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葉臨出門,都格外小心。

警察那邊還沒抓到犯人,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這天葉臨開車出門,駛出小區時,一輛黑色桑塔納在後麵偷偷跟了上去。

來到十字路口,正好碰到紅燈,葉臨停下車,不經意間往後視鏡裏看了一眼,發現身後那輛車好像從他出小區就一直跟著他了。

葉臨沒在意,他繼續往前開,經過一個高峰路段時,前麵開始塞了起來,車速像烏龜一樣慢慢往前移動。

葉臨看了眼手表,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打了兩下,看了看前麵的車流,又看向後方。

他發現那輛黑色桑塔納還跟在他後頭。

這時候葉臨發現不對勁了,從出門到現在經過這麽多條街道,這輛車難道一直和他同路?

葉臨多了個心眼,他故意在前麵的路口轉彎,想試探一下這輛車到底是不是在跟蹤他。

等了一會兒,那輛桑塔納都沒再出現。

葉臨以為是自己多想了,笑著搖了搖頭,在他收回視線的那一刻,桑塔納再次出現在他的車後。

這下葉臨基本能斷定,這輛車就是在跟蹤他。

葉臨不知道車裏的人是不是那天試圖撞他的保安,考慮了一會兒後,他掏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十五分鍾後,葉臨來到公司的地下停車場,他一直悄悄注意著後方的動靜,果然在他開進來沒多久後,那輛車也尾隨了進來。

葉臨假裝什麽都沒發現,他把車停好,開門下車,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他微微側過頭,給躲在暗處的助理打了個手勢。

助理一接收到葉臨的示意,馬上帶著保安朝那輛車衝了過去。

那輛車裏的人防備不及,還沒來得及逃跑,車門就從外麵猛地拉開,助理和幾名保安衝了進來,以極快的速度把他們全部拽下了車,控製住了。

葉臨在發生衝突時就掉頭走了回來,他看著這群人,隱約覺得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裏見過。

葉臨麵無表情地說:“你們是誰?”

那幾個穿著西裝的男人麵麵相覷,沒人說話。

葉臨見他們閉口不談,也懶得浪費時間,對保安說:“送去警察局吧。”

一聽到要報警,其中一個高個子的男人終於開口了,“葉總,我們不是來傷害你的。”

葉臨聽到這個辯解,冷笑一聲,“你這個說法就和小偷說不偷東西一樣,沒有可信度。”

男人實在沒辦法了,為了避免事情鬧大,他隻好承認道:“我們是聶總派來保護您安全的。”

葉臨愣了一下,“聶響?”

保鏢點點頭,“是的,聶總說開車撞您的犯人還沒抓到,所以讓我們二十四小時保護你的人身安全。”

兜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居然是聶響派來的人。

葉臨都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笑。

“你們聶總還真是小題大做,”葉臨雙手抱胸,“我需要他的保護?”

保鏢忍不住幫聶響說話,“聶總也是擔心您的安全。”

葉臨沉吟片刻,“算了,你們回去吧,我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保鏢露出為難的表情,“葉總,這樣做我們沒辦法跟聶總交差。”

葉臨正色道:“我有辦法保護好自己,不需要你們監視我,如果聶響有什麽意見,那你們就讓他親自過來,二十四小時保護我。”

葉臨說完,不顧這些保鏢是何表情,讓保安把他們放了。

一群保鏢像喪家犬一樣被趕出地下停車場,高個子掏出手機,給聶響打了個電話,把今天的事情說了。

一聽說他們被葉臨發現,聶響在電話裏罵了句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們還能幹什麽?”

保鏢被罵得一句話不敢吭,“聶總,對不起。”

聶響安靜了片刻,沉聲道:“他有沒有說點別的?”

保鏢想了想,“葉總說,讓您別搞這些虛的,有種親自過來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對麵傳來聶響磨牙的笑聲,“他把老子當看門狗啊,還二十四小時護主。”

保鏢不敢答話。

聶響不耐地說:“算了,趕緊帶人滾回來,別在那裏丟人現眼。”

辦公室裏,葉臨坐在老板椅上,手裏拿著隻鋼筆打轉。

一想到今早發生的事,他就忍不住搖頭。

看來聶響真把他當成了三歲小孩,居然以為他連這點自保能力都沒有。

經過那天的事,他自然不會傻傻等著那個保安再來傷害他,早就安排好了人在暗處保護他,就連手機也開啟了定位功能,車裏也安裝了報警器,就算出現什麽意外,警察那邊也會第一時間出警。

聶響真是瞎操心。

不過一想到聶響派了這麽多保鏢來保護他的安全,葉臨心底仿佛有什麽情緒悄悄地破土而出。

傍晚時分,葉臨下班回家,他從電梯出來後,發現家門口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聶響倚在他家門上,西裝淩亂不整,領帶鬆鬆垮垮係在領口上,活像個地痞混混。

葉臨皺起眉頭,“你怎麽來了?”

