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景山回了趟包廂。

大家都喝得上頭了,有說有笑,沒人注意到他進來拿了何書安的公文包,又離開了包廂。

楊景山回到走廊,何書安還暈暈乎乎地靠在洗手間的牆上,看起來隨時要倒下。

楊景山走過去扶住何書安,手輕輕搭上他的腰,“何老師,我幫你拿了公文包了,我們走吧。”

何書安眼皮累得睜不開,連說話都有些費勁,“楊老師,謝......謝謝你。”

楊景山笑了笑,眼裏有幾分深邃,“不用客氣,大家都是同事,互幫互助是應該的。”

楊景山小心攙扶著何書安坐進電梯,逼仄的空間仿佛把空氣都壓縮了不少,何書安感覺身上很熱,隨手扯鬆了領帶,胸口的扣子在他無意識的動作下開了幾顆,露出大片晃眼的皮膚。

楊景山目光暗了暗,視線從他胸口移到何書安臉上,他麵色潮紅,嘴唇微張,再加上有些淩亂的西裝,就好像在邀請別人**他。

“叮——”

電梯門打開,楊景山收起思緒,攙扶著何書安往外走去,就在他即將到達飯店門口時,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謝名陽正往電梯走去,經過楊景山身邊時,不經意間注意到他懷裏軟成一灘泥的人,不是何書安還有誰。

他立刻停下腳步,擋住了對方的去路。

楊景山目光一直在何書安身上,頭也不抬地說:“麻煩借過一下。”

眼前的人穩如泰山,動也不動一下。

楊景山抬起頭,對上謝名陽非常不善意的目光。

謝名陽微微眯起眼睛,覺得眼前的男人有點眼熟,過了會兒才想起來,昨天和何書安一起從校門口走出來的男人好像就是他。

“把何書安還給我。”

謝名陽懶得和他廢話,就要搶人,楊景山卻一臉防備地躲開,仿佛他是個人販子。

楊景山皺起眉頭,“你是誰?”

謝名陽反問道:“你又是誰?”

楊景山臉色緊繃,“我是他同事。”

謝名陽露出一個冷笑,“我是他男朋友,夠資格了嗎?”

說完他一把從楊景山懷裏搶走何書安,何書安在他懷裏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囈語,仿佛聞到那熟悉的味道,他往謝名陽懷裏蹭了蹭,喃喃道:“名陽........”

謝名陽無奈道:“老師,是我,不是讓你別喝那麽醉嗎?”

何書安早沒了清醒的意識,抓住謝名陽的領帶,語無倫次地說:“回.......回家........”

謝名陽低頭在何書安臉上親了親,“我現在就送你回家。”

說完他從楊景山手裏搶走何書安的公文包,挑釁地剜了楊景山一眼,攙扶著何書安離開。

楊景山站在原地,死死盯著謝名陽離去的方向,拳頭握得咯吱作響。

黑色奧迪平穩地行駛在馬路上,謝名陽抽空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後座的何書安,此時他領口打開,就像一塊鮮美的肉,讓人垂涎。

謝名陽想起楊景山看何書安時的眼神,絕對不是普通同事該有的情緒,他慶幸自己夠謹慎,讓何書安先把聚會的地址發給他,否則楊景山現在已經不知道把何書安帶到哪個酒店去了。

一想起楊景山的手碰過何書安,謝名陽就恨不得把他的手給剁了。

到了小區,謝名陽把何書安弄上樓,從他口袋裏找到鑰匙,一插一轉,用腳踢開門,把何書安攙扶了進去。

何書安被放倒在**,毫無防備的樣子猶如掉入狼窩裏的羊,任由人為所欲為。

謝名陽單膝跪到**,幫何書安脫衣服。

也許是太久沒碰過何書安,謝名陽莫名手有些抖,尤其是當他脫下何書安的襯衫,白皙細瘦的胸膛映入眼簾,他呼吸頓時變得粗重,下麵一下就有了反應。

其實謝名陽大可以趁何書安昏迷不醒的時候上了他,但是如果何書安發現,一定不會原諒他。

謝名陽苦笑一聲,低頭在何書安臉上親了親,“老師,你真是磨死我了。”

他一邊說一邊拉開褲鏈,目光緊鎖著何書安的臉,開始發泄。

他幻想著何書安在**的各種樣子,含淚求饒,或者是**的樣子,很快就來了感覺。

半個小時後,謝名陽把何書安的臉擦幹淨,鑽進被子裏,抱著他睡覺。

一夜好眠。

一道刺眼的陽光從窗簾的縫隙裏投射而出,正好灑在何書安臉上。

何書安皺了皺眉頭,疲倦地睜開眼睛,嗓子痛得好像著了火。

他怔怔地望了會兒天花板,遲鈍地察覺到身旁有人,轉頭望去,謝名陽

何書安輕輕挪開謝名陽的手,下床喝了杯水,對昨晚回來的印象模模糊糊,隻記得他去了趟洗手間,好像碰上楊景山了。

後麵怎麽又變成謝名陽了?

