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一下占據了何書安的心。

他沒想過還有一天會再見到謝名陽,這個從前把他逼得無路可退的惡劣學生。

何書安心驚地看著謝名陽,好像碰上了洪水野獸,緊緊地抓著手裏的公文包,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微顫的聲音泄露了他心底的情緒, 難以置信地說:“怎麽是你?”

謝名陽脫下西裝,隨手掛在落地架上,慢悠悠地說:“老師,這是我家啊。”

何書安一股熱血直往腦袋上衝。

他被學校辭退以後,因為沒有高中再願意接納他當老師,所以就離開當地去了新的城市謀生。

而他以前去過謝名陽家家訪,根本不住這裏。

謝名陽像是看出何書安的想法,笑道:“我爸在這邊開的公司出了問題,讓我來給他處理,所以我就搬家了。

何書安臉色發白,忽然想起走廊那些自畫作,剛才他隻是覺得眼熟,現在想起來,當年他去謝名陽家裏家訪的時候,好像見過這些畫。

再聯想起那通指名點他上課的電話,何書安終於意識到這是個圈套。

何書安心跳得很快,說話都有些結巴,“你是故意的?”

謝名陽勾唇一笑,“我不這樣做,你怎麽會乖乖送上門來。”

何書安呼吸變得急促,他轉身想走,謝名陽快他一步攔在門口,高大的身體堵住麵前的去路,整個人足足高出他一個頭。

不再是莽撞衝動的威脅,而是一種身居高位的氣場,像一雙大手緊緊捏住他的心髒,使他無法呼吸。

何書安輕吸一口氣,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厭惡和防備,“讓開。”

謝名陽微微一笑,“老師,我們這麽久沒見,難道你不想留下來敘敘舊?”

何書安加重語氣重複了一遍:“我不想和你敘舊,讓開!”

見謝名陽站著不動,何書安伸手要推開他,謝名陽順勢扣住何書安的胳膊把他反壓在牆上,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

何書安腦中浮現出他被謝名陽壓在身下為所欲為的那些夜晚,用力反抗起來。

謝名陽把頭埋在何書安的後脖頸,聞著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聲音微啞,“老師,我好不容易把你騙上門,怎麽可能再放你走?”

兩人的接觸讓何書安回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他忍著顫抖的聲音,厲聲道:“謝名陽,你別太過分了,我因為你身敗名裂,還因此進了全市高中的黑名單,再也沒人敢聘用我當老師了,你還想怎麽樣?”

謝名陽抬起頭,眼裏湧動著難以捉摸的情緒,“老師,是我錯了,我會幫你重新回到學校的。”

“我不需要你的補償!”何書安顫聲道:“你也補償不了我失去的名譽和工作!”

他忘不了那件事爆光以後所有人看他的眼神,他就像一隻過街老鼠,人人喊打,連個容身之所都沒有。

那段時間是何書安過的最黑暗的日子。

謝名陽霸道又強勢地摟緊了他的腰,輕聲說:“老師,就給我一次機會彌補你吧,你走了以後,我真的好想你。”

何書安從頭到腳湧起一股冷意,好像被人掐住脖子喘不上氣。

謝名陽怎麽能厚著臉皮說出這句話?

當初到校長麵前舉報他,用手上的權勢把他逼得離開學校,讓他被千夫所指萬人唾棄的人不就是謝名陽嗎?

何書安正為難要怎麽逃出這個地方,忽然感覺到有硬物頂在他的**,他是個男人,自然很熟悉那是什麽。

何書安打從心底湧起一股厭惡,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轉身用力一把推開麵前的人,“離我遠點!”

謝名陽毫無防備,踉蹌地往後退了好幾步,差點摔倒,眼明手快扶住身後的沙發才勉強站穩,深沉地盯著他。

何書安急忙撿起公文包,衣衫不整地跑出了別墅,背影幾乎是落荒而逃。

謝名陽盯著他消失的背影,深邃的眼神像頭盯上獵物的狼,嘴角緩緩露出一抹危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