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沒有別的選擇

帝京城內,高宇疊起,錯落有致,高低起伏,分布均勻,高不見樓,低不見人。

一人一身月牙白竹紋銀線鑲邊衣袍,高高立於樓上飛簷處,腳尖輕點,負手在後。

身後長袍被幹冷烈風吹成長長地旗幟飄在後頭,神情清冷,俯視著芸芸眾生。

薄唇親啟,吐出之氣,冷冷畫成一個圈,圈住遠處一紅一白同躺於青石瓦上的兩人。

時而低聲交談,時而相視而笑,時而共同仰望上空。

多麽和諧。

似潑墨留白的紅梅畫!

“爺,何時啟程?”夏雪躬身立在夏寒身後,開口問道。

夏寒微眯了眯眼,左右交換,一個借力,已在百米之上,月牙白衣袍一閃,已在百米開外,隻餘回聲空蕩。

“你先走!”

……….

“你說,我們身處的地方是什麽形狀的?”師輕青掩嘴壞笑,有心為難經一。

經一努努嘴,望了望天,望了望地,望了望師輕青,道:“我覺得是無邊無際的!你覺得呢?”

師輕青驚訝望去,這家夥說的是宇宙嗎?

“我猜是個圓形吧!”“為什麽?”“哪有那麽多為什麽,都說我是猜的了。”“那你根據什麽猜的啊?”

師輕青歎口氣,好吧,她還沒料到經一原是個十分好學的有誌青年!

“有一個方法,有興趣的話,你可以試試,你站在原地,一直向前,總有一天,你會回到原地!”

“是嗎?”經一明顯有些狐疑,“我怎麽不記得哪本書上這樣記載過?”

師輕青閃躲著經一的目光,囔道:“書是死的,人是活的。你這點現知識的能力都沒有啊,看你還裝什麽風流才子去騙小姑娘!”

“我…這….你不要趁機埋汰我啊我告訴你!”經一撇撇嘴,不與師輕青一般計較,正好瞧見夏寒靜立在一旁。被嚇了一跳。

“老七,你怎麽一聲不吭地就來了,嚇死我…我了!”

“這不是,還沒死麽?”夏寒淡淡開口,轉而望向一旁的師輕青。

經一卻嘴角忍不住抽抽。這兩人,今天都吃了什麽?脾氣這麽衝!

“喲,這不是七哥麽?不是說去上朝了?”師輕青拍了拍衣擺,站了起來。

夏寒望了望那張越來越牙尖嘴利的唇,不由一笑,難得的解釋了一句,“父皇命我去泉城一趟,即刻便準備出京。”

“出京?一個人?”一旁的經一聽了,忙站了起來追問道。

“放心吧,此次不是微服出巡。城外的皇子出行儀仗擺在那裏了,還有夏雪!”

“可夏雪的傷…不是還沒好全嗎?”

“無礙了!”

師輕青聞言嘴角不禁扯了扯,這兩人…在自己麵前能不能稍稍掩飾下兩人的關係。

仿若是知曉師輕青的想法,夏寒斜眼睨著師輕青低垂的腦袋,涼涼開口,“看你這麽垂頭喪氣地,也不用太擔心我了,我去不了十天半個月!”

師輕青:“……”

經一倒是來了勁,“你咋不跟我說?”

“方才我已經跟你說了很多了。”

經一:“……”

師輕青覺著今天夏寒很不對勁,“你是夏寒嗎?該不會是冒充的吧?”

經一聽師輕青如此說。頓覺十分可信,不由湊上前去仔細察看夏寒的臉,邊看邊喃喃自語,“不像啊。沒看出哪裏貼了麵具……現在的麵具已做的如此好了?該不會是人皮……”

話還未說完,便被夏寒一掌啪飛。

完後,望向目瞪口呆的師輕青,慢慢走了過來!

師輕青忙抓緊自己的衣裳越走越往後退,“你幹什麽?這可是師家,不會又想動手吧!”

夏寒的腳步突然一頓。望著師輕青防備的模樣與方才經一嬉笑的模樣判若兩人,頓覺十分煩躁。

原本要說的話堵在喉間,隻隨口道了句,“你自己會下去麽?”

師輕青聞言,偏頭望了望距離高有七八米左右的地麵,不禁咽了咽口吐沫,直言道:“不會!”

“把手給我!”

師輕青望了望夏寒一臉無表情的模樣,想起脖子還有餘痛不由心有餘悸。

“你要幹嘛?”

“帶你下去!” 夏寒眼皮沒抬,望了望在下麵揉著臀部叫罵的經一,淡淡開口:“或者你也可以等經一恢複了再下去!”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師輕青實在不敢相信,才一天的時間,他就回心轉意放過自己了?

如果是你,你信麽?

“你沒有別的選擇。”夏寒見師輕青仍不相信自己,也不惱,腳尖輕點便準備下去。

突然,手臂一緊,一雙如柔荑地手緊緊地握住在上,一張小臉上有著掩藏不住地緊張,“別走!”

夏寒忍不住勾唇一笑,伸手一撈,將師輕青環住腰間抱在懷裏,翻飛而下。

遠處酒樓裏淡淡地歌聲隨著風飄至耳邊,一旁不知名的花兒正默默而開,天上的彩雲亦忍不住停駐,伸出頭去探,緊緊抱在一起的倆人,一瞬間,仿若空氣都凝固了。

然而,時間卻不留人,總是如此短暫!

“可以鬆手了!”夏寒涼涼地聲音襲來。

師輕青腳踩了踩,感覺到大地的號召才敢睜開眼睛,猛地將手抽回。

“你不要誤會,我不過是有點怕高而已!”說完,轉頭離去,直到轉角後方才抬起手摸了摸燙的臉頰。

大白天的,真是見鬼了!

“經一,你去哪裏了,給我死出來!”師輕青忍不住咒罵,這個經一,剛才還看他在這裏呢,一眨眼,怎麽就不見了。

要不是他,自己怎麽會這麽丟人!

師輕青越想越氣,“姓經的,你給我滾出來!”

夏寒聽見師輕青的罵聲,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突然的一空,倒是有些不適感。

不禁伸手揉了揉,莫不是這個丫頭抓得太緊了?

“爺,該走了!”夏雪突然現身,躬身立在後頭。

夏寒眸色一冷,“我不是讓你先走?”

夏雪聽了,突然跪倒在地,言語急切,“皇上吩咐即刻啟辰,爺已在此耽誤了好些時候,若是被有心人知曉了……”

“夠了!”夏寒沉聲打斷。

月牙白袍一閃,已在百米之上,隨後消失不見。

身後一人一身黑衣,緊緊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