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書安看著桌上的手機,猶豫不決。

謝名陽手指敲了敲桌麵,“老師,他們兩之後能不能過上安生日子,就看你怎麽選擇了。”

說是選擇,擺在眼前的路卻隻有一條。

如果他不打這通電話,謝名陽一定會集中火力對付葉臨,更別談無權無勢的江奇逸,謝名陽要解決他比捏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何書安終於下定決心似的,拿起桌上的手機。

謝名陽一直盯著他的動作,那冰冷幽深的眼神就像藏在暗處的野獸,有種使人心驚的壓迫。

何書安深吸一口氣,在謝名陽的注視下,撥通了葉臨的電話。

也許因為是陌生來電,那邊響了很久都沒人接,就在自動掛斷的前一秒,電話突然接通,傳來葉臨略顯疲憊的嗓音,“你好,請問是哪位?”

何書安聲音發啞,好像被棉花堵住了喉管,艱難開口:“葉臨,是我。”

對麵安靜下來,呼吸聲變得粗重,葉臨難以置信地說:“書安?”

何書安強忍著心中的波動,平靜地說:“是我。”

葉臨聲音透著顯而易見的著急,“你這段時間去哪裏了,為什麽不聯係我?”

何書安看了眼對麵的謝名陽,隻見他衝自己挑了挑眉,眼神裏是**裸的威脅。

何書安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我沒事,你別擔心我。”

葉臨急忙問:“你在哪裏,我現在去找你。”

何書安沒有回答,他握緊手機,嗓音變得略微嚴肅,“葉臨,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葉臨仿佛察覺到什麽,聲音微沉,“什麽?”

何書安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我和謝名陽複合了。”

對麵的謝名陽露出滿意的微笑。

電話那頭卻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靜到何書安以為電話掛斷了。

可他知道,葉臨還在聽,那急促而粗重的呼吸聲透過聽筒傳進他耳朵裏,讓他異常難受。

他能想象到葉臨有多麽失望。

一個把他搞得身敗名裂的混蛋,他居然還能重新接受謝名陽,和謝名陽複合。

何書安強忍著心口的悶疼,低聲說:“謝謝你之前替我做的那些事,但是我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以後我們.........我們別再聯係了。”

葉臨語氣有一絲猙獰,“書安,我不信,你是個冷靜有判斷力的人,我不相信你還會和謝名陽這個混蛋複合。”

何書安的表情出現一絲裂縫,被謝名陽清楚地捕捉到眼底,他露出一抹嘲諷的冷笑,上身前傾,從何書安手裏搶走手機,按下擴音。

擴音打開的那瞬間,葉臨的聲音從對麵傳了出來,“是謝名陽逼你這麽說的,對不對?”

何書安看著謝名陽臉上擴散的寒意,指尖微微發抖,“葉臨,你別問這麽多了,我現在很安全,過得也很好,這段時間給你帶來了不少麻煩,我很抱歉,以後你好好生活,別再管我的事了。”

葉臨不信這套說辭,敏銳地說:“書安,我知道你是被威脅的,謝名陽是不是拿我威脅你,故意逼你說這番話讓我死心?”

沒有得到何書安的回答,葉臨更確信自己的猜想,“我的公司最近的確遇上了點麻煩,但我可以解決,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現在你隻要拖延時間和我對話,我馬上找人去查這部手機的地址。”

這時謝名陽懶懶插了句話:“葉總,這部手機是用虛擬號碼給你打的電話,你查不到定位的,就別白費功夫了。”

何書安聞言,因為葉臨那番話而暗暗生出的一絲希望頓時墜入懸崖,摔得粉身碎骨。

葉臨聲音變得咬牙切齒,“謝名陽!”

不顧何書安的阻攔,謝名陽搶過手機,語氣帶著幾分挑釁:“葉總難道沒聽見老師說的話嗎,我們複合了,你這個小三別再來破壞我們之間的感情。”

葉臨不甘示弱地說:“你別以為你威脅書安就成功了,我不會放棄的,你等著瞧吧。”

謝名陽直接把電話掛斷,抬頭看向何書安,似乎很苦惱地說:“老師,看來他不太想對你死心啊。”

何書安心裏咯噔一聲,忙道:“我已經按照你的話做了,你答應會放過他們。”

“我當然會放過他們。”謝名陽聲量沉了幾度,“隻要他不再打你的主意。”

何書安嘴唇抿成一條線。

謝名陽放下手機,伸手摸了摸何書安的臉頰,“老師,你生氣了嗎?”

