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聞素指的方向走了很遠, 卻一直沒有發現那魔修的蹤跡,甚至還聽著尺玉的提醒找到了好幾樣靈物。

楚白煉問道:“師姐,那魔修真的朝這邊來了嗎?”

聞素剛好找到半枚落在地上的腳印, 另外一半壓在植物上沒有被印下來。

“痕跡沒有錯。”

隻是不知為何,對方沒有取走沿途的靈物。

楚白煉對照著地圖,艱難地分辨出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

“他這也是在向深處走, 難道是看不上這點東西?不至於吧?不是說魔修所在之地資源匱乏嗎?這些靈物雖然不是很珍貴,好歹也有幾株年份上千年了。”

對方看不上他看得上,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

楚白煉取的時候是連植株一起取下來的,而不是隻摘取成熟的果實。

他手頭有仙器碎片, 要多少年份的靈植根本不是問題,重點是手頭有沒有而已。

他之前弄到的東西全移栽到他上法峰的院子裏了, 等出竅期以後就離開上法峰自己開辟一個洞府,到時候就更不可能有人發現這些靈植的異常了。

“這才是令人擔心的。”聞素道,“他不取這些靈物,說明所圖更大。若是……”

她沒有說完,但楚白煉直接給她補充完了。

若是這魔修一路衝進中心那幾頭五階妖獸的地盤將其激怒, 這些金丹期的各門派精英弟子全都得死。

嘶!

場麵有點可怕啊!

出竅期妖獸打金丹期修士,連大象跟螞蟻都算不上, 大象跟細菌吧,隨便動一動都能死一片的那種。

越往中心走, 這裏的氣味就越古怪,夾雜著草木腐敗的氣息和不知名惡臭。

“噓!”

楚白煉拉住了自家師姐, 他隱約聽見人說話的聲音。

隻是一點點,但從尺玉那裏得到了證實。

“前邊有人。”楚白煉對聞素做口型。

結果對方的神識探了過來:“不方便的時候可以直接用神識交流。”

秘境中經常會遇見各種各樣的情況, 神識在外邊雖然可以用來探查情況, 但在秘境中, 使用神識可能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危險,所以大家一般都是直接臉探草叢。

但如果不探出去,用神識來交流完全沒問題。

楚白煉和聞素所在的地方是一處高地,他倆輕輕扒開草叢,將底下的情況一覽無遺。

那是一男一女兩名修士,正在摘取靈藥。

旁邊躺著兩名禦神宗弟子的屍體,有打鬥的痕跡,似乎是在爭奪靈藥時將人擊殺。

楚白煉眯了眯眼睛,這不是他們之前在天北城遇見的那兩個偃月門弟子嗎?

開口閉口師兄師妹叫得親熱,動作特別辣人眼睛,那個師兄當時還對他……現在可讓他抓到把柄了。

為了搶奪靈藥擊殺兄弟宗門的弟子,修真界可沒什麽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的說法,但凡沒有背景的,統統死罪。

楚白煉悄悄取出留影石正準備將其行為記錄下來,誰知對方取出了一個小玉瓶,倒了什麽東西在那兩具屍體上,屍體一下子化成血水,融入土地中。

“是魔修的手段。”

楚白煉一拍大腿:“我說這兩人當時行事詭異,就不像是正派修士,原來是兩個魔修。”

不過當初這倆人的身份,他是讓洪峰他們去查過的,並未查出問題來。

“未必,或許隻是借助了魔修的東西。”

“也是,偃月門要是連內門弟子都混入魔修,那真是不想混了。”楚白煉附和,“所以這倆人其實不是讓我們追過來的人吧!”

“不清楚,我們跟過去看看。”

那倆偃月門修士一個金丹後期,一個金丹初期,若是正麵遇上的話,他們肯定不是楚白煉二人的對手,但如果一心想逃,他們還真不一定能把對方全部留住。

修士不比妖獸,身上手段不少,而且也不會呈於表麵。

楚白煉能使用太玄九宮環輕鬆偷襲金丹期妖獸,卻未必能順利偷襲一名金丹後期的修士。

交流會上一開始他之所以成功,是那會兒他聲名不顯,對方不知道他的手段或者是實力很一般沒有應對的方法。

到後期,連仇禹鯤都找到了應對的方法,其他人回去不可能不提前準備。

若不是運氣不好與自家師姐對上,楚白煉其他的手段肯定也是會被逼出來的。

這倆偃月門修士手中有魔修的藥水,說不定還有什麽其他魔修的東西,手段更是防不勝防,都是他們不熟悉的。

楚白煉和聞素遠遠地墜在後邊,這倆人非常謹慎,走時還掩蓋了行跡。

可惜尺玉已經記住了他們的味道,這點距離是不可能跟錯的。

又跟了一段時間,楚白煉發現似乎是有什麽東西一直引著他們走,總是突兀地改變方向,沒有明確的目的。

跟在他們身後,楚白煉和聞素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師姐,我們天玄宗怎麽沒有這種讓弟子間相互找到位置的手段?進到秘境後讓大家集合起來不是更安全嗎?”

