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安在混亂的情況中睜開了眼。

他躺在自家的客廳裏,出租屋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關上了,一個高大的黑影投在他身上。

當他透過樓道的燈光看清眼前的人時,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楊景山?”何書安難以置信地說:“怎麽是你?”

楊景山露出危險的微笑,“何老師,見到我很意外嗎?”

何書安回想起這幾天的異樣,他總感覺有人在跟蹤他,原來不是錯覺。

一直在監視他的人是楊景山,同個辦公室的老師。

何書安聲音有一絲發顫,“你為什麽跟蹤我?”

楊景山摸了摸下巴,很坦誠地說:“何老師,我挺喜歡你的,所以想多了解一下你的生活。

何書安心裏咯噔一聲,他沒想到楊景山表麵看起來謙謙君子,背地裏居然是個跟蹤狂。

何書安背上出了一身冷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故作鎮定地說:“楊老師,我不管你要做什麽,你最好現在馬上離開我家,我男朋友很快就要來了,你也知道他的身份,如果被他發現你對我做這種事,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楊景山笑了起來,“何老師,別騙人了,我這幾天監視你,知道你男朋友很忙,沒時間來找你。”

何書安的心墜入穀底。

楊景山連謝名陽什麽時候來都摸得一清二楚,肯定是跟蹤了他很長時間。

“本來呢,今晚我是想借著生日試探一下你的心意,如果你答應和我處,我就不費這麽大功夫了。”楊景山惋惜地搖了搖頭,“隻可惜你太頑固了,一點都不懂得變通。”

何書安一陣反胃,對於楊景山這種自負的男人,他隻慶幸平日裏沒有太深入交流,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否則一定會被惡心壞了。

何書安喉結微微滾動,他不動聲色望向門口的方向,趁楊景山不備,猛地伸手推開他,跌跌撞撞往外跑。

楊景山比他更快衝了過來,從後麵扯住何書安的頭發,把他拖了回去。

何書安大聲喊道:“救..........”

楊景山一巴掌扇到何書安臉上,惱怒道:“閉嘴,別吵。”

何書安耳畔嗡嗡作響,被楊景山摸過的皮膚就像吞了蟲子一樣惡心,他抓著褲子不讓楊景山得逞,就像抓住最後一絲救命稻草。

此時何書安的腦海中閃過謝名陽的臉。

謝名陽!

他在心裏大聲呼喚著,用盡力氣反抗楊景山的惡行。

何書安到底是個正常男人,力氣也不小,一通反抗下來,楊景山連他的褲子都脫不下來,浮躁的情緒徹底不耐煩了。

就在他想教訓一頓何書安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踹門的巨響。

“砰——”

這聲巨響仿佛重重砸在何書安心上,鑿出了一絲希望,他猛地看向出租屋的門,很快意識到什麽,剛想求救,楊景山眼明手快捂住了他的嘴,抬起膝蓋用力頂住那雙掙紮的手。

下一秒,門被一腳踹開,謝名陽衝了進來,當他看見壓在何書安身上的楊景山時,瞬間紅了眼,一腳把楊景山踹飛出去。

楊景山整個人撞在牆上,眼裏直冒金星。

謝名陽揪住他的領子,一個發狠的拳頭就砸了下去,當即就見了血。

助理跑了進來,把何書安扶起來,關心地問:“何先生,您沒事吧?”

何書安搖了搖頭,壓迫在胸口的那口氣終於順暢了,他回過頭,看見楊景山已經被謝名陽打趴下了,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楊景山本來就是挑比他體格和力氣弱的獵物下手,遇上謝名陽這種常年鍛煉的人,隻有挨打的份。

謝名陽目眥欲裂,緊緊抓著楊景山的領口,“你連我的人都敢動,你活膩了?”

話音落下,又是一個拳頭狠狠搗在楊景山腹部,他頭一歪,哇地吐了一地酸水。

謝名陽一想到他衝進來時看見何書安被欺負的畫麵,一股強烈的怒意裹著滾燙的血液直往上衝,每一拳都往死裏打,又凶又狠,看得人心驚膽跳。

助理卻很習慣的樣子,對何書安說:“何先生,我們先下去吧,謝總會處理的。”

何書安也實在不想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他點了點頭,被助理攙扶著下了樓。

身後出租屋的門再次合上,謝名陽那雙血紅的眼隱藏在黑暗中,猶如嗜血的野獸逼近,危險的氣息籠罩而下。

他鬆開沾滿血腥味的手,楊景山頓時像灘爛泥從牆壁滑落到地上,謝名陽拍了拍西褲上的灰塵,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著楊景山,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我之前就警告過你,別打何書安的主意,你不僅打了,還敢弄傷他,我看你是活膩了。”

謝名陽不敢想象,他要是再晚來一步,何書安會遭遇什麽樣的事情。

楊景山眼睛腫得老高,一張嘴吐的就是血沫,含糊不清地說:“謝總,你放過我吧.......”

