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經府

師輕青蹙眉,經一?

仿若是知曉了師輕青心中所想,為了驗證其所想正確,站了起來,立在月光下,嘴角猶自噙著一抹笑,不知因了月光的緣故還是本是如此,眼神卻含了幾分冰冷。

經一薄唇輕啟,猶如到了冰雪凍天,讓師輕青從內自外寒冷徹骨。

“師相向來護短,你將他四女兒關在刑部不說,還辣手摧花,瓦解她的意識,光這一點師相就已經是暴怒了,古家的女兒你之前將其關在刑部三天才放,古豫見如今凶手落網,又是師家的人,早已一紙狀紙告到了皇上那裏,要求治你還有師相的罪,古豫背後有誰撐腰想必不需我細說了吧,如今朝堂之上儼然已分成了兩派,但師相畢竟縱橫官場多年,門下弟子遍布五湖四海,魚龍混雜,古家他還不放在眼裏,但麻煩的是,若司馬侯爺出麵,北夏國就儼然變成一分為三的局麵,皇上、師相與司馬侯爺,這三人中表麵的關係都十分好但近來已是如履薄冰,三方都小心翼翼地護著一層窗戶紙,誰也不想率先捅破,可若說牽扯到了利益隻怕誰也不會讓誰,介時,隻怕讓他國占了空子。師輕青,老七叫你不要插手你偏要插手,插手攪亂了一池春水偏又躲得老遠,你究竟意欲何為?”

師輕青麵色一片雪白,她知道她躲不過去,可她還是對前來稟告消息給蓋清的小廝視而不見,她隻想脫離那麽一下下,她原本打算明天就回去的,卻不想今夜經一就尋了來。

月光清亮猶如白晝,經一本是怒極的心思被師輕青剛好垂下的眼簾,那一絲黯然帶走,隻餘下滿滿地心疼。

“青兒,跟我回去吧?此事不是你能躲得過去的,唯有主動出擊方有一息尚存,我會陪在你的身邊。護你周全。”經一輕走幾步,將師輕青攬入懷,半晌未曾聽到她的回答,輕輕“嗯?”了一聲。才憶起師輕青方才被他點了穴。

“既如此,那便走吧!”經一並不打算給她解穴,將她橫抱起來破門而出,正要離去卻突然眼前之人攔住了腳步。

蓋清站在一群弓箭手的中央,麵沉入水。那雙清澈的眸子化為在千年冰雪下冰封的針,射向經一緊緊抱著師輕青的那雙手,寒芒鋒掃。

經一見了輕笑出聲,眉眼輕輕上挑一點兒都沒在意自己已被人團團圍住,沒有一絲被抓現行的窘迫,反倒讓人覺得是自己擾了他的清修,“蓋清,你以為你攔得住我麽?”

“經大公子深夜來訪,是蓋某招待不周,還請經大公子給蓋某這個機會好好招待一番。”蓋清拱手道。麵上十分的客氣,那箭在月光下無情的一閃。

“哈哈哈…蓋清,你我之間又何須整這套虛禮呢,招待就不必了,你還是好好想想明日該回去應對皇上的問話吧!”經一狂媚羈笑罷後,一臉嘲弄地掃了一眼那幫拿箭指著他的家丁,輕哼一聲,腳尖上下交疊衣訣翻飛,不過眨眼,已出了劉府。

家丁立刻大驚。正要上前去追,卻被蓋清攔住,“不必了。”不知何時,蓋清那雙清澈的雙眸早已變得混沌陰沉。在月光下,那身素白的袍子亦被染上了決絕。

經一將師輕青帶到一處院子裏,見四處沒人後方才將她的穴道點開,“你沒事吧?”

“沒事,你怎麽知道我在蓋先生那裏?”師輕青疑惑問道。

“先生?他做的事情哪裏是個先生所為?”經一不屑地頂了一句,並未回答師輕青的話。望了望她慘白的臉色,又道:“你真的沒事?”

“嗯。”師輕青點了點頭,望了望四周,看起來像是一個沒有人居住的宅子,“你不是說你要帶我去麵對的麽?怎會帶我來這裏。”

經一將師輕青領進屋裏,又添了一杯茶水給她,方道:“那些話我不過是說給蓋清聽的,就算真要麵對又何必急在今晚,或許,到了明天,一定都該塵埃落定了吧!”

“什麽意思?”經過剛才的一番折騰,師輕青哪裏還能喝下水,迫切地想要知道如今地形勢,“經一,你告訴我,皇上現在如何了?”

“皇上在皇宮大內能有何事,今夜你先在這裏歇下,凡事有我。”經一淺淺一笑,丹鳳雙眸印著燭火跳躍,有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一如當年那個嘴上不饒人實則最暖人心的經一,讓師輕青無法不相信他,“好。”

經一將師輕青領進了一處幹淨的客房裏,房內似是由竹來編造而成,帶著淡淡地馨香,師輕青今日本就累得慌,又喝了酒,一沾枕便睡了。

再醒來時已是次日清晨。

有人在外輕聲叩門,“帝姬,該起了。”聲音輕柔帶著敬意。

師輕青不禁有些訝異,昨夜明明經一帶她來的是一個無人居住的屋子,怎會有下人伺候?

帶著疑惑,師輕青隨便披了件衣裳坐了床沿,淡淡開口,“進來。”

門“吱呀”一聲便推開,一個娥眉淡掃的婢女蓮步輕移而來,“帝姬,早膳已備好,老爺正在大堂等候帝姬前去用膳,讓奴婢侍候帝姬洗漱吧?”

“哪個老爺?”師輕青聽得雲裏霧裏。

“是經老爺。”

難道是經一的父親?師輕青的念頭一閃而過,越覺得在帝京姓經的大戶人家除了經一家隻怕也是沒誰了。

“勞煩你了。”師輕青知曉對方的來頭後,便定下心來,雖不知經一為何會將她帶回了府,但畢竟是在人家家裏住了一晚,還是該前去拜謝一番。

那婢女舉止進退有度,想必不是一般的粗使婢女,見師輕青毫無帝姬的架子,不由對師輕青刮目相看,越恭敬了起來,“帝姬客氣了。”

隨著這一聲話落,候在外頭的婢女便捧著各類洗漱用具魚貫而入,師輕青瞧著這架勢倒是一點沒輸她帝姬的行頭。

都說經府這兩年越淡出朝野,出行用具大多是精簡得厲害,如此看來,到底也是大家,哪裏該簡哪裏不該簡拿捏得十分有度,沒有失了大家之風。

許是因著經老爺在前院等候,那婢女雖是有條不紊地給師輕青淨麵、梳與穿衣時,還是不免加快了動作,師輕青也不想讓經老爺久等太過失禮,遂沒有拒絕。

一切作罷後,那婢女便領著師輕青前往前院,路上無事,師輕青問她:“你們是否有宵禁?”如若不是如此,怎會那時就沒有了人呢。

那婢女雖沒有想到師輕青回如此問,但亦沒有過多驚訝,躬身答了:“是,帝姬,不過還是會有留有人值夜。”

師輕青點了點頭,值夜是大多數府裏都會有的,不單單隻是為了在夜半主子有不時之需,亦是為而來護一府之安,不過像經府如此削減人數的倒是前所未有,不由對這位經老爺越的好奇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