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她能學什麽？
聶薇怔怔地盯著聶悅山的背影，眼眶已經有些紅了。
察覺到聶長歡的視線，她咬牙斂眉，努力掩飾自己的失落窘迫，戾氣滿滿地抬高下巴。
聶長歡收回視線，又偷偷地望了一眼正在和柳懿說話的聶悅山，隱約覺得聶悅山以前不該是這樣的，但她畢竟不了解前因後果，所以也就沒多想。
而聶薇也轉身就走，最後在後花園的陽光房裏停下來。
她默默地在昏暗的角落裏站了好一會兒，才拿起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媽，你在幹嘛？”
電話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聶薇低下頭，聲音有點哽咽：“沒什麽，就是突然想給你打個電話。你現在能不能別打麻將了？！”
“好好好，等我下哈。”電話那邊的林芸忙起身出了包間，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哎喲我的寶貝女兒，怎麽還對媽媽發火了？難不成是柳懿那個賤東西給你氣受了？不過她也不敢啊！在聶家，誰敢欺負我的寶貝女兒？又或者是你爸爸他……”
“你能不能別說了？”聶薇按住眉心，原本的一腔委屈都被林芸的囉嗦給攪成了厭煩情緒，“所以當初明明是你先跟爸爸在一起，你為什麽就非得傻傻地聽他安排，不對外公布你們的關係，白白讓柳懿撿了便宜？現在連我……”也在聶家抬不起頭來。
“那還不是因為，當時我跟你爸爸的關係也不算上正當嗎。”林芸弱弱地降低了聲音。
聶薇煩躁地偏了偏頭，直奔主題：“爸爸這次回來很不對勁，對柳懿和聶長歡的態度好得不得了。說起來，奶奶最近對柳懿好像也親和了許多……”
聶薇突然想起什麽：“媽，你得趕緊去查一下原因。”
“好好好，媽媽這就去找你秦叔叔想辦法。”
……
華嶽酒店包間，傅行野因為治療而耽擱了時間，還沒到，聶家倒是來齊了。
鄭舒英跟聶悅山聊了幾句，轉頭瞪了一眼自己的二兒子聶樂川：“你也四十好幾了，是不是準備在你那總經理位置上養老了？整天就知道捧著你那幾本《史記》，也該跟你哥學學，多鑽研家族生意才是！”
聶樂川坐在聶長歡旁邊的位置上，聽到鄭舒英問話，他視線沒離開過手機上正在播放的史學解說視頻，隻嗬嗬一笑，微胖的臉就顯得更親和沒有威嚴了。
鄭舒英哼了一聲：“樂川，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媽了？！”
“哎喲，您瞧您這話說的！”聶樂川放了手機，起身倒了一杯茶，雙手端給鄭舒英，自己也在鄭舒英旁邊、那原本留給傅行野的位置上坐下，笑眯眯地哄，“您消消氣，喝杯茶潤潤嗓子。”
鄭舒英知道他又在敷衍自己，卻接了茶，正準備繼續說他幾句，聶悅山轉移了鄭舒英的注意力：“有個興趣愛好也很好。說起來，長歡也回來兩年多了，如今也才20歲，一直待在家荒廢時間實在不是長久之計。”
他頓了下，笑著和柳懿對視了眼：“我和她媽媽商量過了，還是決定讓她去把大學讀完。”
聶長歡聽到這話，驚訝抬頭：自從她上次跟柳懿提過以後，她自己覺得鄭舒英這麽不喜歡她、再加上一個聶薇，所以上學的事暫時是肯定沒希望了，她自己都忘了這回事。
聶薇也同樣驚愕，立刻就偏頭去看鄭舒英的反應。
鄭舒英看了眼柳懿，回聶悅山的話：“行，你們自己看著安排。”
柳懿在桌下捏了捏聶長歡的手：“長歡，還不謝謝爸爸和奶奶？”
聶長歡還沒說話，聶薇先沉不住氣了：“奶奶，長歡連高中都沒讀完，您讓她去上大學，不是為難她麽？大學裏能有什麽專業是她能學的？”
原本，聶長歡就算上學，對她聶薇也沒任何影響。
不過聶薇自己心裏很清楚，單論外形，她是贏不過聶長歡的。
或者說，隻要聶長歡的審美稍微有品一點，就可以完全掩蓋她的光芒。
若是她去上了學，見識的人多了，審美好起來……她聶薇在外形上就要輸了。
最主要的是，她最近搶了聶長歡救傅行野的功勞本就有些心虛，而聶悅山也突然開始重視起聶長歡來……
諸如此類，聶薇就是不願意看到聶長歡走上任何有可能變優秀的道路。
她不能讓聶長歡去上學。
而她的這幾句話果然起了作用，像是點醒了鄭舒英，促使鄭舒英突然產生了顧慮。
“這倒也是。”鄭舒英默了下，還是決定不當惡人，於是拋了個問題好讓聶長歡知難而退，“長歡，你可有比較突出的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