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名陽跟著謝秦政來到葉家。

葉臨父母正在床邊照顧葉臨,看見兩人出現,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謝董,你怎麽來了?”

葉臨在看見謝秦政身後的謝名陽時,表情瞬間變了,雙手抓緊被子,透出幾分濃烈的恨意。

謝名陽雙手插兜,含著幾分挑釁的眼神和他對視。

謝秦政把果籃放下,笑道:“聽說小葉受傷了,我帶名陽來看看。”

謝名陽適時開了口,禮貌地說:“叔叔,阿姨。”

葉臨父母不住地誇讚,“哎呀,小謝長這麽大啦,幾年沒見,都認不出來了。”

謝名陽微微一笑,把小輩的姿態拿捏得正好,在葉臨父母麵前表現得坦然大方,絲毫看不出來,他是葉臨受傷的幕後黑手。

這副模樣落在葉臨眼裏,胃裏直泛惡心。

尤其想到他今天這副模樣都是拜謝名陽所賜,他就恨不得撕開這個偽君子的真麵目。

“小葉啊,身體怎麽樣?”謝秦政來到床邊,關心地問道:“傷得重不重?”

葉臨及時收回敵視的眼神,勉強笑了笑,“已經好多了,多謝叔叔關心。”

謝名陽故意問:“葉總好端端的怎麽受傷了?”

礙於父母在外麵,葉臨沒辦法發作,他扯起緊繃的嘴角,擠出一抹笑,“沒什麽,不小心被一條瘋狗咬了。”

謝名陽拖著尾調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那這條瘋狗有點厲害啊,葉總記得打狂犬疫苗,免得被感染了。”

葉臨被子裏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當然,謝總不用擔心,我好得很,還能做很多事。”

謝名陽眼裏閃過一抹徹骨的冷意。

謝秦政察覺到空氣中的暗潮洶湧,皺起眉頭瞪了謝名陽一眼,眼神示意他閉嘴。

謝名陽這才合上嘴巴

謝秦政慰問了葉臨幾句,又旁敲側擊地詢問這次事故的內情,都被葉臨輕巧地帶過去了。

估摸出和謝名陽沒關係後,謝秦政終於放心地和葉臨父母下樓聊天去了。

離開前,謝秦政回頭看向謝名陽,意味深長地說:“你就留在這裏和小葉好好聊聊,有什麽誤會及時解開。”

謝名陽輕輕嗯了聲,目送雙方父母下樓後,隨手把門關上。

長輩走了以後,葉臨偽裝的神色徹底卸了個幹淨,眼底遍布血絲,“你還有臉來?”

謝名陽皮笑肉不笑,“葉總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為什麽沒臉來?”

葉臨眸光暗了暗,“我怎麽受傷的,你最清楚。”

謝名陽臉色毫無變化,驚訝地挑了挑眉,“葉總這話的意思是,那條瘋狗是我放出去咬你的?”

“難道不是?”葉臨微微眯起眼睛,透出濃烈的恨意,“聶響為什麽突然對付我,還不是拜你所賜。”

葉臨提到“聶響”這個名字時多了幾分咬牙切齒,恨不得嘴裏嚼的是這人的骨頭。

謝名陽譏笑道:“葉總該不會被瘋狗咬了得了狂犬病,所以才到處亂咬人吧?”

葉臨早猜到謝名陽不會承認,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不會浪費時間再糾結,這也不是他一貫以來的作風。

他單刀直入地問:“書安呢?”

謝名陽沒回答這個問題,話裏多了幾分寒意,“看來被瘋狗咬了,你還沒長記性。”

葉臨也笑,摻雜著一絲嘲諷,“誰沒被狗咬過,謝總都說那條是瘋狗了,難道還要咬回去?”

“而且我也沒什麽大礙,要做的事情一件都不影響。”

謝名陽臉色沉到了底。

空氣中湧動著危險的火花,仿佛一觸即發。

“老師他過得怎麽樣,用不著你擔心。”謝名陽忽然挑了挑眉,笑道:“與其擔心他,不如擔心你那段錄像會不會被公之於眾。”

葉臨聽到這話,鎮定的臉色再也裝不住了。

聶響居然還錄了視頻?

聽謝名陽的口氣,聶響甚至還把當晚的視頻發給了他。

謝名陽欣賞著葉臨受挫的表情,輕飄飄又往他心上紮了一刀,“對了,這錄像我給老師看過了,當時他臉上的表情可真夠精彩的。”

話音剛落,葉臨猛地從**彈起來,一把抓住謝名陽的領子,把他推向牆壁,發出“砰”一聲巨響。

葉臨咬牙切齒道:“就算我和聶響上了床,書安他也不會和你在一起。”

謝名陽目光變得極度危險,挑釁一笑,“至少我能得到老師的身體,你呢,連麵都見不著一次。”

葉臨拳頭握得緊緊,就在肢體衝突即將爆發的那一刻,葉臨母親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小葉,剛剛那是什麽聲音?”

