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若煙(伍)

夏寒不在,刑部等於是秋天潼一手在管,探子飛衛遍布京城,說去京城打探不稍片刻便就打探得水落石出。

秋天潼正要找師輕青商議此事,便就見兩人從山頂下了來。

“帝姬,自京城傳來消息,此香粉乃是用的茯苓、白術、白芷製成,而那抹淡香則是白附子的香氣。”

師輕青大步向前,“這麽快就有消息了?那可有查到是何人買的香。”

秋天潼的臉色似是有些為難,“此香是今年明翠軒的新品,深受各大家小姐的喜愛,買的人甚多。”說完,略頓了頓,方才繼續,“古家小姐妍珊亦在此列,方才帝姬囑咐我盯著她,現她正在準備出城,叫我循了個緣由給攔了下來,但他爹是吏部尚書,隻怕他很快便會得了消息,若是他強行要求放人,刑部莫敢不從。”

聽著秋天潼話裏的意思,是想讓師輕青出麵攔下,其實不消他說,師輕青亦有此打算,“那這裏就交給秋大人了,經一,我們先回京。”

經一挑挑眉,師輕青去哪他便去哪,無謂。

“既如此,那便拜托帝姬了。”

師輕青點點頭,準備轉身離去,突然又想起蓋清還在這裏,但此刻卻不知去向,不由問了一句。

“蓋先生氣虛體弱,下官讓人扶著他去休息了。”

“如此也好,那勞煩秋大人到時候幫我跟蓋先生說一聲。”

“是。”

如此,師輕青便與經一一同馭馬回了京。

待師輕青趕到的時候,古妍珊正罵罵咧咧地囔著要出城。

倒是未見著古大人,不過古妍珊此舉引來了眾多行人,紛紛譴責著城門守衛,眼見著就要不負輿論放行,師輕青不由加緊了馬鞭衝了過去。

“奉七皇子之命,帶古家妍珊前去刑部審問。”師輕青一馬當先掏出秋天潼給的手令,經一緊隨其後。

師輕青的聲音不大主要是這馬直衝人群,卻又在距離不過咫尺之時停下。敢騎著馬直衝城內還不算完,竟然還拿著七皇子夏寒的手令,怎能不讓人震驚,見狀。紛紛自動讓開了路,就連城門守衛亦不敢上前去攔。

待聽清馬上人之語,路上行人紛紛跪下行禮,古妍珊望著師輕青亦滿是驚訝但隨即明白師輕青所為何來,但見她未曾言明自己的身份。也不拆穿,隻繼續囔道:“刑部什麽時候如此的不講理,竟然隨便拿人,你們倒說說,我犯了何等事?”

到此時,古妍珊也明白方才守衛不放行的真正緣故,明白師輕青才是最關鍵所在,遂也不再與守衛糾纏,直截了當地將箭頭對準了師輕青。

師輕青笑了笑,不是不知古妍珊打的算盤。隻是她的身份確實不宜公開,“古小姐,你犯了何事你自己不知道嗎?若是我當眾說了出來,你爹還有何顏麵在朝堂之上立足。”

“還請這位女大人說個明白,小女到底是犯了何事,也叫老夫好生看看。”一道沉著的聲音自身後傳來,師輕青頓時暗叫不好。

那古大人走至師輕青的對麵,見居然是她還有經大公子,忙要行禮,被經一攔了。“古大人此言差矣,此事還未有定論,所以才需古小姐配合查案,若是冤枉了古小姐也當是還了古小姐一個清白。”

古豫見此情形。哪能不明白師輕青是沒有公開自己的身份,當下便刻意地忽視了她,轉頭對著經一道:“經大公子,可這位女大人卻似不是這般說的話,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她似是認定我家小女犯了事啊!”

古豫倒打一耙亦打算順水推舟。古妍珊見狀,心裏也頓時有了底氣,走到了古豫的身後與師輕青和經一兩人對峙著。

師輕青冷笑一聲,心想,若是古妍珊以為她真的不敢說那她就打錯特錯了。師輕青將馬掉了個兒,揚聲對著眾人道:“劉家小姐今日慘死於城外,秋大人在其身上現了古小姐身上所用的香,現在秋大人命我帶古小姐前往刑部進一步確認,但此時古小姐卻拒絕了刑部的請求強行要出城,不知各位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心裏有鬼,做賊心虛。”

最後一句話徒然加重,一些人雖還未聯想到古妍珊或許就是凶手,但此時出城定然大有可疑,便都紛紛開始指責。

古豫亦是沒有想到師輕青居然將此事就這樣說了出來,不由神情一冷,淡淡瞟了一眼身後隨行的家丁。

身後之人隨即會意,將這些行人紛紛驅散開來,將師輕青與自己幾人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

而原先指責古妍珊的平民見這架勢便知不是一般人,當下恨不能自己從未說過方才那些話,怕惹事上身,便退到了人群裏再不多言。

師輕青轉身對著古大人笑了笑,“古大人現在願意讓古大小姐隨本宮去刑部了?”這是師輕青第一次用本宮這個詞。

表示著現在的身份,除了是百花狀元刑部司法大人,亦是皇上親封的帝姬。

古豫就算再不滿也不敢有所異動,當下隻道:“下官願陪小女前往,還望帝姬秉公辦理還小女一個清白。”

“爹,女兒不想去那個鬼地方,我……”

“古大小姐,還請慎言,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師輕青對著經一點了點頭,便在前頭領著路,由經一親自在後頭尾隨。

古豫瞧著師輕青這個架勢,知道是動了真怒要來真本事,古妍珊隻怕是在劫難逃此去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不由暗歎口氣,安撫著古妍珊柔聲道,“珊珊你放心,爹一定不會讓你有事的,爹陪你一起去。”

“爹……”古妍珊滿心滿眼都是懼怕,瞧著前頭師輕青挺得筆直的背影無端端地生出一股子膽寒,她與劉若煙情同姐妹,平日裏總是形影不離,她一定不會放過自己,“爹,我怕。”

古豫見自家女兒這樣,也不知該勸些什麽,隻道了句,“清者自清,不必怕。”便讓古妍珊上了馬車,跟在師輕青了的後頭。

“古大人得罪了。”經一見兩人已準備妥當,便催促幾人快行。

古豫抿了抿唇,不好再說什麽,經家還不是他一個吏部尚書能得罪的起的,當下便點了點頭一同上了馬車,他要再囑咐囑咐珊珊,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古豫上了馬車後,古家家丁圍成的包圍圈便自動散開,跟在了隊伍的最後頭。

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去了刑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