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路遙出來,看到的就是一串雞仔樣的蒼風門弟子,一個個縮著脖子安靜如雞。與昨日耀武揚威的仿佛不是同一撥人。

“都給他們說清楚了?”路遙朝二人問道。

“我......我等......俱已知曉,還請前輩高抬貴手......”地上的蒼風門弟子磕磕巴巴的小聲應道。揚眉吐氣的二人組驕傲挺胸,看得路遙眼角又抽了抽。

“......”算了,根據經驗,還是不要問這兩個奇葩都做了什麽比較好。

接下來,路遙像定海神針一樣坐在花圃旁,優哉遊哉地喝著茶,看著二人組神采飛揚的挨個按著蒼風門弟子,讓他們依次往靈石裏輸送靈力。

“嘖嘖嘖,真是不中用啊!我和顧兄可是兩人就把一塊下品靈石充成了中品靈石呢。”記仇的體修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嘲諷回去的機會。

“確實,看來你們那秘法也不過如此,空有境界又如何呢?”顧白也搖著頭,表情悲憫地又補上一刀。

蒼風門弟子:“......”我恨!要不是打不過,真想把這倆捅死算了!

隻是看著劍修腰側的劍,和體修醋缽似的拳頭,還有旁邊喝著茶,看不出修為的路遙,一眾蒼風門倒黴蛋識時務的認慫。

一臉忍辱負重的領頭弟子往靈石裏輸著靈力,感受著四肢百骸都被抽空靈力的虛軟,咬牙暗想,等回了門派,必要這群人好看!

劍宗式微,驚天門更是一群粗蠻野人。能打又怎麽樣,升不了境界,遲早壽元耗盡道途斷絕,自己的門派卻正是如日中天之時,拿捏他們二人還不是手到擒來!

就是旁邊那個看不出深淺的女修讓領頭弟子有些忌憚。

此女修麵容姣好,氣度雍容,不似修士,反倒像個凡俗世家的貴女。但就是這樣一個本該不甚起眼的人,卻讓領頭弟子內心生出油然而生的驚懼。

她剛一出來,領頭弟子就猶如被狼盯上的兔子,即便相隔甚遠,也依舊使他自後腦浮起一股涼意。

境界越高,神識越敏銳,麵對路遙時本能的戰栗讓領頭弟子心中警鈴大作。

此人絕不可輕視!待回了宗門,他一定要上報長老,使門中大能出手除去這一大患!

沒人管領頭弟子的滿腦子彎彎繞繞,顧白按頭轉了一圈,拿著一顆變化不大的靈石嫌棄地道:“這麽多人居然半塊靈石都沒填滿,可見是真虛啊。”

石響也舉起同樣沒什麽變化的靈石從另一頭走過來:“一群走歪門邪道的廢物點心!還不如乖乖被你爺爺按著錘一頓!好給你們祖宗教訓教訓不肖子孫!”

蒼風門弟子:士可殺不可辱!

路遙冷冰冰地斜過來一眼。

蒼風門弟子:......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看著兩顆變化不大的靈石,又看著地上癱著的一群被抽空的蒼風門一眾,路遙放下茶杯,道:“明天繼續。”

四肢發軟的蒼風門弟子聞言都掙紮起來:“!!!”“前輩!不是說輸完靈力就放我們走嗎!”“你們出爾反爾!”

不理會這些驚恐的蒼風門弟子,路遙擺擺手進屋不再多說。反正她隻是來看一眼結果,既然不出意料,就沒必要跟這些渾身戾氣的修士相看兩相厭了。

剩下的事,自有二人組去料理。

路遙發現自己一看見這些蒼風門修士,就有些發自內心的不舒服。

好似走路時遇到一條大蛆的無辜路人,雖然抬腳就能將其踩死,但心裏還是會因為惡心而抗拒。

這種抗拒並不是出自喜好,而是一種本能的厭惡。可能是因為蒼風門走掠奪之道,與自己道途截然相反的緣故吧。路遙想道。

第二天,緩了一夜的蒼風門弟子體內又積蓄出一些靈力,隻是比平時少了許多-----沒有外界靈力支撐,他們本身境界雖高,卻無法自行恢複,像是離了宿主的寄生種一樣隻能勉強苟活。

又被碎嘴的劍修和氣死人的體修抓住釋放靈力,今天所有蒼風門弟子都往昨天的一顆靈石裏輸入靈力,也不過隻讓靈石有了些微的變化。

就這樣被來來回回折磨了七天,蒼風門弟子一個個神情萎靡,再也榨不出一絲靈力了。

而他們也堪堪將一顆下品靈石充至中品。

想到顧白與石響二人合力就能充出一塊中品靈石,並且輸完靈力後依舊活蹦亂跳。

加上二人組每天例行的人身攻擊,讓蒼風門弟子在路遙心裏的印象,從大蛆,變成了廢物大蛆。

讓二人組將蒼風門弟子扔回城門口,路遙也一道出發,隱去身形跟在後麵。

蒼風門弟子再次睜眼,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有些眼熟的地方。這不就是那個體修碰瓷他們的地方嗎?!他們這是終於被放過了?

