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臨回過頭,發現聶響出現在他們身後。

這人怎麽這麽陰魂不散?

虹豐的人見兩人認識的樣子,好奇地問道:“葉總,這位是?”

當著外人的麵,葉臨沒有拆聶響的台,勉強介紹道:“這是我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姓聶,這是虹豐公司的趙經理。”

聶響伸出手,溫文有禮地和虹豐的人握了握。

葉臨微微側過身體,壓低聲音說:“我們在談生意,你別搗亂。”

聶響揚了揚眉,語調散漫,“誰說我搗亂,這個生意我也很感興趣,我也想加入。”

葉臨眯起眼睛,“你以為這是菜市場賣菜,想搶就搶?”

聶響興味盎然地說:“我已經給虹豐的李總打過電話了,人家可比你會做生意多了。”

葉臨正懷疑聶響這句話的真實性,虹豐的人就接到上頭打來的電話,他衝兩人歉意地點了點頭,去了旁邊接電話。

見葉臨懷疑地看向他,聶響聳了聳肩,雙手插在兜裏,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沒過一會兒,虹豐的人回來了,把電話交給葉臨,“葉總,李總請您接電話。”

葉臨遲疑了一下,從趙經理手裏接過電話,目光從聶響臉上劃過,開口道:“李哥。”

李總在電話裏說:“葉老弟,剛才我接到聶總打來的電話,聽說他對我們這個項目很感興趣,也想加入進來。”

葉臨歎了口氣,“李哥,當時我們不是說好,這個生意就我們兩家公司做嗎?”

李總有些尷尬地笑,“這不是投入的資金太大嗎,聶總財力雄厚,又有人脈,有他的加入,我們兩邊也能少出點錢。”

葉臨平時已經讓聶響纏著,不想工作上再和他也有牽扯,李總似乎察覺出他的反感,語重心長地說:“葉老弟,就看在老哥的麵子上,這次讓他加入吧。”

葉臨輕吸一口氣,“那好吧,不過具體的事宜要回去後我們三方代表出場再定。”

李總笑道:“行,都聽你的。”

掛了電話,葉臨轉過身,看到虹豐的人對聶響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還邀請他一起上車。

聶響衝葉臨挑了挑眉頭,帶著挑釁的意味,“葉總,這下我有資格上車了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葉臨沒辦法再拒絕,隻能讓聶響上了車,順便把手機還給趙經理。

葉臨坐在中間,旁邊夾著虹豐的人和聶響,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聶響好像一直往他身上擠。

葉臨不動聲色往旁邊讓了讓,輕吸一口氣說:“你什麽時候打的這個主意?”

聶響倒是很坦誠,“昨天晚上,被你拒絕以後。”

葉臨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聶響這個決定的用意是什麽。

聶響看穿了葉臨的心思,痞痞地一笑,“追人當然要花點心思。”

他三天兩頭把追求這幾個字掛在嘴邊,葉臨都聽習慣了,心裏沒有半點波瀾。

趁著葉臨把頭轉向窗外看風景的時候,聶響去牽他的手。

葉臨皺起眉頭,無情地拍開聶響作惡的手,警告地瞪了他一眼,“你給我安分點,車裏還有別人。”

虹豐的人不是傻子,看到兩人這麽親密的動作,隱約猜到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一路上沒有戳破,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好不容易熬到了目的地,葉臨迅速下車,從這個尷尬的境地裏解脫。

葉臨的公司和虹豐打算在這個城市合作建設一個商業化廣場,前期的準備已經差不多了,剩下的工作等這次出差回去後,就可以交給底下的人來做。

聶響站在未建成的大樓下麵躲懶,看著不遠處葉臨和虹豐的人溝通,在陽光下的模樣專注又認真的樣子,自帶一種成熟穩重的魅力。

以前聶響隻知道跟葉臨上床,現在發現他的另一麵,更舍不得放手了。

葉臨這個人,這輩子隻能是他的,誰也搶不走。

葉臨抬起頭時,發現聶響正盯著他看,那深邃霸道的眼神裏透出一種他捉摸不透的情緒。

“葉總,那今天就這樣?”

葉臨回過神,扯出一抹微笑,“好。”

虹豐的人合上文件,“這附近有家飯店,聽說味道很不錯,我們一起去嚐嚐吧。”

葉臨剛要開口,就被聶響的話打斷了,他把手搭在葉臨身上,意味深長地笑道:“不用了,我們今晚有約會了。”

虹豐的人何等聰明,識趣地找了個借口先走了。

聶響伸手給葉臨整了整有些淩亂的領帶,“葉總,現在工作解決了,有時間和我約會了嗎?”