聶響臉不紅心不跳地說:“來給葉總當保鏢啊。”

葉臨早上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聶響居然當真了。

他譏諷道:“你這手都傷成這樣了,還能保護我的安全?”

聶響語調隨意,“我就算一隻手能用,也能在**弄哭你。”

葉臨自然不可能讓一個病人來照顧他安全,冷漠地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我已經找人保護我了。”

聶響厚著臉皮說:“不回,我手受傷了,你不適當照顧我一下?”

葉臨看了看四周,發現今天隻有聶響一個人來,疑惑道:“丁助理呢?”

聶響麵不改色地說:“公司有點事,我讓他去出差了。”

葉臨想了想,掏出手機,就要給助理打電話,“那我給你請個護工吧。”

他電話還沒撥出去,手機就被搶走了。

葉臨伸手要拿回來,聶響突然把手往頭頂一舉,兩人胸膛猝不及防碰在一起,形成一個曖昧的姿勢。

聶響垂眼看著葉臨,聲音含著笑意,“葉總,大庭廣眾之下,就不要投懷送抱了。”

葉臨瞪了聶響一眼,墊著腳從他手裏一把拿回手機。

見聶響這架勢,估計是趕不走了。

換作以前,葉臨還能讓保安請聶響離開,偏偏聶響因為他受傷,還不能來硬的。

葉臨索性掏出鑰匙開門,聶響跟在他屁股後麵走了出來。

聶響毫不客氣往沙發上一躺,就把這裏當成了自己家一樣,“葉總,晚上你吃什麽?”

葉臨平時很少下廚,他不喜歡家裏有油煙味,加上也懶得做,淡淡地說:“點外賣。”

聶響目光跟隨著葉臨進了房間,透過衣帽間的縫隙看見他在換衣服,隨著襯衫脫下,露出勁瘦平坦的後背,那截細腰襯得臀部微翹。

聶響眼裏的欲望漸濃,舔了舔嘴角,“你讓一個病人吃外賣,不太好吧?”

葉臨換了身家居服走了出來,“你大可以回去吃你的大餐,我不勉強你。”

聶響冷哼一聲,“想得美,今天你不做飯給我吃,我就賴在這裏不走了。”

葉臨知道聶響這個誣賴絕對說到做到,實在拗不過他,妥協道:“那你想吃什麽?”

聶響曖昧地說:“吃你。”

葉臨喉嚨一緊,故作輕鬆地轉過頭去,“原來你還有吃人肉的癖好,那我可做不了。”

聶響嘴角笑意漸深,改口說:“你做什麽我吃什麽。”

葉臨看在聶響救過他的份上,就不和他計較了,走進廚房,穿上圍裙,開始下廚。

聶響見葉臨忙活了大半天,還以為他做了什麽大餐,等葉臨端著兩個碗出來一看,居然就是最簡單的清湯麵。

聶響挑了挑眉,“就這?”

葉臨把筷子往他麵前一放,“愛吃不吃。”

聶響嘖了一聲,看似很勉強地拿起筷子,咻地吸了口麵。

見他動筷子,葉臨也吃了起來,嚐的第一口就被嗆到了。

鹽下得太多了。

葉臨太久沒下廚,連廚藝都退步了。

葉臨再看聶響,他仿佛沒有知覺的人,把一碗麵吃得幹幹淨淨,連湯底都沒留下。

葉臨像看怪人一樣看著他,“不鹹?”

聶響拿紙巾擦嘴的動嘴不易察覺一頓,冷哼道:“這點鹽還不夠我塞牙縫。”

葉臨心情有些複雜,他看著碗裏的麵,到底是吃不下了,問道:“吃飽了?”

聶響往沙發上一靠,輕佻地笑了笑,“怎麽,想和我來點飯後運動?”

葉臨也笑,“聶總,別想太多了,就算我要飯後運動,也不會找你。”

聶響眉宇間冷了幾分,嘴角的笑意凍住了似的,“你還想找誰?”

“找誰都和你沒關係。”葉臨起身來到門口,打開門說:“聶總,既然吃飽喝足了,那就請吧。”

聶響眯緊了眼睛,“你這麽快就趕我走?”

葉臨平靜地說:“你如果再不走,我就請保安上來請你了。”

聶響起身來到葉臨麵前,在他腰上懲罰般捏了一把,咬牙切齒地笑道:“行,算你狠,你他媽等著吧,我不會就這樣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