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安沒想到謝名陽會突然出現,這個時間上門,很明顯是故意踩點來的。

他避開了謝名陽的視線,低聲說:“你一個公司總裁,應該不缺錢吃飯吧。”

謝名陽微微一笑,“是不缺,但是我想吃老師做的飯。”

何書安有些無奈,“謝總,我們隻有工作上的合作,你這樣很容易給我造成困擾。”

“老師,不要叫我謝總。”謝名陽含笑打斷,他上身前傾,湊到何書安耳邊,低聲道:“每次你這樣叫我,我就想扒掉你的衣服,把你狠狠地弄哭。”

何書安耳根滾燙,對謝名陽的厚臉皮既羞惱又無能為力。

謝名陽見好就收,往後直起身,笑盈盈地說:“老師,我好歹還是你的學生,你應該不會這麽狠心把我扔在外麵餓肚子吧?”

何書安想到這些日子謝名陽的無賴行徑,如果拒絕了他,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麽事,隻能放棄掙紮,拿出鑰匙開門。

謝名陽露出得逞的微笑,跟在何書安後麵進屋,悠閑自得的樣子仿佛他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老師,需要我幫忙嗎?”謝名陽在身後說。

“不用了。”何書安太了解謝名陽的少爺脾氣,他走進廚房,從冰箱裏拿出食材,開始做飯。

謝名陽倚在廚房的玻璃門上,看著何書安熟練地穿上圍裙,腰間係緊的帶子勾勒出勁瘦的曲線,連接下去的線條是挺翹的臀部和長腿,讓人對這具身體生出無盡的遐想。

突然,一雙有力的手從背後抱住了他,何書安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掙紮,耳邊忽然響起謝名陽的聲音,“老師,我們這樣子好像回到了以前。”

何書安一頓,心髒疼了一下。

謝名陽慢慢地說:“你還記得嗎,那段時間我住在教師宿舍,你也像現在這樣,給我做飯吃。”

何書安記憶裏的畫麵一幕幕湧上心頭,他不停告訴自己不能心軟,可是思緒不由自主被謝名陽這番話牽著走,回想起兩人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他不得不承認,那是他過得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感受到懷裏的人態度的緩和,謝名陽嘴角不易察覺勾起,把臉埋在何書安的領子裏,悶聲道:“老師,我不信你忘了,隻是你還生我的氣,所以才假裝不在意。”

何書安心裏變得異樣,低聲道:“別說了,我要做飯,快放開我。”

謝名陽摟在腰間的雙手圈得更緊,大膽的吻密密麻麻落在何書安脖子上,“我記得老師這裏最敏感了,每次我親你這裏,你都會夾得很緊。”

兩人的下身緊貼,謝名陽模仿性|愛的動作輕輕頂著他的臀部,何書安一頭亂麻,用盡力氣推開謝名陽,低斥道:“夠了!”

看著何書安又羞又惱的模樣,謝名陽舉起手,趁他不備迅速在他的唇上輕啄了一下,“好了,不開玩笑了,不然老師肯定要把我趕出去。”

謝名陽占夠了便宜,滿足地離開廚房,灼熱的空氣因為他的離開慢慢恢複了正常。

何書安終於能喘上一口氣。

他雙手撐著洗手台,等著臉上的熱度慢慢消散下去,眼睛卻有些酸脹,那些美好的畫麵和痛苦的記憶矛盾的盤旋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他呼出一口顫抖的氣息,混亂拿起鍋鏟繼續做飯。

不到半個小時,何書安做好了三菜一湯。

謝名陽看著桌上的菜,沒那麽餓的肚子頓時胃口大開,他也沒客氣,嚐了一口麵前的蝦滑,味道和外麵酒店做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麽多年過去,何書安的廚藝比以前更好了。

謝名陽之所以這麽惦記何書安,不僅是那具誘人的身體,還有一個原因,他嫻熟的廚藝同樣也讓謝名陽念念不忘。

謝名陽誇讚道:“老師的廚藝還是和以前一樣好。”

何書安聽到這話,又忍不住回想起兩人同居的生活,為了掩飾心裏的混亂,他隻能埋頭吃飯。

謝名陽就像很久沒吃過飯的人,把桌上大部分的菜都掃進了肚子裏,如果不是他穿得光鮮亮麗,何書安甚至以為他窮的吃不上飯。

謝名陽像看出何書安的想法,解釋道:“老師,我想念這味道很久了,今天好不容易吃上,你不會嫌我吃得多吧?”