葉臨努力保持聲音的鎮定,回應道:“沒什麽。”

“哦,你們聊完就讓名陽下來吧。”

葉臨收回拳頭,推了謝名陽一把。

謝名陽整了整襯衫和領帶,看似關心地說:“那我就先走了,葉總,要好好保養.......”

他一邊說,一邊湊到葉臨的耳邊,用隻能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你的屁股,說不準什麽時候又被瘋狗咬了。”

葉臨捏緊拳頭,不甘示弱地笑:“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保養,畢竟我還要把書安救出來。”

謝名陽回給他一個不屑的笑容,開門走了,背影都透露出勝利者的得意洋洋。

葉臨心裏堆積著一股燥鬱的火,剛回到**躺下,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響了。

來電號碼沒有備注,是個當地的陌生電話。

葉臨猶豫了一下,接起電話。

那頭傳來一道微痞含笑的聲音,“葉總,身體好多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葉臨頓時氣血上湧,猛地握緊了手機,“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

聶響笑盈盈道:“葉總,你怎麽穿上褲子就不認人了,那晚在我身下,你可是求著我上你的。”

葉臨聽著他話裏的玩味,涼颼颼地說:“如果被下|藥的人是你,我也可以讓你主動撅起屁股求我上。”

聶響哈哈大笑起來,那玩味的笑聲聽在葉臨耳朵裏異常刺耳,恨不得馬上掛掉電話。

“葉總如果有本事,也可以試試。”聶響含笑道:“不過我勸你最好別這樣做,不然下次我就不隻是單純的上你了。”

葉臨懶得和他開黃腔,他想起謝名陽剛才說的話,磨牙道:“那晚你是不是拍了視頻?”

聶響很爽快地承認:“難得能操到葉總這種極品,當然要錄像保存下來好好回味。”

葉臨握緊手機,怒道:“你馬上給我刪了!”

“這怎麽行,除非葉總下次還讓我上,我還是可以勉強考慮一下的。”

“聶響,你別欺人太甚!”

聶響笑意不改,“葉總,別動氣,你還在養傷吧,那晚我太粗魯了,哪天我一定親自上門慰問,我們再好好商量一下視頻的事。”

最後兩句話他拖著長長的尾調,夾雜著幾分玩味。

葉臨太陽穴突突直跳,咬牙道:“聶響,我們之間沒完。”

他掛了電話,胸膛劇烈起伏,沒過幾秒,手機又響了,還是陌生來電。

葉臨以為又是聶響,顧不上平日的修養罵道:“你煩不煩?”

當電話裏傳來熟悉又虛弱的聲音時,葉臨呼吸一瞬間變得急促,眼裏湧起了驚喜的光亮。

.......

車裏,謝秦政從車窗的倒影裏看著謝名陽似笑非的側臉,皺眉道:“你高興什麽?”

謝名陽勾著嘴角,“沒什麽,突然想到一件高興的事。”

謝秦政盯著謝名陽看了半晌,又想起剛才在房間時葉臨和謝名陽的氣氛,好像不太對勁,問道:“小葉受傷的事真和你沒關係?”

謝名陽平靜道:“如果有關係,我和葉臨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一起聊天?”

謝秦政轉念一想也是,葉臨送他們離開時,態度倒是看不出來和謝名陽有過節。

謝秦政總算鬆了口氣,又說:“回家和你媽吃個午飯,她惦記著你。”

謝名陽看了眼手表,想到隻有何書安一個人在家,他不放心地說:“不了,我要回公司了。”

“你就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謝秦政有些不悅,眉頭擰得緊緊,“還是你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事要忙。”

謝名陽擔心他爸看出什麽,深吸一口氣,把頭轉向窗外,不耐道:“知道了,回去就回去。”

吃完午飯已經是下午,謝名陽開車回海景別墅,經過一家餛飩店時,他鬼使神差地踩下刹車,進店裏買了碗蝦滑餛飩。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給何書安買他愛吃的食物。

謝名陽提著還冒著熱氣的蝦滑混沌回到海景別墅,剛進門他就感覺家裏不太對勁,原本一絲不苟的家裏變得很亂,像有人翻箱倒櫃過。

謝名陽以為遭了賊,罵了句髒話,第一念頭就是地下室裏的何書安的安全,急忙往地下室快步走去。

應該緊閉的地下室的鐵門此時開了條縫隙,謝名陽心裏猛地漏了一拍,他猶豫了幾秒,慢慢推開門,隻見屋裏一片狼藉,原本拴著何書安的鎖鏈空了,周碩正意識不清躺在地上。

謝名陽手裏的蝦滑餛飩掉在地上,濺開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