何書安頭疼欲裂,怎麽都回想不起來,索性不想了。

他撐著有些不適的身體去廚房準備早餐,做了謝名陽最愛吃的青菜雞蛋麵,正把麵扔下鍋,一雙手從後麵抱住他,把他嚇了一跳。

“老師。”

謝名陽聲音有點低沉,不知道是不是沒睡醒的緣故。

何書安回頭看他,“醒了?”

“嗯。”謝名陽聞著何書安身上的味道,沒好氣道:“你就不好奇你昨晚怎麽回來的?”

何書安攪動著鍋裏的麵,“我記不起來了。”

謝名陽想起昨晚發生的事,表情有些陰鷙,“你喝那麽多酒當然記不起來,是我帶你回來的。”

何書安手上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想起昨天謝名陽說要來接他,沒想到真的來接他了,心口像蓋上了暖烘烘的毯子,笑道:“好了,吃早餐吧,是你最愛的青菜雞蛋麵。”

半分鍾後,兩人圍坐在桌前吃早餐。

謝名陽突然說:“老師,你小心點那個楊景山,他不是什麽好人。”

何書安不知道謝名陽為什麽對楊景山敵意那麽大,好奇道:“為什麽?”

謝名陽陰沉沉地說:“你昨天喝醉了,他看你的眼神很不對。”

何書安沒當回事,謝名陽的醋勁從高中就不小,隻要看見一個男人和何書安走得近一些,都認為他們有一腿。

見何書安出神,謝名陽皺了皺眉頭,“老師,你聽見沒有?”

何書安回過神,看著謝名陽不高興的樣子,忽然覺得有趣,他什麽都沒說,點了點頭,“知道了。”

謝名陽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把麵和湯吃了個幹幹淨淨,無比滿足。

早餐結束後,謝名陽像往常一樣送何書安去學校,何書安進了學校後,他沒急著走,車子停在馬路對麵,盯著校門口的方向。

過了一會兒,楊景山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裏。

謝名陽盯著他的背影,就像隱藏在暗處的野獸盯上宿敵,恨不得撲上去咬斷對方的脖子。

過了會兒,他拿出手機,給助理發了條信息:去給我查一個人。

何書安來到辦公室,他剛坐下沒多久,身旁的椅子發出拉動的聲響,楊景山也來了。

楊景山放下公文包,臉上依舊是親和的笑容,麵向何書安說:“何老師,你昨天喝了那麽多酒,還好吧?”

何書安笑了笑,“我沒事,昨天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楊景山從公文包裏拿出解酒藥,“你喝那麽多酒,肯定不太好受,來,吃點這個吧,能緩解頭痛。”

何書安想起謝名陽早上說的話,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點介懷他生氣,笑著推了回去,“不用了,我已經沒事了。”

楊景山像是打趣似的,“是擔心男朋友誤會嗎?”

何書安猜到兩人昨晚已經碰上麵了,按謝名陽的性格,一定會在楊景山麵前宣誓主權。

何書安笑了笑,沒有否認,謝名陽整天在校門口接他,遲早瞞不住的,而且當時道歉的新聞鬧那麽大,他是同性戀的事情也已經不是秘密。

楊景山微微湊近,“何老師,沒想到你是同性戀。”

何書安不動聲色往後退了退,“楊老師,我是同性戀,應該沒礙著誰的路吧?”

楊景山聳了聳肩,“當然,這是你的自由。”

何書安微微一笑,“謝謝理解。”

他忽然覺得謝名陽說的對,還是和楊景山保持些距離好,因為他也不知道楊景山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到了傍晚,何書安來到校門口,沒看見謝名陽的車。

正奇怪怎麽回事,他的手機就響了,是謝名陽發來的短信:老師,今天公司有點事,不能去接你了。

何書安看完,有些失落地收起手機。

沒想到等謝名陽來接他下班已經是習慣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攔了輛計程車回家。

他回到小區,繞路去了附近的超市買菜,還特意買了兩人份的分量,免得謝名陽待會兒來蹭飯。

從超市出來後,天已經黑了,何書安往小區的方向走去,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背後有灼熱的視線在盯著他。

何書安好奇回頭,看了看四周,什麽都沒看見。

他沒當一回事,和門口的保安打了聲招呼,進了小區。

在他進入小區後,黑暗裏一個人影從巷子裏走了出來,望著他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