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安看著這一幕,心驟然沉到了穀底。

謝名陽餘光瞥見門口有個人影,轉頭望去,身體猛地一僵。

謝名陽心裏一慌,猛地推開懷裏的人,“老師!”

何書安失望地轉頭就走。

他剛走沒兩步,手腕一緊,被謝名陽從後麵拉住了。

何書安在體能上向來比不過謝名陽,被迫停下腳步。

謝名陽盯著何書安的側臉,表情透出幾分慌張,“老師,你什麽時候來的?”

何書安轉過身,麵無表情看著他,“在你們摟摟抱抱的時候。”

謝名陽一聽這話,就知道何書安誤會了,急忙說:“老師,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

何書安心裏一陣陣的反胃,強忍著惡心說:“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想解釋什麽。”

謝名陽硬拉著何書安坐回沙發上,捏住他的下巴望向自己,“你聽我解釋,真的不是你想象的這樣。”

何書安被迫看著謝名陽,沉默了很久,他輕吸一口氣,“好,你解釋。”

他倒是想知道,謝名陽這次又會有什麽理由。

謝名陽像是有些難以啟齒,“之前你從地下室逃跑以後,周碩看我心情不好,給我找了個鴨子,和你......和你的氣質打扮很像,我就把他留下來了,不過我沒碰他,隻是讓他給我做了碗麵吃。”

何書安想起在醫院的時候,周碩和他說過這件事,這時候他才想起正眼打量那個和謝名陽摟摟抱抱的男人,穿著打扮和他的確有幾分相似。

見何書安不吭聲,謝名陽心裏急壞了,他轉過頭,冷冷看向小茂,“你來說。”

小茂在看見何書安第一眼,就猜到自己是他的替代品,眼中難掩的失落,低聲說:“何先生,你別誤會,不是謝總讓我來的,是我自己來找他的。”

謝名陽緊緊拉著何書安的手,緊張地看著他,“老師,這下你相信了吧?”

何書安沒說話。

謝名陽急了,又掏出手機,“不信你看我的通話記錄,我連他手機號碼都沒有。“

何書安按住他的手,“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謝名陽懷疑地盯著何書安,“你是真的相信我嗎?”

何書安點了點頭。

謝名陽不放心地說:“老師,你如果不相信我,你就說出來,我隨便你查,反正我沒做虧心事。”

何書安抬手捏了捏謝名陽的耳垂,“我如果不信你,我就不會繼續坐在這裏。”

謝名陽盯著何書安的表情,見他不像敷衍,心裏鬆了口氣,他抬頭看向小茂,冷漠對說:“你走吧,以後別再來找我了。”

小茂咬緊了嘴唇,看著兩人在一起說話的樣子,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別墅。

何書安目光跟隨著小茂離去的背影,好奇道:“他來找你幹什麽?”

謝名陽提起這件事,語氣有些不耐煩,“他之前被我發瘋的樣子嚇跑了,聽說最近犯了點事,缺錢花,所以又打上我的主意。”

何書安話裏多了幾分調侃,“那你怎麽不收下來?”

謝名陽正色道:“我說過了,我不會再出去偷吃的。”

何書安冷哼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相信這句話。

謝名陽表情有些得意,“而且有老師在,我才看不上他,氣質裝扮都是裝出來的,冒牌貨。”

何書安身上有種與生俱來的書卷氣,每次他穿著西裝講課的樣子,謝名陽就有種把他扒光按在身下欺負哭的衝動。

謝名陽這才想起正事,“對了,老師,你怎麽突然來我家?”

何書安脫口說:“和江奇逸吃完飯,正好沒事做,就想著來看看你。”

幸好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否則他一定會後悔來這一趟。

謝名陽一聽到江奇逸去何書安家裏吃飯,頓時醋意大發,酸溜溜地說:“他怎麽又去找你?”

何書安平靜地說:“朋友之間不是很正常嗎,周碩也經常來找你。”

“這怎麽能一樣?”謝名陽反駁道:“周碩又不喜歡我,江奇逸對你的心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何書安眨了眨眼,看著謝名陽,“我們已經說好不插手彼此的交友自由。”

謝名陽極力忍耐住脾氣,手穿過何書安的腰間,把他攬到身前,“老師,我們現在已經和好了,你和這些喜歡你的人要保持點距離。”

何書安點了點頭,“我有分寸。”

謝名陽雖然心裏不爽,但擔心說太多會惹何書安不高興,把話題扯到別處,“老師,正好,你幫我洗個澡吧。”

何書安皺了皺眉,還沒來得及拒絕,就被謝名陽拉進了浴室。

看著謝名陽手上的傷,何書安心一軟,還是動手幫他脫去衣服。

映入眼簾是謝名陽的後背,被燒傷的皮膚經過手術已經都痊愈了,但還能看見傷口。

何書安鬼使神差用手觸碰了下。

謝名陽身體一僵,呼吸急促了幾分,語氣藏著幾分危險,“老師,你再碰我,我就要硬了。”

何書安輕咳了兩聲,“你是泰迪嗎,隨時隨地**。”

謝名陽勾了勾嘴角,突然說:“老師那晚明明也有反應了吧?”

