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夏寒的信

次日一大早,師輕青就去了刑部。

卻見每個人疲倦之餘都格外的肅穆,忍不住抓住一人問道:“生何事了?”

“師司法,渡門書院的後山死了兩名兄弟!”那人嘴裏雖叫著師輕青的官稱行的卻是帝姬的禮。

師輕青記得他是清吏司主事,當下聽他如此說直覺是與若煙一事有關,忙問:“秋侍郎呢?”

“在秋明堂……”

未等那人繼續說,師輕青便抓緊腳步跑了過去,待到時現蓋清也在,見師輕青跑得散,輕聲道:“帝姬想必也聽說了新增三條人命吧?”

“到底怎麽回事?”師輕青顧不得其他,徑直問道。

秋天潼一手拿著冊本從裏走出來見師輕青來了,先是簡單行了一禮,便解釋道:“據勘察現場的人送回的記錄來看,他們是中的矛頭蝮蛇毒,此蛇度極快,一旦現新鮮血液直至吸飽方休,那兩名官兵是我派去查探有無其他村民偷偷上過山有無其他消息的,誰知,如今被蛇已咬得麵目全非了,再加上正值夏日,蟲蟻遍布全身,實在是慘。”

蓋清聞言亦是忍不住輕歎一句,補充道:“此蛇向來是在山地間遊走,想不到那兩人如此不幸。”

“那還有一人是誰?”師輕青記得那名清吏司說得是兩人,但蓋清說的是三人。

“是一名村民。”秋天潼將筆在冊子上劃拉一圈,回話道。

“村民?”師輕青有些疑惑,“這麽巧剛找著一個村民那蛇就出來把三人都咬死了會不會太巧了?”

秋天潼將頭從冊堆了抬起來,“帝姬的意思是有人為?這蛇劇毒無比豈非一般人可養?不過世間高手多如林,也不是不無可能,隻是有些牽強了。”

師輕青自然知曉此蛇的大名,若是被它盯上隻怕難逃一死,可是,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罷了!

剛好事在查探若煙的事時。找著了一個村民,然後死亡,怎麽想都覺得是因為現了什麽而被殺害。

“可惜,三人都已死。就算當時那村民說了什麽也無事於補了。”

秋天潼說得沒錯,逝者已矣。

“好好安頓他們的家人吧!”

“帝姬放心,我已經吩咐下去了。”

師輕青點了點頭,拿手這幾日記錄的線索重新琢磨,蓋清見狀。便給師輕青倒了杯茶水放在一側,又悄然離去。

師輕青正看得入迷對外側一概不知,一旁的秋天潼倒是收入眼底,清眸一轉又重埋回冊堆裏,仿若未見。

一時之間,秋明堂內不是紙張翻動的聲音便是筆尖唰唰唰地不停歇。

一名褐衣小廝在門外站了半晌,也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恰好先前師輕青碰見的清吏司主事前來送新的案件現了這名小廝,“你在此作甚?”

聲音不大不小,堂內三人紛紛停下手中動作循聲望來,那小廝麵上抖了一抖。字斟句酌地道:“參見帝姬,有您的信。”

“信?”師輕青望了望那小廝手中捧著的信有些狐疑,“從哪寄來的?”

“南崗。”那小廝躬身道。

難道是夏寒?師輕青起身去將信接了過來,拆開一看果然是夏寒的字。

開頭便是“你竟連此等小案子都費了如此時日,真不曉得父皇為何將你送入我刑部辱師父的門楣,敗壞我的名聲……”

“……”

師輕青撇撇嘴,雖然她一早就做好了準備被說道一頓,沒想到夏寒說得如此狠。

“若煙一事並不一定是有殺人動機的古妍珊所為,一來,她沒有必要將她從小樹林引到書院。二來,根據你的說詞,若煙該是見到了熟識之人且是能讓她覺得奇怪的事後自己跟去的,然後被現導致殺人滅口。所以不是古妍珊。建議先放人,不要小看了古豫你若是再關下去,隻怕你的官位不保,再來,如若真是古妍珊,你沒有證據到時候隻能不了了之。何不放長線釣大魚。”