仍舊有些腿軟的蒼風門人互相攙扶著站起來,使出吃奶的勁拔腿就跑。就是速度也不咋快-----被反複榨幹靈力的蒼風門弟子還不知道,他們即將大難臨頭。

在放走蒼風門弟子前,路遙讓幽螢在他們丹田處各自輕輕一點。沒有用最毒的黏液,隻是幽螢自帶的腐蝕能力,用量得當的話,完全可以當緩釋毒藥用。

路遙在等,等這群大蛆弟子再次掉進她為他們量身定做的陷阱裏。

放走蒼風門弟子,劍修和體修也同路遙一樣隱去身形,暗暗墜在這一隊人身後。

蒼風門。

“弟子有要事求見長老!!”

終於看見自家山門,領頭弟子連滾帶爬地衝向門內。

守門弟子見狀也有些驚訝,他們蒼風門哪次出門不是風風光光滿載而歸?這次怎麽一個個灰頭土臉的?

等報上求見的消息,其餘弟子都先回到自己的住處,隻留領頭弟子等待管事長老。

半晌後。

“此女修頗有古怪,日後必成宗門大患!”領頭弟子報上這幾日的經曆,竭力讓長老相信,自己並非力有不逮,而是路遙一行實力強勁,恐怕是針對宗門而來。

管事長老撚了撚胡須,沒有接話。

蒼風門的規矩,弟子出門若無收獲可是要領罰的,畢竟門人眾多,個個都需要靈氣修煉,靈氣從哪來?自然是各處搜刮的靈物上來。

門內弟子出行,既受了宗門庇佑,風光無兩,就不該偷懶怠惰,否則偌大一個宗門,隻出不進怎能長久?

他並不認為路遙幾個修士就敢對蒼風門有非分之想,更大的可能是這群弟子出門,碰上了鐵板,既想報仇出氣,又想逃避懲罰才編出這通說辭來。

見管事長老沉吟不語,領頭弟子膝行而上:“長老!弟子並未說謊!那幾人設下埋伏,明顯是衝著咱們來的啊!”他是有想順便逃脫懲處的心,但路遙給他帶來的不祥之感也確是真的。

“夠了!此事我會留意,你自去領罰吧。”

說罷不再管高聲求饒的領頭弟子,拂袖而去。說要留意,但管事長老並未打算深究。

若弟子是撒謊,那正該狠狠罰上一通以儆效尤,若是沒撒謊,就更不必管了,宗門大能的修為有水分人盡皆知,如果為了幾個普通弟子出頭就耗費靈力去鬥法,贏了倒還好,輸了,宗門的臉往哪擱?

想必也沒有高階長老願意管這瑣事。

且那弟子說,路遙是衝著蒼風門而來,他就更不信了。這些年靈氣越發衰退,弟子們能帶回的靈物也越來越次,若是真擁有高階靈植的修士,更該躲起來暗中修行才對,哪敢在蒼風門麵前招搖?

這次出去的弟子修為境界都不算多高,在門內也不是什麽大角色,路遙都不敢得罪死了,依舊乖乖放人回來,管事長老認為,這是那個不知名高階女修在對蒼風門表明態度,她無意與宗門為敵。

至於把弟子一行人強迫放空靈力一連七天,更不是什麽大問題。哪個高階修士沒點脾氣呢?若是有不長眼的小輩撞在了他的槍口上,他自問不會有這般的溫和手段。

......

被路遙三人釣魚執法的蒼風門弟子自去領罰不提。

“長老!那群受罰的弟子丹田都毀了!怕是不能再修煉了!”管事長老聽著底下弟子來報,隨意的揮揮手:“知道了,下去吧。”

為了給其他弟子做個榜樣,特意吩咐刑堂弟子下手重些的管事長老將此事扔在腦後。

他並沒說要廢了這些弟子,估計是刑堂弟子為了討好他,也可能是因為同門相爭,才又加了些料,左不過是些普通弟子間的糾紛,也無甚大事。

少一群弟子瓜分靈物,對同級的弟子來說也是件好事。

蒼風門這些年如日中天,想拜入門中的修士數不勝數,廢了幾個不堪大用的弟子,逐出門就是了。

丹田已廢,又被逐出宗門的一群弟子跪在關閉的山門前痛哭流涕,哪還有平日裏高高在上的模樣。

眼看宗門已不會再回轉心意,往日無惡不作,結下許多仇家的前蒼風門弟子們也不敢再多留,灰溜溜的下山,準備找一個無人的所在躲起來苟過殘生。

待他們一路下山,走出了蒼風門的地界時,一陣熟悉的劍光鋪天蓋地的襲來!

作者有話說:

興高采烈二人組:梅開二度!!

路遙:......你們劍修和體修是不是多多少少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