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婆子的教訓(求首訂、求粉紅)

師輕青翻了個身,將身上的被子蓋到自己頭上,試圖掩耳盜鈴。

可不想那鈴居然能穿牆而入,師輕青隻好放棄抵抗。

抱住被子坐了起來,睡眼惺忪,透著迷離。

“夕兒,夕兒,夕兒!!!”

“來了,來了,來了!”夕兒似踩著厚重的花盆底似的咚咚咚地從樓下跑了上來,氣還未喘勻,便問道:“小姐有何吩咐?”

夕兒站得離師輕青有些遠,生怕師輕青撒的起床氣蔓延到自己身上。

“怎麽這麽吵啊!”師輕青眼都還沒睜開,說完便又垂直重新躺了回去。

像極了雜貨鋪裏的小玩意兒,不倒翁。

夕兒望著師輕青的模樣極力憋著笑,道:“回大小姐的話,因再過幾日便要過年了,大夫人吩咐她身旁的王婆子過來給問問有什麽需要的,順便把樓下的一些雜物清理了一下。”

師輕青怔了怔,隨即陰著臉重新坐了起來。

這王婆子好大的派頭,這響聲莫不是故意弄給這還在睡覺的師家大小姐,也就是自己聽的?

師輕青冷哼一聲,咬牙吩咐:“打水洗臉。”

師輕青再不會忍氣吞聲,任人宰割。

誰都不行!

夕兒被師輕青陰沉地臉色唬了一跳,忙應了聲便下去打了熱水來。

師輕青接過牙湯簌口,隨後吐在金麵盆裏。

夕兒將原先打好的熱水奉上,師輕青將手便慢慢浸於熱氣氤氳的水裏。

頓時,奇經八脈都似被暖開,舒暢無比。

師輕青望著水中隨著水動而不停晃動的手指,不由一笑,照夕兒的話來說,大概就是從頭到腳,隻有這雙手是繼承了娘親的,素手纖纖,修長柔若無骨。

師輕青將水中的蘇錦巾帕拈起一角。隨後擰緊,輕輕敷於臉上,感受著水的溫度,麵部也隨之柔軟起來。軟到了心裏,將那一抹焦躁熨服帖了些許。

作罷,夕兒將沾了茉莉花油的桃花木梳為師輕青輕輕順。

再挽成一個單螺髻,以兩支碧綠金簪盤桓其上貫穿其中,以作固定。

師輕青身穿琵琶襟上衣。百合銀線刺麵長裙,兩手自然放於腰上兩寸部位。

不言不語,竟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氣質。

夕兒眼含讚歎,“小姐,我收回我之前的話,你這稍稍一打扮,還是有幾分夫人的神韻,不形似倒是神似。”

師輕青斜眼淡淡掃去,說的是好話嗎?

師輕青正在整理衣襟上頭的紅狐毛,便聽得灑掃婢女竹兒在外頭躬身叩門。“大小姐,王婆子說讓大小姐趕緊清點出過年節時需要用的東西,她好稟告大夫人去著人一起去采辦!”

師輕青聞言,不由一笑,隨即淡淡出聲,“知道了!”

說完,便捧起手爐下了樓。

“你家大小姐怎麽還沒下來?身為長女居然不去落梅園給相爺與大夫人請安,睡至此時成何體統?”

一名身穿深綠色冬襖的中年婦女正指著另一名灑掃婢女桔兒破口大罵。

桔兒被罵得眼含淚光,卻還是不得不強忍了答話,“回王婆的話。竹兒姐姐已派人去請了,還請王婆喝口茶稍等片刻!”

“什麽竹兒桔兒的,你一個奴才取這麽好的名字作甚!”

桔兒緊咬下唇,蒼白了臉色。“回王婆的話,這是大小姐取的……”

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行了,別說了,快去催催!”

師輕青拉住忍不住要上前理論的夕兒。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了下來。

對著王婆微微一笑,“王婆今兒怎麽有空過來我這兒坐坐?”

此話一出,原本背對著師輕青坐著王婆一驚,忙起身站了起來,方才一閃的慌亂馬上被淡定所掩過。

臉上歲月的痕跡倒是比師輕青想象得還重,褶子之間的溝壑隻怕眼淚傾盆而已都能收入囊中。

師輕青不是沒有聽過王婆的‘大名’,仗著是大夫人的奶娘在師府裏作威作福不是一天兩天了。

在大夫人麵前向來也是說一不二的主,大夫人敬她年邁,凡事都會給她幾分臉麵,此舉越助長了王婆的氣焰,眾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

聽說,她因為早些年間伺候大夫人導致至今也未能嫁得出去,近日瞧上了夏總管,一心想要與夏總管搭夥老來作伴。

但夏總管豈會看上王婆人老珠黃,一心想要娶個年輕丫鬟。

一再被拒的王婆隻好作罷,一門心思放在了折磨新來年輕丫鬟身上。

大夫人對此視若不見,甚至是默許!