說著他把麵前僅剩的蝦滑扒進碗裏,細嚼慢咽,好像在品嚐這久違的滋味。

何書安心裏一震,忙低下頭,掩飾般吃起了飯。

餐桌上難得的安靜,隻有碗筷的碰撞聲。

這是他們再次相遇以來第一次這麽和諧的相處。

吃完午飯,見謝名陽坐著不動,何書安提醒道:“你該回去了。”

謝名陽充耳不聞,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老師,我困了。”

何書安假裝沒聽出謝名陽話裏的意思,“你可以回公司或者家裏睡。”

謝名陽抬頭看著何書安,有幾分孩子氣地說:“如果我要留在老師家呢?”

何書安手裏的動作頓了頓,低頭繼續收拾桌子,“我家沒有多餘地方給你睡。”

謝名陽好像一早猜到何書安會這麽說,不在意道:“我可以睡沙發。”

說完像是生怕何書安趕他離開似的,謝名陽往沙發上一躺,自在地閉上了眼睛。

謝名陽身高近一米九,長手長腳蜷縮在沙發上睡覺,看起來居然有些可憐。

何書安驅趕的話堵在了喉嚨裏,他努力控製自己不去看,收起碗筷去洗。

等何書安從廚房出來時,謝名陽已經睡著了。

何書安猶豫了一會兒,來到沙發前,看著熟睡的謝名陽,褪去稚氣的眉眼恍惚間和五年前那張桀驁不馴的臉交疊。

自從上次被何書安教育過後,謝名陽不但沒有改正,反而變本加厲,每次都等到自習的下課鈴響才來上學。

這天何書安剛從班裏出來,在樓梯口撞上了謝名陽,他吊兒郎當背著單肩書包,嘴裏還嚼著口香糖,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

何書安無奈道:“你怎麽又遲到了?”

謝名陽口氣無賴又蠻橫,“我就遲到了,你能拿我怎麽辦?”

何書安正色道:“我上次說過,如果你再遲到,我就不能再坐視不管了。”

謝名陽走上前,逼近了何書安,話裏多了幾分咬牙切齒,“我上次也跟你說過,當好你的班主任,少他媽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看著謝名陽毫無悔意的樣子,何書安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他歎了口氣,“既然你意識不到錯誤,那我隻好聯係你的家長了。”

謝名陽瞪大了眼,“你敢!”

何書安認真看著他,“謝名陽,你來學校接受義務教育,就要受到老師的管教和糾正,才能走上正確的道路,這是我們的責任,也是義務。”

謝名陽惡狠狠指著他鼻尖,“我沒讓你管教我,你也沒那資格。”

“我是你的班主任,當然有資格。”

謝名陽氣得不輕,偏偏在學校不方便動手,他眯起眼睛,半帶威脅地說:“我勸你別多事,你要是敢向我父母告狀,就給我等著瞧!”

說完他踹開後門,引來了一大片視線,滿身戾氣地走進班裏。

何書安沒有因為謝名陽的威脅退縮,老師如果害怕自己的學生而縮手縮腳,那還怎麽管理班級的秩序。

他回到辦公室,從抽屜裏拿出了聯係本,找到了謝名陽父親的電話,用辦公室的電話撥了過去。

那通電話徹底打亂了他之後的人生軌跡,如果不是他向謝秦政告狀,謝名陽就不會找人在校外圍堵他,他也不會因此住院,和謝名陽牽扯不清。

如果人生能重來,他寧願自己當時做一個不負責任的老師。

總好過成為一個猥褻學生的變態老師。

何書安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醒來時他已經躺在沙發上,謝名陽的臉近在咫尺,濃密的睫毛,皮膚的肌理,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這一幕讓他回想起在教師宿舍的時候,無數個白天,他的身邊都有謝名陽的存在。