雖說師輕青也曾想到過如此層麵卻遠沒有夏寒如此條條是道,經他這麽一說好像確實是這麽個理,一下子通順了不少。

師輕青點點頭,繼續往下瞧去,“此事絕不是師姝媚,以她的智商還遠不到想到先以箭毒木灌入再推下山去的法子,最多她隻會直接拿刀捅去,還有可能自己被自己嚇著把刀也掉了下來留下證據……”

噗嗤——

師輕青沒想到夏寒分析得如此透徹,意識到輕笑出聲,蓋清與秋天潼正疑惑的望著她,隻得正襟危坐麵露嚴肅得繼續瞧了下去。

“你將我此信的後麵一封交給秋天潼,我想到一計,但你不宜插手,交給他讓他來辦,另外,我的書案後頭有一瓶我自己研製的傷藥抹你手上,很快見效。”

師輕青不由瞪大了眼,這夏寒真是名不虛傳,她都未曾說過自己的手受傷,他既然猜的絲毫不差。

看來,那封信還是交給秋天潼來辦較好,既然他說了她不宜插手還是先按照他說的辦吧!

師輕青輕咳了咳,將那封信交給秋天潼,“你主子給你的信。”

秋天潼訝道:“七爺?”

師輕青努努嘴,眨眨眼表示確實如此,說完,兀自扔在他的麵前,轉身去拿那瓶傷藥,夏寒的醫術她見識過,想必是好東西,手上的傷不能總是如此拖著,處事頗為不便。

如此想著腳步便越快了,連身後蓋清眸子裏的一絲黯然都沒有瞧見。

夏寒平日裏呆的地方叫竹靈閣,師輕青望著這個竹字不禁想到好似夏寒平日穿得衣裳也都有個竹字,似是頗為喜愛竹,竹乃四君子之一,想不到夏寒還有如此雅好。

竹靈閣向來不準外人進入,平日裏也沒有人敢進去,所以這裏空無一人正好便宜了師輕青,不必向外人過多解釋,便直接進了去。

這裏布置得十分簡樸,倒也不失雅致,師輕青瞧來瞧去,都覺得這裏的布置實在與夏寒平日的作風不太相符。

依信上所言,書案後頭便有放置傷藥,師輕青走過去正好瞧見一瓶刻有一柄竹葉的瓷瓶赫然立在眼前,連傷藥瓶都要如此耐看,好似這才是夏寒的風格。

師輕青笑了笑,將其收入懷中便退了出來,夏寒既然不許任何人進入自然也不希望別人亂動他的東西吧!

師輕青如此想著,便又將門關得更緊了些,才重回了秋明堂。

待到秋明堂之後,現秋天潼已經不知去向,想必是看了那封信後前去部署,師輕青也就沒有多問。

蓋清走了過來,對師輕青輕聲道:“帝姬,先去吃點東西吧!”

師輕青一早便來了刑部一滴水都未進,此時被蓋清一說也確實是有些餓了,“好,走吧!”

說完淺淺一笑,蓋清卻低下了頭,啞聲道:“方才七爺說了何事讓帝姬如此高興?瞧著臉色也好了不少。”

師輕青這才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好像確實散了不少抑鬱,摸了摸臉頰竟然還有些紅,不由鄙夷自己,真是沒出息。

暗罵了自己一通,才想起蓋清還在等著她回答,便道:“是關於此案的一些事情,經七哥提點明白了不少。”

蓋清望了望師輕青微勾的嘴角亦隨著笑,“七皇子幼時便能斷案,絕非一般人能比,有七皇子的提點想必此案很快便會有突破了。”

“但願吧,我們快走吧!”師輕青隨口應了句,便拉著蓋清往雲陽館的方向走,不知怎的越說越有些餓了。

蓋清見狀隻當她是不想再提夏寒,心中煩悶散了不少,朗聲應了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