這樣‘心高氣傲’地王婆子自然不會將不得勢的師輕青放在眼裏。

哪怕傳聞中的師輕青有七皇子夏寒撐腰。

“大小姐既然起來了就好,老奴奉大夫人之命前來,如青園過年節除了平時所需的應景的物什還有其他所需的,還請告訴老奴,老奴會轉達大夫人,介時一起著人去采辦!”

師輕青淡淡點頭,表示已經知曉,轉頭示意一旁的夕兒來交代所需物品。

夕兒見狀,亦點頭回應。

忙上前一步站了出來,“五貼正丹紙,用來貼對聯及剪窗花,五兩白鋪的特製大米及四錢艾葉,用來做米果……”

夕兒一一報出,並舉筆寫下,交予王婆。

“那就麻煩王婆了。”

“無礙,既然大小姐沒有別的吩咐,那老奴就先走了,老奴還要去其他園子通知幾位小姐呢!”

師輕青聞言淡淡一笑,望著準備起身離去的王婆笑得越神光合離,“王婆請留步,夕兒方才還漏了一樣!”

王婆聞言,微微回頭,象征性的福了福身子,問道:“不知大小姐還有何吩咐?”

“夕兒方才忘了,忘了要給王婆買兩匹布做一身好衣裳,不然整日穿著這身壓箱底的,夏總管哪裏瞧得上呢!”所謂打蛇打七寸,師輕青此話剛好踩在王婆的傷口上,踩完後又撒了一把鹽。

“你!”王婆被氣得咬牙切齒,但想到師輕青到底是個主子,又見她笑得有些深不可測,也不知背後到底是不是有七皇子撐腰。

隻好打落牙齒和血吞,拂袖離去。

原本以為此事也算是給了王婆一個教訓,到此了結了。

卻不想她既然仗著自己在師家服侍了一輩子,倚老賣老,攔住了去上朝的師相以及送師相去上朝的大夫人。

在大路上嚶嚶哭了起來。

師相見是大夫人的奶娘隻好緩了緩臉色,耐心詢問著事情緣由。

此事自然被那王婆添油加醋地描繪了一番。

大夫人頓時就跪了下來,幫著腔道:“自己一番好意,想不到青兒竟然如此不領情還出言諷刺,實乃妾身之罪過,教導不嚴所致,還請相爺請以家法懲罰妾身!”

大夫人聲淚俱下,據當時在場的人說,師相聞言後,當即便氣得太陽穴直跳。

直呼傳師輕青過去!

夏總管自不敢怠慢半分,馬不停蹄地就將消息傳到了正在院裏池水前喂魚的師輕青麵前。

所有都等著看師輕青的笑話,卻不想隻是換來那人的一聲輕笑:倒是個不知臉厚幾尺的人物!

師輕青隨著夏總管來到落梅園,靜立在夜明珠前,紗幔輕罩之下,出淡淡亮光,頓有華燈初上,朦朧彌漫之美。

仿若很多年前,也曾有這麽一個女子,梳著茉莉花油穿著淡色繡花衣裙的女子站在明珠前笑意吟吟地望著他。

師相閉目輕輕一嗅,仿若能聞到茉莉花的淡淡香味。

隨後,事情生了天旋地轉的變化,讓人始料未及!

師輕青亦是沒有想到,師相居然什麽也沒有問,便將王婆杖責五十大板逐出了府。

甚至不許任何人求情,否則,同罪!

其實這個所謂的“任何人”,不過是說給大夫人聽的,偌大個師府聽聞此令,無不內心歡呼雀躍,鼓掌呐喊。

師輕青知道,大夫人更是明白!

所以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王婆子一把老骨頭被打的屁股開花,送出府去無人養老。

更得笑臉相送師相爹爹去上早朝,直呼英明!

如此措手不及便痛失得心下屬。

大夫人望著師輕青的眸子裏,連平日裏常顯露的大方識大體善解人意都掩藏不住那對師輕青的怨恨。

師輕青卻隻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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