結果隻給他們發了一枚特製的信號彈,能夠讓十公裏外的天玄宗弟子都能看見的信號彈。

“本來是有的。”

楚白煉被自家師姐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那怎麽現在沒有了呢?”

“師父說,若是弟子間能相互感應對方的位置,很可能會出現各種意外。一名弟子本身就在戰鬥的情況下,另一名弟子把更大的危險帶過來,會讓雙方都措手不及。

而且若是被其他人知道這種方式,還會對我宗弟子帶來危險。

換成信號彈的話,雖然也可能是其他人設計的陷阱,但全憑大家自願。敢前去支援的弟子一定是實力較強的那種,即使陷入別人的陷阱,逃生的幾率也大。”

楚白煉聽著心結一下子打開了,掌門師伯還是偏心他的,這不就是之前顧依依幹的好事嗎?

他才跟一頭妖獸打完,她馬上就帶著另一頭金丹巔峰的妖獸過來,而且還聽不懂人話,非要拖他共沉淪。

什麽東西!

不僅是他,跟在顧依依身邊的那些弟子全都是被她拖下水的。

雖然不知道她當時是用什麽手段找到的其他同門,但這會兒她想故技重施怕是難了。

若不是已經跟師姐匯合了,他都想找過去直接把她處理掉了。

那兩名偃月門弟子不就是這麽做的嗎?

而且他也清楚宗門在弟子身上留下的手段,隻有屍體還在的情況下能夠複原對方死前遭遇的事,若是屍體都化成灰了,大羅金仙來了都不成。

本來他這麽早跟師姐匯合還挺美的,現在想來,就該先遇到顧依依然後再跟師姐匯合才好。

“師姐吃果子。”

楚白煉從儲物戒指中取了一枚味道不錯的靈果遞給聞素。

聞素接過來吃了。

她家師妹從小就這樣,心情好的時候就喜歡拿各種東西給她吃。若是有尾巴的話,這會兒應該甩上天了。

又跟了偃月門那倆修士一段時間,楚白煉和聞素看到了那個跟他們碰頭的人,一個渾身上下都嚴嚴實實地藏在黑色鬥篷裏的修士。

兩人當即做了一個決定:抓住這名修士。

偃月門兩位弟子的身份已經清楚,現在動手不一定能全部抓到他們,但他們若是真有事可以直接找到人。

而這名藏在鬥篷裏的家夥,才是其中的關鍵。

對方若是沒什麽問題怎麽會把自己包成這樣?

除非是他的身份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就連同伴也不能說,才能解決這種行為。

楚白煉越看越覺得這幾個人跟魔修有關。

就跟以前看諜戰片電視劇一樣,明明是一個組織的人,但你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你,隻跟聯係人聯係。

偃月門那倆弟子就像他們的聯係人,而這鬥篷人則是埋伏得更深的魔修。

現在想來,當初他把目標放在散修身上,直接從方向就開始找錯了。

如果說魔修才被趕到北方幾十年或者上百年,他們派人偽裝成散修混進來還差不多。

但現在都已經上萬年過去,足以讓他們編織成一條巨大的網,滲透進修仙者的勢力中。

鬥篷人和兩位偃月門弟子聊了一會兒就分開了。

他們幹的不是什麽好事,一起行動目標太大,分開後會更好一點。

而楚白煉和聞素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遠,並沒辦法聽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麽。

他倒是想讓尺玉過去偷聽一下,但他們對此還是非常謹慎的,聊天時便在周圍布置了一個隔音法陣,即使尺玉湊過去也聽不見,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這一次,楚白煉跟聞素跟在了鬥篷人身後。

兩人分開行動,聞素繞路從鬥篷人離開的方向攔截,楚白煉則跟在後邊,借助太玄九宮環能夠屏蔽神識的能力將其限製在原地。

師姐弟配合得天衣無縫,幾乎沒有發出動靜就直接將鬥篷人拿下。

“歘!”

不等楚白煉開始問話,聞素一劍切碎了對方的鬥篷,一個小巧的玉瓶也被她的劍擊飛,掉落在地上,裏邊的東西流出來,將地麵腐蝕出了一大塊凹槽。

不知道他是想用它來最後搏一把,還是為了“大業”服/毒/自/殺。

若是前者,這種東西對兩人根本不管用,護體靈氣不是擺設。

若是後者,楚白煉敬他是條漢子,這玩意喝下去怕是還沒死就先穿腸爛肚了吧?

為了避免對方再使用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將對方身上的衣物和法器全扒了,隻剩下一條褲子穿著,什麽都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