何書安被揭穿,臉上一閃而過的局促,被謝名陽清晰地捕捉到眼裏。

謝名陽湊到他耳邊說:“老師比我還好色。”

何書安氣急敗壞要走,謝名陽雙手撐在牆麵,阻止了他的動作,接著在他身前蹲了下去。

何書安意識到謝名陽要做什麽,急忙推開他,被一把抓住手腕,謝名陽含糊道:“老師,別亂動。”

何書安仰起脖子,喉結來回滾動,望著天花板的視線有些失焦。

太刺激了。

謝名陽為他做這種事的時候,還是五年前。

何書安很久沒受過這樣的刺激,很快就發泄出來,謝名陽舔了舔嘴角,“老師,爽嗎?”

何書安臉頰滾燙,把頭轉開,“好了,快點起來洗澡。”

謝名陽見好就收,站在花灑下,強健有力的身體**著背對謝名陽,身上的傷口就像遭受過各種撕咬和圍捕的猛虎。

雖然醫生交代過可以洗澡,但何書安還是小心翼翼開了點水流,用毛巾給他輕輕擦拭了一遍。

洗好澡已經將近十一點。

見天色晚了,何書安沒有再折騰,打算在謝名陽家裏過一夜。

他知道沒有他的允許,謝名陽不敢做什麽。

果然睡覺的時候,謝名陽就像在醫院住院那會兒一樣抱著他,何書安能感覺到他身體幾近爆發的情欲,裝作不知情。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何書安醒過來,就看見謝名陽正在盯著他。

何書安奇怪道:“怎麽了?”

謝名陽一夜沒睡好覺,下麵硬得難受,偏偏隻能吃不能看,肚子裏憋了一股火,強忍著情緒說:“老師,我想吃你做的青菜雞蛋麵。”

何書安看在謝名陽剛出院的份上,還是滿足了他的要求。

他來到廚房,穿上圍裙,開始煮麵。

這時謝名陽從後麵抱住何書安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老師,你什麽時候才能答應和我同居?”

何書安手上動作一頓,繼續切菜,“等我們能夠彼此信任對方的時候。”

謝名陽眼神有些失落,從昨天的反應,他就知道何書安對他還不夠信任。

都怪他當初做了那麽多混賬事,把何書安對他的信任一點點給摧毀了。

何書安手腳麻利,很快做好了兩碗熱騰騰的青菜雞蛋麵。

謝名陽吃了一口,還是熟悉的味道,”老師,真想天天吃你煮的麵。”

何書安吸了口麵,沒有接這話茬,“以後有空就給你做。”

謝名陽心裏升起一抹失落,埋頭把麵吃了個幹淨。

早餐結束後,何書安要去學校,謝名陽非要開車送他,何書安拗不過,就讓他送了。

經過一個紅綠燈時,車子停了下來,這時一輛大巴車也停在旁邊。

何書安一看見大巴車,就想起那晚的事故,手心莫名出汗。

謝名陽似乎感覺看出何書安的緊張,不動聲色握住他的手,“老師,別怕,都過去了。”

何書安嗯了一聲,他看著兩人牽著的手,浮躁的心緒慢慢平複下來。

到了學校以後,謝名陽看著解安全帶的何書安,忍不住問:“老師,能給我一個上班吻嗎?”

何書安動作停頓下來,在他猶豫的空隙,謝名陽似乎等不了了,把何書安壓在座椅上,一個吻重重地落了下來。

何書安掙紮的手停在半空,任由謝名陽占夠便宜。

接近半分鍾的親吻幾乎是謝名陽單方麵主動,他心裏有些失望,鬆開了何書安,失落地說:“老師,再見。”

何書安嗯了一聲,推開車門下車。

謝名陽親眼看著何書安進學校,心事重重地開車去公司。

那晚出事,學校損失了很多老師,閉校將近一周,才重新開學。

果不其然,來到辦公室,何書安看到了很多新麵孔。

大家彼此點頭,打了招呼。

旁邊陳老師的坐位也換成了新來的一個男老師,他主動伸出手,自我介紹說:“你好,我叫楊景山。”

何書安和他握了手,“何書安。”

楊景山記起什麽,“聽說你是那場車禍唯一一個活下來的老師。”

何書安想起那名成為植物人的老師,聽說前幾天病情惡化去世了,他點了點頭,表情有些傷感。

學生們見到何書安回來,紛紛很激動,還有學生送上了小禮物,讓何書安很感動。

轉眼到了中午,何書安到食堂吃午飯,他剛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這時頭頂傳來一道含笑的聲音,“何老師,介意我坐下來和你一起吃個午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