葉臨看似認真地想了很久,微笑道:“不好意思,還是不太想。”

葉臨聶響看著葉臨得意洋洋離去的樣子,恨得牙癢癢,體內被他努力克製的暴戾因子險些失控,隻像以前那樣把葉臨上服了再說。

葉臨不想回去酒店和聶響進行無意義的糾纏,他打了輛計程車,來到當地有名的同性戀酒吧,打算今晚在這裏打發時間。

他向酒保要了杯酒,悠閑自在地靠在軟沙發上,在這燈紅酒綠的酒吧裏物色新的獵物。

葉臨前腳進去,聶響後腳就跟上了,他找了個葉臨看不見的角落坐下,一腳踩在高椅上,酒杯湊到嘴邊喝了一口,目光始終盯著葉臨的方向。

沒過一會兒,就有人走到葉臨身邊,和他搭話。

是個挺年輕的青年,他坐在葉臨身邊,主動和他搭訕。

長得很不錯,隻不過氣質太成熟了,不是葉臨的菜。

葉臨禮貌的笑容裏帶著疏離,“不好意思,我今晚已經有伴了。”

青年露出遺憾的表情,起身走了。

聶響握著酒杯的手指剛鬆了幾份,又有一個男的來到葉臨身邊和他搭訕。

葉臨的桃花比聶響想得要泛濫多了,打發走了一個,接著又來一個,他嘴角的笑容也變得僵硬。

他以前倒是不知道葉臨這麽招人。

這個小男生看起來還在讀大學,長得像春後竹筍一樣嫩,好不容易看得有一個順眼的,葉臨把人留了下來,兩人碰杯喝酒。

聊了幾句以後,小男生就忍耐不住了,手指在葉臨胸前打轉,邀請他去開房。

到這個重要關口,葉臨腦中突然閃過聶響的臉,他握緊了酒杯,猶豫了。

小男生沒看出他的異常,還在催促,“葉哥,走吧。”

葉臨歉意地笑了笑,“算了,今晚沒心情,下次再說吧。”

小男生立刻變臉,掃興地走了,連桌上的酒都沒帶走。

葉臨待得沒意思,就在他想離開酒吧時,幾個男人拿著酒杯走了過來,把他圍住了。

為首的男人比葉臨還高出一大塊,手臂的肌肉把襯衫撐得鼓起,看起來就不是好惹的人。

肌肉男舔了舔嘴角:“帥哥,喝一杯?”

葉臨看了看這群身上帶著酒臭味的人,眼中不易察覺閃過一抹厭棄,麵不改色地說:“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約了。”

肌肉男笑道:“少騙人了,我盯了你一個晚上,根本沒人來陪你。”

葉臨臉色微微緊繃,手悄悄伸進了口袋,摸到了冰冷的手機。

肌肉男嘲諷道:“都來這種地方玩,就別裝貞潔烈男了,今晚陪哥幾個喝幾杯再走。”

他一邊說一邊伸出手,就在他即將碰到葉臨的那瞬間,一隻強勁有力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葉臨順著那隻手看去,發現居然是聶響。

聶響嘴裏叼著一根沒點著的煙,居高臨下睨著男人,就像在看路邊的野狗一樣,“不好意思,他說的人就是我。”

肌肉男罵了句髒話,被聶響輕鬆壓製住的姿態頓時讓他感到惱羞成怒,拳頭像流星一樣衝著聶響的臉揮了過去。

聶響側頭一閃,一雙眼睛流露出肅殺般的凶狠,一把擰斷了那個人的手腕。

殺豬般的慘叫聲響徹酒吧。

人群裏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上”,其餘幾個流氓一起撲了過來,聶響把葉臨推遠了些,慢條斯理卷起袖子。

自從開了公司以後,聶響已經很久沒打過架了,他這人從小暴戾沾血,所有的嗜血冷漠都被隱藏在皮囊底下,此時在外界的刺激下,叫囂著宣泄而出。

葉臨站在角落,看著聶響三兩下就放倒了這些流氓,個個被打得滿臉是血,爬都爬不起來。

聶響筋骨都還沒鬆幾分,這場戰局就結束了,他覺得有些無趣,這群人光長肉不長腦子,拳頭一通胡來。

聶響轉了轉脖子,正往葉臨的方向走去,就看見他臉色猛地一變,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向身後。

葉臨的“小心”兩個字還沒說出口,躺在地上的黃毛突然一躍而起,從口袋裏掏出小刀,直直朝著聶響衝了過來。

聶響轉身的那一刻閃開了身體,刀尖擦過他的手臂劃了過去,從他的襯衫上直直劃過,立刻見了血。

聶響眉頭皺了皺,一腳把黃毛踹飛出去,皮鞋往他手腕上狠狠一踩,慘叫聲淒厲得可以刺穿耳膜。

這裏的大動靜把酒吧老板引了過來。

聶響懶得廢話,撕了張支票扔給酒吧老板,拉著葉臨走了。

葉臨一顆心懸在嗓子眼裏,“你沒受傷吧?”

聶響看著葉臨焦急的眼神,似笑非笑地說:“你在關心我?”

葉臨身體僵了僵,岔開話題說:“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一點小傷,犯不著。”聶響把嘴裏斷掉的半根煙吐掉,側頭看了看手臂上的傷,“以前這都是家常便飯。”

見葉臨眉頭緊緊皺著,聶響摸了把他的臉,“緊張什麽,又死不了,就算斷了隻手,這群人也不夠我打。”

葉臨突然說:“回酒店處理傷口吧。”

聶響頓了頓,看著葉臨,仿佛沒有反應過來。

葉臨抬眼看了眼聶響,沒好氣道:“聽不懂人話?來我房間,給你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