何書安桌下的拳頭握得咯吱作響,生硬地說:“沒有。”

謝名陽笑容意味不明,“如果老師不喜歡他,就不會生氣,如果你生氣了,就代表你對他也有意思。”

後麵那句話有種說不清的震懾和危險,夾雜著幾分試探。

何書安不敢再透露出半分情緒。

謝名陽終於滿意了,湊過去親了親何書安下巴,“我喜歡老師,所以才會給你這個機會,如果換成別人,我不會這麽輕易算了。”

何書安轉開頭,不再搭理他,埋頭吃飯。

謝名陽眼底閃過一抹失落。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何書安表現得很平靜,仿佛已經接受被囚禁的事實,不再試圖逃跑。

謝名陽每晚回家,都能看見何書安的身影在廚房裏忙碌,就如同之前他們同居的生活,何書安會笑容滿麵招呼他吃飯,接著在**或浴室裏抵死纏綿。

謝名陽總有種錯覺,他和何書安從來沒分開過。

天氣漸漸涼了,餐桌上打起了火鍋,在這微寒的秋日裏增加了一絲暖意。

距離何書安被綁架那天起,已經過去一個月。

何書安給謝名陽夾了塊土豆片,突然說:“我母親忌日要到了。”

謝名陽抬頭看他,漆黑的眼裏使人捉摸不透情緒,“老師想說什麽?”

何書安放下筷子,對上他的視線,“我要去祭拜我母親。”

謝名陽想也不想地說:“不行。”

何書安咬了咬嘴唇,“隻要半天就好。”

謝名陽彎起嘴角,目光在別墅裏掃視一圈,輕飄飄地說:“老師,你的活動範圍隻有這間屋子,別的地方你都去不了。”

何書安眼裏泛起血絲,“那是我母親!”

兩人四目相對,謝名陽沉吟片刻,平靜道:“老師,我會讓人去替你祭拜,但是你不能離開這棟房子。”

看著謝名陽鐵了心的樣子,何書安扔下筷子,起身上樓。

謝名陽看著何書安的背影,望向滿桌的菜,再沒了半點食欲,手裏的筷子狠狠摔在地上。

夜深,房間裏唯有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

謝名陽正閉眼休息,突然聽見身旁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睜開眼,一個黑影如巨大的黑網籠罩而下。

下一秒,他的浴袍被解開。

何書安僵硬地保持著坐姿,看著謝名陽堅實的胸肌,無意識地吞咽了一下,猶豫不過片刻,理智使他做出了正確的抉擇。

謝名陽愣了一下,轉念一想就明白了,他伸手捏了捏何書安耳垂,似笑非笑地說:“老師,今晚這麽主動?”

何書安沒說話,因為動作太急進,他額頭滿是汗水,從謝名陽這個角度往上看,他光滑的皮膚在月光下白得發光,滲出薄薄的汗水,有種說不出的性感。

此時的何書安就像一團熾烈的火,輕鬆就把謝名陽燒成灰燼。

謝名陽目光一黯,突然反客為主,霸道地撈過何書安後頸,不算溫柔地吸|吮他的嘴唇,落地窗倒映著兩人親密的身影。

謝名陽故意比平時更加粗暴地對待他,何書安一聲不吭,忍受著謝名陽持久的折磨。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場情事氣喘籲籲地結束了。

謝名陽攬過何書安被汗打濕的腰身,壓向自己懷裏,五指插入他的發間,順著柔軟的黑發,無奈笑道:“老師,真是拿你沒辦法。”

何書安聽著他話裏鬆動,心跳快了幾分,“你答應了?”

謝名陽伸出大拇指摩挲他的嘴唇,“我隻給你半天時間。”

不等何書安做出反應,謝名陽又說:“而且,我要陪你一起去。”

何書安表情凝固了一下,久久,他冷靜地嗯了聲。

謝名陽深沉的目光盯著何書安看了半晌,把他的頭按回胸口,輕聲說:“睡吧。”

何書安沒掙紮,像溫順的小動物,安靜地窩在謝名陽懷裏。

房間裏靜悄悄一片。

也許是太累了,謝名陽很快陷入睡夢中,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何書安抬頭,在黑暗中觀察著謝名陽的臉,確認他睡熟了以後,悄悄從他臂彎裏伸出手,去夠床頭櫃上的手機。

他不敢移動身體,怕驚醒了謝名陽,手指一點一點把冰冷的手機拖到櫃沿,小心地抓在手心。

屏幕亮起,刺眼的光投射在何書安臉上,提示輸入密碼。

這些日子何書安趁謝名陽玩手機時,偷偷記下他的密碼,他飛快輸入數字,成功解鎖了手機。

何書安心髒怦怦直跳,回頭看了眼熟睡的謝名陽,打開短信,輸入一串文字,確認手機號碼後,按下發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