前結束,謝名陽一言不發上了樓。

何書安坐在餐桌前,努力想了很久,終於記起來了。

是謝名陽的生日。

他望向謝名陽上樓的方向,無奈歎了口氣,難怪謝名陽不高興了。

其實這也不怪何書安,他們五年沒有一起慶祝過生日,他那裏還能記得謝名陽的生日。

何書安歎了口氣,收拾好碗筷,關燈上樓。

他來到主臥,推開房門,屋裏一片昏暗,謝名陽背對著他躺在**,像是睡著了的樣子。

何書安走到床邊坐下,輕聲喊道:“名陽?”

謝名陽沒有反應。

何書安知道謝名陽心裏不痛快,沒再吵醒他,拿上衣服輕輕去浴室洗澡。

不多時,浴室裏傳來水流聲。

謝名陽在黑暗中睜開眼睛,望著玻璃門上模糊的身影,深邃的目光湧起一股失落。

沒過多久,何書安從浴室出來,謝名陽還保持著那個姿勢睡覺,他無奈地想,明明都是大公司的總裁了,鬧脾氣的時候還跟個小孩子一樣。

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關掉床頭櫃上的台燈,上床睡覺。

夜漸漸深了,整座城市一片祥和安靜。

半夜的時候,何書安被渴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從**坐起來,拿起床邊的水杯灌了口冷水,灼燒似的疼感終於緩解了一點。

他把水杯放回原位,正要躺回**繼續睡覺,不經意間看見身邊是空的,謝名陽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就在何書安疑惑之時,他看見浴室亮著燈,隱約有什麽聲音。

何書安好奇地掀開被子下床,穿上拖鞋往浴室走去,他剛來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粗重的呼吸聲。

何書安腳下的步伐一停,透過浴室半掩的門,他看見謝名陽敞著領子躺在浴缸裏,脖子仰起,性感的喉結不停滾動,熱汗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滑。

而他的手正在下方快速地上下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