他忍不住想,如果當初謝名陽是真心和他在一起就好了。

就在這時,謝名陽眼皮動了動,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何書安急忙起身,慌亂地想從沙發下去。

謝名陽睜開眼看到的就是何書安的背影,他眼明手快,一把摟住了何書安的腰,把人重新圈回了懷裏,“老師,不許走。”

何書安身體僵硬了一下,腦中“嗡嗡”地響,他感覺到謝名陽硬了,正蓄勢待發地頂著他的腿間。

謝名陽把頭埋在何書安的後頸裏,用力聞著他身上的味道,啞聲道:“老師,你讓我抱一抱,我保證不做什麽。”

何書安擔心謝名陽衝動之下真的會做出不計後果的事,隻能任由謝名陽抱著。

兩人的呼吸都有點粗重。

但何書安是緊張,謝名陽卻是被下腹的欲火折磨的。

日思夜想的人就在他麵前,隻能看,不能吃,沒人知道謝名陽現在有多想不顧一切上了何書安,吃幹抹淨了再說。

但他這樣做,之前的忍耐就功虧一簣了。

他要的不隻是現在這一次,而是抓回了何書安的心後,想上就上,在任何場景,用任何姿勢,都憑他的心意來。

過了一會兒,謝名陽那兒慢慢消了下去,但依舊能感覺到鼓鼓囊囊的,何書安不自在地掙動了一下,“你.........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謝名陽這才依依不舍地鬆開他。

何書安清了清嗓子,欲蓋彌彰地說:“我要去上課了,你也走吧。”

他剛站起身,就被抓住了手腕,謝名陽抬起頭,露出孩子氣的笑容,“老師,今天是我這幾年過的最開心的日子。”

何書安怔了怔,默默把頭轉開了,從正對著的浴室的鏡子裏,他看見謝名陽起身整理衣服,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透露出一種成熟的味道。

謝名陽注意到何書安的視線,眼裏笑意更深,彎腰在他耳邊說。“老師,我去公司了。”

何書安局促地收回視線,沒有搭理他,起身去了房間,背後依舊能感覺到被餓狼一般注視的灼熱視線。

直到外麵傳來的關門聲,何書安搓了搓發熱的臉,對現在的境況感到無力。

接下來的幾天,課程進行得很順利。

謝名陽沒什麽過分舉動,隻是偶爾占一下何書安的便宜,識趣地見好就收,倒把何書安弄得束手無策。

何書安計算著日子,再過半個月,課程就結束了,到那時候,他就可以離謝名陽遠一點。

這天早晨,何書安像往常一樣去上班,他正在和一位學生家長溝通上課進度,突然聽見門口有人說:“請問誰是何書安?”

何書安抬頭望去,隻見一個快遞員正探頭四處張望,他向電話裏說了聲抱歉,抬起手說:“我是。”

快遞員捧著一大束玫瑰走了過來,“你好,麻煩簽收一下。”

何書安茫然地看著遞到眼前的一大束紅玫瑰,問道:“是誰送的?”

快遞員搖了搖頭,“不清楚。”

何書安一頭霧水地接過花,寫下名字簽收,回到座位上。

周圍的女同事八卦地圍了過來,露出了羨慕的目光,“何老師,是不是女朋友給你送的花啊?”

“你女朋友也太浪漫了吧?”

“該不會是男朋友吧?”

何書安注意到花束裏有張卡片,等周圍的人散開後,他拿出來一看,是謝名陽親筆寫的:老師,我在全聚德訂了位置,晚上八點見。

何書安不算太意外,除了謝名陽,沒人會做這麽幼稚的事。

謝名陽是在........是在追求他嗎?

何書安有些頭昏腦漲,他把花和卡片放在一邊,強迫自己把多餘的情緒排出去,繼續拿起電話工作。

轉眼到了傍晚,周圍的同事陸陸續續下班了,何書安也準備離開。

臨走前,他看見桌麵上的玫瑰花和卡片,想了想,全部扔進了垃圾桶,關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