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響的臉色黑了。

他聲音冷了幾度,“你再說一遍?”

丁助理硬著頭皮說:“葉總在相親。”

聶響冷笑一聲:“相親?和女人?”

丁助理小心翼翼地說:“的確是一個女的。”

聶響捏緊了椅子扶手,他倒是不知道葉臨什麽時候變口味了,居然男女通吃。

聶響突然拿上車鑰匙,起身往外走,丁助理在身後為難的說:“聶總,你去哪兒?你待會兒還有一個應酬。”

聶響頭也不回地說:“推了。”

辦公室的門砸出一聲重響,丁助理肩膀一縮,不知道他老板為什麽生這麽大的氣。

一個炮友,至於嗎?

聶響開車來到丁助理說的酒店,他來到二樓,迎麵碰上從包廂裏出來的葉臨和他的相親對象。

兩人有說有笑,俊男美女,看起來還挺般配。

當看見出現在麵前的聶響時,葉臨表情微微一僵,眉頭皺了起來,“你怎麽在這裏?”

聶響的眼神如同禿鷹般陰鷙地盯著他,沒有說話。

葉臨不知道聶響又犯什麽病,也懶得搭理他,就要和相親對象離開。

聶響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突然開口說:“我來這邊應酬。”

嶽雯珊見兩人認識的樣子,好奇地問道:“這位是?”

葉臨麵不改色地說:“一個合作夥伴。”

聶響低低發出一聲嗤笑,射向葉臨的眼神多了幾分玩味,“合作夥伴?”

這話說的也沒錯,在**的“合作夥伴。”

葉臨臉色微變,心也加快了幾分,他是領教過聶響的不要臉的,擔心他又語出驚人,對嶽雯珊說:“我和朋友說一下話。”

嶽雯珊微微一笑,得體地說:“那我先走了。”

葉臨來到餐廳門口,彬彬有禮地拉開玻璃門,讓嶽雯珊先走。

聶響眯起眼睛盯著嶽雯珊窈窕多姿的背影,吸了口煙,“這是你的相親對象?”

葉臨猜到聶響又派人跟蹤他了,雖然不知道他的用意,但還是誠實的回答:“嗯。”

聶響笑容有些譏諷,把煙霧吐在葉臨臉上,“葉總什麽時候變口味了?喜歡女人?”

葉臨眉頭都不皺一下,不在意地笑笑,“玩歸玩,結婚當然不能含糊了。”

聶響目光暗了幾分。

葉臨輕描淡寫一笑,“聶總玩這麽開,以後還不是照樣要結婚生子?”

聶響避開了這個話題,彈了彈煙灰,“你喜歡這個女的?”

葉臨就像和朋友閑聊一樣,回答道:“還可以,我們的興趣愛好很相似,打算再多約幾次出來聊聊。”

聶響笑容藏了幾分陰狠,“你還想多約幾次?”

葉臨漫不經心地回答;“當然,多見麵才能培養感情。”

說完他低頭看了眼手表上的時間,對聶響說:“聶總,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葉臨禮貌而不失疏離地衝聶響點了點頭,擦肩而過時,他手腕猛地一緊,被迫停下腳步。

葉臨皺起眉頭,看著聶響抓著他的手,下意識張望四周,幸好沒人注意到他們,壓低聲量說:“放開我。”

聶響一字一字冷冷地說:“你急著和我撇清關係,是因為這女的?”

葉臨頓了頓,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聶響誤會他要結婚才會提出結束這段關係,冷靜地解釋道:“無論有沒有她,我都會和你結束這段關係,至於理由,你應該很清楚。”

聶響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葉臨,你真是我見過最孬種的人。”

葉臨無所謂聶響這樣想,他用力抽回了手,整了整衣領,離開了餐廳。

聶響看著葉臨離開的背影,眼裏迸發出寒意,他收緊五指,燃燒的煙頭在掌心揉碎,仿佛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葉臨回到車上,像被抽光了力氣,整個人靠坐在椅背上,餐廳的燈光透過車窗灑在他高挺的鼻梁上。

幸好聶響剛才沒亂說什麽,否則就難以收場了。

葉臨和聶響鬼混的事情,他父母多少也聽到了閑言碎語,所以才會這麽急著給他張羅相親對象。

畢竟聶響在圈內的風評貓狗都嫌,加上涉黑的家庭背景,沒幾個人能夠接受。

葉臨剛準備啟動車子,手機就響了,是他媽打來的電話。

葉母在電話裏試探道:“兒子,今晚你和嶽小姐吃飯怎麽樣?”

