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彩頭

北夏皇一身便服笑嗬嗬地從殿外走進來,師輕青忙站了起來去迎接,“父皇,你怎麽來了?”

話剛一出口就見蓋清隨著北夏皇身後進了來,對著師輕青淺淺一笑,想來皇上的突然造訪與他密不可分。

司馬彥亦是瞧著了蓋清,冷哼一聲十分不屑,司馬夫人不明就以,湊過去問,“那位公子是哪位人家?”

“不就是皇上身邊新晉的紅人,蓋清。”司馬彥對於紅人這兩個字說的咬牙切齒,焉知他不是因了師輕青的福才成了這紅人的,對於吃軟飯地小白臉,他一向看不起。

誰知司馬夫人卻是十分滿意,“我瞧著他與你表妹倒是十分般配啊。”

司馬彥眸光一閃,計在心頭,對著他娘笑得熱切,“確是相配。”

司馬夫人又瞧了好幾眼,簡直越看越滿意,若有所思地‘唔’了一聲,方才隨著司馬侯爺及眾人起身行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北夏皇哈哈大笑,“兩位愛卿快快平身,朕今日也算是微服私訪了,不必行如此大禮。”說完,又對著師相道:“師愛卿可莫怪朕叨擾了。”

師相誠惶誠恐,“皇上能蒞臨敝府是微臣的榮幸,怎敢說叨擾二字,皇上莫要折煞了微臣。”

“是啊,皇上,有您來敝府簡直蓬蓽生輝,還請上座。”大夫人做著請勢,不卑不亢主母風範展漏無疑。

皇上淡淡點頭,由李公公扶了上座後,師相與司馬侯爺則改座為下,師相下則是坐了蓋清,再往下方是師輕青。

北夏皇淡淡掃了一眼殿中人,目光落在持瑪瑙串兒的侍從身上,狀似不經意地問:“這可是當年老侯爺自大勝西宓後得到的賞物,媚世?”

“回吾皇,正是此物。”司馬侯眉頭輕蹙。暗怪那人怎未早將此物收起來。

“想不到今日竟能得以一見,真是不枉此行啊!”北夏皇歎息一聲,似想起當年之事,瞳孔微微收縮。對李公公說道:“朕記得當年老侯爺將此物放置在國法寺,難道是朕記岔了?”

李公公笑道:“哪能呢,老奴也是這麽記著呢!”

司馬侯爺站起來躬身回稟,“回皇上,此物卻是當年先父留在了國法寺。是老臣今日取出打算贈予青籮,也算是老臣身為長輩的一點心意。”

師輕青抬眸望向蓋清,看來這司馬侯爺還是毫無退縮之意。

北夏皇點點頭,“既如此,那青兒便收下吧!”

話一出口,師輕青隨之一震,皇上竟讓她收下此物?皇上怎會容許師家與司馬家聯姻?師輕青轉念一想,看來皇上是想讓司馬侯無開口的機會。

當下會意,起身行了一禮,伸出去接。

司馬夫人大急。這麽好的寶貝怎能這麽便宜了她,可這算是皇上下的旨意,就連司馬侯爺與師相都不曾開口,自己又如何好直言阻擾呢!

可眼看著那小廝就要奉上給師輕青,又怎麽甘心,急忙站了起來,大呼:“且慢!”

馬上就要落在師輕青手上的瑪瑙串兒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師輕青抬眸望向司馬夫人,不知何意。

司馬侯爺倒是一臉無謂,對司馬夫人的阻擾恍若未見。兀自舉著酒樽品茗。

師相饒有興致地看著司馬夫人,眼看著北夏皇已有不耐,司馬夫人再顧不得他人的審視,躬身行了一禮柔聲說道:“皇上。方才帝姬胡琴一曲猶如天籟,讓妾身如臨仙境,這才央了侯爺將此物賞與青兒,可妾身又聽聞帝京雙美中的師三小姐才學過人,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甚為傾慕。想要一見,如此,妾身有一拙計,不知皇上是否允準?”

“說來聽聽。”

師輕青聽她說起想容整個身子都繃了起來,雖說皇上不會同意師家與司馬家聯姻,可那是師輕青的身份,若是換成了想容是否又另當別論?

不管如何,師輕青想絕對不會讓想容嫁給司馬彥這個紈絝子弟,且又是心係她人的人,正要勸阻,蓋清卻突然望向她,眸中之意明顯,不要忤逆皇上的旨意。

師輕青抬眸望向北夏皇,眼神淡然似乎對除師輕青以外的人毫無波瀾。

罷了,隻怕忤逆也無用,且看著見招拆招吧!

那司馬夫人見皇上允準,忙又說了下去,“此物乃是老侯爺心愛之物,其價值不可估量,倒不是妾身不想送與帝姬,隻是覺著用來做彩頭甚好,方才帝姬一曲已然讓妾身回味無窮了,還不知師三小姐是如何讓人一見傾心,所以妾身想讓師三小姐與帝姬比試一番才藝,技高者得如何?”

北夏皇若有所思,“此物乃是老侯爺的心愛之物,又是國法寺住持親自誦念,非比尋常,用來做彩頭無甚不好。隻是這師三小姐怎麽不在席上?”

“回皇上,想容這幾日身子不適所以未曾出席,微臣這就吩咐人去請。”師相躬身道,說完便偏頭使了個眼色給夏總管,夏總管隨即會意,彎腰退了下去。

司馬彥大概也沒有想到事情會生到這一步,心想著不如趁此機會直接向皇上表明心意,可又轉念一想,會不會直接逼得他爹娘給他訂下那勞什子師三小姐?

司馬彥越想越覺得以他娘現在個架勢不無可能,所以隻能對師輕青的求助愛莫能助了。

師輕青咬牙,這個司馬彥果是不靠譜。

“怎麽辦?”師輕青低聲說。

“先看看再說。”蓋清就著吃菜地瞬間回道,他將皇上請來隻是為了防止司馬侯爺用手段讓師相不得不同意,可沒想到司馬夫人竟然中意想容,如此,也隻能見招拆招了。

不一會兒,夏總管便進來通報說想容來了,皇上自然讓快宣。

當下,眾人紛紛望向門外,隻見一身穿紅紗金絲繡邊長裙的絕色女子聘婷立於殿門外,想容孱弱地身子似迎風而舞,讓人忍不住去扶。

眉間的那一抹猩紅與紅唇一色,妖冶與柔媚一體,讓人憐惜又讓人驚歎老天的不公,那般如玉冰肌,雪白頸隨著呼吸一起一伏,讓人口幹舌燥又暗自懊惱生出此等心思,兀自折磨輾轉。

橦嬤嬤望著想容的絕色忍不住去看北夏皇,卻見其早已看癡,更甚於透過想容看向骨子裏的另一個人,不由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