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你準備盯著我看多久
兩人剛走到學校大門口，楚顏就鬆開了聶長歡的手，她打字給聶長歡看：抱歉啊，歡歡，我剛想起來，我有個東西落在閻教授辦公室了，我得回去拿一下。
聶長歡點頭，莫名鬆了口氣：“好，那…你回去拿。”
楚顏歉意地看了眼聶長歡，收回視線的時候似乎是無意間往馬路對麵掃了眼。
看著她往回走了十來步，聶長歡往周圍望了眼，一眼就看見傅行野停在馬路對麵的車。
車窗降下，傅行野一隻手搭在車窗外，指間夾了一支沒有點燃的香煙。
聶長歡不自覺地整理了下頭發，越過車流從橫道線過去。
她剛有些害羞地在車子邊站定，原本微眯著眼睛在看車子前方某處的傅行野就抬頭看她。
聶長歡被他一看，也許是太久沒見了，莫名有點臉熱心跳加速，她眨了眨眼睛，錯開了目光。
傅行野推開車門下車，身形挺拔的男人立刻就將她籠罩。
聶長歡仰頭看他：“不是說急著去餐廳吃飯嗎？”你怎麽下車了？
傅行野勾唇，抬手將她往懷中一攬，另一隻手拉開車門，將她往車裏輕推了推，等聶長歡上車了他才又在她旁邊的駕駛座坐下。
聶長歡轉眸看他，忍不住彎唇，心裏甜滋滋的：原來他下車，就隻是為了接她上車，而已。
而且今天，是傅行野自己開車過來的。
這還是第一次，兩個人單獨同處這樣小的空間，也是聶長歡第一次坐傅行野的副駕駛。
“你準備盯著我看多久？”傅行野啟動車子，側頭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充滿曖昧和危險的戲謔。
聶長歡趕緊收回目光，可人靠在座椅上，看著前方擁堵的車流，嘴角是怎麽抑製不住地往上揚。
傅行野單手握著方向盤，瞥見她偷笑，忍不住也勾起唇角。
車子漸漸遠離鯨城大學的大門，大門右側的綠植後，楚顏靜靜站著，純美恬靜的麵容上，滿是哀戚。
聶長歡之前沒來過西餐廳，進了餐廳後，就一直不動聲色地觀察旁人的用餐順序和方式。
傅行野替她拉開餐椅，牽著她的手坐下，拿了菜單給她看。
聶長歡猶豫了下：“我沒吃過西餐，你可以幫我點麽？”
傅行野動作一頓，抬眼看她，像是挺意外。
那一刹那，聶長歡是有點難堪的，但是與其不懂裝懂、預備著隨時出醜，還不如坦誠相見得他引導，這樣下一次她就不必再擔心用餐禮儀的事情了。
而且她現在是真心全身心的信任傅行野，她不怕在他麵前出醜。
傅行野隻頓了一瞬，就把菜單合起來來了，示意服務員先下去後，就朝聶長歡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
聶長歡鬆了口氣，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身，坐到他身邊。
這一坐，才發現傅行野手背上的異樣。
“你受傷了？？”
傅行野看都沒看自己的手背，強行掰過她的臉去看餐桌上的刀叉，特別隨意地解釋了幾句：“之前出差應酬，被酒瓶劃傷了，早好了。”
聶長歡下意識地就覺得他是不是又跟人動粗了，上次慶功宴他對付常尋的手段，她還曆曆在目。
可傅行野看出她還想說話，抬手捏了捏她軟而粉紅的嘴唇：“用餐禮儀第一條，盡量保持安靜。你看，旁邊都有人在看你了。”
聶長歡偏頭去看，果然看見隔壁幾桌有人在有意無意的打量他們這邊。
聶長歡立馬就抿住唇，還有點羞愧地把頭低下了。
傅行野見她這麽好騙，暗暗挑了挑眉，習慣性地摸了把她的臉蛋，開始柔聲細語地教她一些基本知識後，等點了菜，牛排端上來後，又親自替她切好，推到她麵前。
聶長歡原本挺緊張，但在傅行野的引導下，吃到最後，竟也能完全與餐廳的氣氛相融了。
隻是吃到後半段，聶長歡隱約有些反胃，但她沒表現出來，隻跟傅行野說自己要去一趟衛生間。
聶長歡覺得自己大概是吃不慣西餐的，在衛生間的隔間裏呆了一會兒，那種反胃的感覺反而越來越濃重，甚至已忍不住想吐了。
她在廁所呆了有一會兒了，傅行野在微信問她需不需要幫忙，聶長歡也意識到自己進來太久了，給他回複消息說馬上出去後，就強行忍住了不適的感覺，整理下衣著，出了隔間。
但是站在洗手台前，她望了眼鏡子裏的自己，才發現臉色有點異樣的蒼白。
她微皺了皺眉，猜測自己是最近為了特招生考試、再加上一直精神緊繃擔心柳懿和小醜醜而太過憂慮和勞累了，隻緩緩吐了口氣，順手去拿自己剛才習慣性帶過來的包包。
結果因為頭暈，她伸手過去，沒能抓住包包，反而把包給弄翻在地，包包裏的東西撒了一地。
聶長歡閉了閉眼睛，將那種眩暈想吐的感覺壓下去一些後，才轉身，打算蹲下去撿東西。
結果一轉身，就看見傅行野正斂眉朝這邊走來。
兩人視線相對，傅行野加快腳步，直接就進了女衛生間。
他雙手扶住她：“不舒服？”
聶長歡搖搖頭，在看到傅行野後莫名就沒那麽難受了，於是頓了頓又笑了：“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突然放鬆下來，反而有點不習慣。”
傅行野皺著的眉宇沒有鬆開，單手將她拎到一邊站定，自己蹲下身去替她撿包包裏掉落出來的那些東西。
這時門外有兩個年輕女孩兒手挽著手說說笑笑的準備進來，結果猛然發現地上蹲著個身著正裝，光看身形就氣度不凡的男人，一時猶疑著停住。
聶長歡這會兒反應遲鈍，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忙去拉傅行野：“這裏是女衛生間，你趕緊出去，我自己來吧。”
傅行野正伸手去撿一個盒子，聞言側頭去看門外的兩個年輕女孩兒，挺紳士地扯了扯唇：“抱歉，稍等。”
兩個女孩兒立刻就紅了臉。
傅行野回過頭來，目光恰好就定在手裏捏著的那個盒子上麵。
聶長歡見他盯著那個一看就是男士用品的盒子看，便解釋：“這是前陣子我和你…媽媽見麵的時候，她托我轉交給你的禮物。”
因為最近沒有和傅行野見麵，所以聶長歡就一直放在包裏忘了拿出來。
她說完，傅行野很久都沒有反應。
聶長歡輕聲喊他：“傅行野？”
傅行野依舊沒有抬頭，但是他動作緩慢地、很緩慢地打開了那個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