葉臨沉默了片刻,“嶽小姐是個很優秀的人。”

葉母一聽葉臨這樣說,就知道這次相親有戲,高興得不得了,忍不住催促道:“那你們有空就多見見,才能促進感情嘛。”

葉臨無奈笑道:“我知道了,媽。”

母子兩又聊了幾句,這才結束通話。

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還有餐廳門口進進出出的客人,葉臨深吸一口氣,發動車子回家。

聶響這頭,從餐廳離開後,他開車來到一家高檔會所。

他把車停在會所門口,解開安全帶下車,隨手把車鑰匙扔給門童。

進門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男人的笑罵聲:“周碩,你這家夥這麽晚才來?”

“你他媽不知道,半路上我前麵的車出車禍了,差點連累我,塞了半個小時那條路才通暢。”

聶響坐電梯來到二樓,輕車熟路的找到包廂,推門而入。

謝名陽今天穿了一身休閑西裝,頭發沒有刻意打理,少了上位者的精銳嚴肅,依舊難掩與生俱來的鋒芒。

謝名陽雙腿交疊,指腹摩挲著杯口,“聶總今晚怎麽有時間找我喝酒?”

聶響沒說話,坐下去就拿起酒瓶,大口大口對著嘴裏灌。

謝名陽挑了挑眉,饒有趣味看著聶響喝酒。

他認識聶響這麽久,從來沒見過他這麽失態的樣子。

聶響就這樣灌了大半瓶酒,酒精一路滑過喉嚨,灼熱|地燃燒他的胃部,就像著了火一樣。

謝名陽靠在沙發上,輕輕搖晃著手裏的酒杯,問道:“你到底怎麽回事,就為了約我出來看你喝酒?”

聶響把酒瓶往桌上重重一放,發出“哐”地一聲。

他沒回答謝名陽的問題,往沙發上一靠,仿佛又恢複那**不羈的樣子,“你和你家那個怎麽樣了?”

謝名陽皮笑肉不笑,“感情非常好,多謝你操心。”

聶響從鼻子裏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

謝名陽觀察聶響神情,一針見血地說:“感情上遇到問題了?”

聶響眉心不易察覺地皺了皺。

他一沉默,謝名陽就知道自己猜對了,眼裏的玩味更深。

誰不知道聶響這人是最花心的,從來隻有他讓別人吃癟的份,沒想到也有栽的一天。

聶響輕佻一笑,“你想多了。”

謝名陽聳了聳肩,也沒拆穿他。

就在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當看見來電顯示後,謝名陽的表情立刻變了,他坐得端正,像隻忠誠的大狗,聲音也輕柔了,“老師,怎麽了?”

電話那頭傳來何書安帶著困意的聲音,“名陽,你怎麽還沒回來?”

謝名陽輕聲說:“老師,我在外麵喝酒,沒那麽快回去,你先睡覺,別等我了。”

“好吧。”何書安貼心地叮囑道:“那你回來注意安全,別喝那麽多酒。”

“好,我知道了。”

聶響看著謝名陽臉上甜蜜的笑容,不易察覺發出“嗤”地一聲,似乎對他態度的轉變很不屑。

掛斷電話後,謝名陽收起手機,對聶響說:“聶總,要是沒什麽事,我就回去陪媳婦暖被窩了。”

聶響沉默很久,突然說:“你什麽時候發現自己喜歡上何書安的?”

謝名陽停下腳步,回過頭看向聶響,揶揄道:“聶總,你這是為情所困了吧?”

聶響微微眯起眼睛,仿佛聽到什麽笑話,“我?為情所困?”

謝名陽坐回沙發上,重新拿起酒杯,“不然你為什麽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聶響眼眸銳利了幾分,像刀子一樣割在謝名陽身上。

謝名陽不緊不慢地說:“其實喜歡一個人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當初我追何書安的時候,也像你這樣想,後來還不是栽了?”

謝名陽人精似的,當然知道聶響今天的反常是因為葉臨。

當然,他說這話也有私心,如果聶響和葉臨成了,以後他就不用再擔心葉臨打何書安的主意,又能鏟除葉臨這個情敵,一舉兩得。

謝名陽抬起手,拍了拍聶響的肩膀,“聶總,跟著自己的心走吧,別等人被搶走了再來後悔,到那時候可沒有後悔藥吃。”

聶響一言不發,仰頭灌了口酒。

兩人在包廂裏待到淩晨,桌上的酒瓶東歪西倒,從瓶口裏流出的**順著桌麵滴得到處都是。

謝名陽眉頭緊皺,看著仰靠在沙發上的聶響,“你喝成這樣,怎麽開車回去?”

聶響醉醺醺地從兜裏摸出手機,指紋解鎖後遞給了謝名陽。

謝名陽一看屏幕,聯係人是葉臨。

謝名陽勾了勾嘴角,按下通話鍵,撥出了這個號碼。

沒過多久,電話那頭接通了。

葉臨穩重冷靜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了出來,“什麽事?”

“是我,謝名陽。”謝名陽斜睨了一眼倒在沙發上的人,“聶響喝醉了,你來接一下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