“放過你?”謝名陽嘴角勾起一抹滲人的微笑,“你做夢去吧。”

隨著他一腳落下,一道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天際。

沒過一會兒,何書安聽見身後傳來下樓的腳步聲,他回過頭,謝名陽撲過來把他抱進懷裏,聲音沙啞:“老師,你沒事吧?”

他的手不知道碰到哪裏,何書安倒吸一口冷氣,眉頭也皺了起來。

謝名陽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怎麽了,傷到哪裏了?”

何書安緊緊抓著右手,忍痛道:“他剛剛用膝蓋壓著我之前車禍的傷口了。”

謝名陽眼裏冒起幾根血絲,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隻恨剛才沒把楊景山的腿也給卸了,他讓助理留在這裏等警察來交涉,攔腰抱起何書安,趕緊開車送他去最近的醫院。

幸好何書安傷得不重,隻是衝突中傷到了骨頭,醫生叮囑別幹重活,休養幾天就好了。

謝名陽聽到這話,終於鬆了口氣。

何書安坐在病**,看著謝名陽布滿汗水的側臉,還沒從這個突發狀況裏回過神,問道:“你怎麽突然來我家了?”

謝名陽心疼地揉著何書安的手,“我之前讓助理去調查楊景山,發現他是個強|奸慣犯,我擔心你出事,打你電話又關機了,所以就來找你了。”

何書安不知道該慶幸還是無奈,如果不是謝名陽偷偷調查楊景山,他今晚也不能及時趕到救下自己。

何書安聲音沙啞:“幸好你來了,否則我都不知道怎麽辦。”

盡管何書安一路上強裝平靜,謝名陽還是察覺到了他心裏的恐懼,伸手把他摟入懷中,安慰道:“老師,別怕,我在這裏,沒人能動你。”

何書安鼻尖有些發酸,他抬起雙手,摟住謝名陽的後背,在經曆這漫長可怕的一夜中仿佛得到了無比可靠的依靠。

每次遇到危險,第一個出現救下他的人都是謝名陽。

他心想,這也許就是上天的安排吧,讓他們這輩子永遠隻能糾纏在一起。

兩人分開後,謝名陽看著何書安通紅的眼睛,正色道:“老師,這個地方不能住了,你搬來我家吧。”

何書安遲疑了一下,“可是...........”

“老師,我保證,你搬進來以後,我也不會強迫你做不喜歡做的事情,一切都按照你的意願來。”謝名陽認真地說:“我隻是想保護你,不再讓你碰上類似今晚這種事情。”

看著謝名陽真摯的表情,何書安心裏被震動到了,他沉默很久,遲遲沒有開口。

在這漫長的等待中,謝名陽明眸漸漸暗了下去,就在他以為這件事沒有希望時,何書安突然說:“好。”

謝名陽眼眸中湧起一陣興奮,難以置信地說:“真的?”

何書安點點頭,“真的。”

謝名陽強忍著心中的喜悅,把何書安抱進懷裏,“老師,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出事了。”

他倒要感謝楊景山吃了熊心豹子膽,如果不是他今晚圖謀不軌,何書安不會答應搬到他那裏住。

何書安仿佛也被謝名陽這種激動的情緒感染了,他有些擔憂地說:“名陽,你應該知道同居意味著什麽?”

謝名陽緊緊握著何書安的手,眼神堅定,“老師,我會證明給你看,我這次是認真的。”

何書安眼圈微微泛紅,嗯了一聲。

他再一次鼓起勇氣把自己交付出去,這次的結果到底如何,就讓時間來證明吧。

休息片刻後,謝名陽攙扶著何書安往醫院門口走去,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一陣**,一輛推車從外麵推了進來,躺在急救**的人正是楊景山,他渾身是血,臉腫得像豬頭一樣,已經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而他的褲子下麵,此時已經軟趴趴的凹陷下去。

何書安隻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楊景山下半輩子廢了。

謝名陽冷哼一聲,目光透出一絲暴戾的冷意,“他這種垃圾,留著下麵也是禍害,還不如廢掉省事。”

何書安沒再看下去,牽緊了謝名陽的手,低聲說:“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