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時候,白茶和江趁離開了晴水。
沒帶回去什麽紀念品,隻那兩張照片就足夠了。
江趁這人張揚,把白茶那張回眸照隨身放著,閑暇時間就要摸出來看看。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總歸整個科室都知道了江醫生有個多漂亮的女朋友。
被他放在了心尖上。
那時候已經是夏天,科室組織聚餐,大家起著哄,讓江趁務必把家屬帶上,好讓他們看看是何方神聖把他這麽不受管束一人給收治得服服貼貼。
江趁開玩笑說,他女朋友害羞,怕生,萬一被他們這群人嚇壞了還不是得他哄。
結果一回去就和白茶胡編亂造。
“別人都說,我女朋友好像不太愛我呢。”
白茶當時正躺他懷裏,抱著電腦審稿子。
聞言手指頓了下,停下工作調整了個姿勢抬頭看他,不解地問:“為什麽這麽說?”
江趁懶散聳了聳肩,“不知道呢。”
他長那麽一張拽臉,做起無辜的表情來竟然也是得心應手,騙得白茶還真信了。
可她想不通,“他們都沒見過我,怎麽會覺著我不愛你呢?”
這不是冤枉人呢嗎。
江趁“啊”了聲,抬抬眉,了然道:“可能是每次聚餐我都孤身一人,別人有伴兒我沒有,時間長了,就帶有色眼鏡看我了唄。”
他說得輕鬆極了,卻在白茶心裏激起了波瀾。
見她動容,江趁表情更加鬆散,“沒事,我什麽時候在意過別人的看法。”
很無所謂的樣子。
“不行。”白茶蹙了蹙眉,每次聚餐他都一個人這也太慘了,她怎麽能允許別人覺著江趁沒人愛。
“下次聚餐是什麽時候?”
“就這周末晚上。”江趁垂下眼睫,遮住了即將漫出來的笑意,問,“怎麽?”
白茶仰著頭在他下巴親了口,一臉要為他平反的堅定,“我要去!”
之前的幾次江趁也暗示過,但他說的太不明顯,白茶沒一次get到他意思。
江趁繼續裝,“害,也不用。”
白茶:“?”
“為什麽不用?”她突然之間想到什麽,“你該不會是根本不想帶我見你朋友?”
“怎麽會,”江趁遊刃有餘,盡在掌控,“我是怕你覺著無聊。”
白茶撇了撇唇,“有你在,怎麽會無聊。”
事實證明,在一堆不認識還對自己極度好奇的人在一塊吃飯,是真的無聊。
即便江趁就在她身邊坐著,也無聊透頂。
好在大家都很友善,江趁又把她照顧得很好,所以雖然無聊,卻並沒有白茶想象中的尷尬。
上菜的時候,白茶從江趁手腕上勾下來兔子頭繩,想把頭發束起來。
依舊是像從前那樣,鬆鬆垮垮地把頭繩束在脖子下方一點,使得後頸上的疤被頭發蓋住。
她撩起頭發的時候,恰巧側著頭在和江趁說話,旁邊坐著的女同事就看見了她那塊印記。
那女同事笑著打趣,“我說江醫生怎麽突然在脖子上弄了塊兒文身,原來和弟妹是情侶文身。”
白茶愣了下。
江趁什麽時候有的文身,她怎麽不知道?
迎著白茶的目光,江趁笑得放肆而張揚,伸手揉了揉她發頂,當著這麽一群人鬆了她發圈,給她紮了個高高的馬尾。
白茶後頸上的疤痕暴露出來,由於已經過去太久,疤痕顏色很淺,那一小塊的皮膚光潔,呈一個類圓形的肉色圈。
而江趁後頸上那個,是塊圓形的白色文身,下方比白茶多了串同樣白色的英文字母:——CH。
白茶有些鼻酸,可周圍一圈的人,她忍著沒哭。
對白茶來說,這塊疤象征著她童年時期吃過的苦,提醒著她有一個不好的父親。
原生家庭帶來的傷痛,白茶永遠無法自愈。
可她遇到了江趁。
江趁沒有試圖將她的過去抹平,可他讓她相信,未來一定是好的。
從前白茶總想把這塊疤遮住,仿佛遮住了疤,就能將那些不好的回憶也一並遮住。
可現在江趁後頸也有,她便覺著疤不是疤了。
白茶沒有好的童年,卻在長大後遇到了江趁。
她擁有了全天下最好的男朋友。
足以彌補那些不足。
回去之後,白茶一直趴在他身上看那塊文身。
因為剛紋上沒多久,周圈還泛著點薄薄的紅。
她輕輕碰了碰,“什麽時候紋的?”
江趁將她另一隻手扯到身前,圈住自己的腰,說:“就昨天。”
昨天,白茶提起來後頸那塊疤的事,說夏天了,想在後頸上紋個好看的圖案遮住那塊疤,就可以紮丸子頭穿漂亮吊帶裙了。
當時江趁抱著她,說露出來也很漂亮,告訴她不用去紋。
白茶在認識江趁之前就不止一次地想過用文身遮蓋,可是她怕疼,尤其在那個地方。
被煙燙時的疼痛感仿佛被刻在了骨髓裏,白茶永遠忘不掉。
所以即便想過很多次紋身,最終都沒敢去實踐過。
其實她那塊疤已經很淺,隻是心理原因,她不敢露出來。
“你不讓我紋,怎麽自己反倒去紋了?”她將下巴擱在江趁肩窩裏,從身後抱住他。
據說白色文身會比平常的更疼。
江趁側過臉,吻她額頭。
他說:“不想你疼。”
白茶眼眶很熱,眼淚沿著下頜滴在江趁肩窩裏,灼得他身子猛地一僵。
他將身後的人抱到前麵,耐心哄她:“這有什麽好哭的,我又不疼。”
可任她怎麽哄,白茶的淚都止不住。
她的眼淚全蹭在江趁衣服上,哭到最後,江趁胸口洇了一大片的濕痕。
平時江趁回樓上都是到點了就自己回,這天白茶格外黏人,非要把他送出去。
她背著手站在門口,抬頭看江趁,說:“明天見。”
每天都要和他說,明天見。
江趁逗她高興,“你要這麽依依不舍的,我住一晚上也不是不行。”
白茶抿了抿唇,似乎真在考慮這話能不能批準。
江趁正要再說什麽,就被她上來抱住了腰。
她腦袋蹭著他胸口,小聲說:“可以。”
江趁留了下來。
這一晚上,他們極罕見地蓋著被子躺在**,隻聊天。
江趁攬著她,聽她說了很多很多從前的事,從很小的時候,一直到認識他之前,把她那些藏在心裏的東西統統和他說了個遍。
最後的最後,她說:“如果我們早點認識就好了。”
在高中,她還沒談過戀愛的時候。
她再也不想騙江趁。
“現在就很好,”江趁笑說,“要是你再早點認識我,會發現我就是個混蛋。”
“可能就成不了你男朋友了。”
江趁知道她的意思,可他更希望,白茶對他永遠不要覺得抱歉。依華小說團獨家整理
“你想渣的是安醫頂渣,不是江趁。”
“所以沒關係。”他安慰說。
白茶在他懷裏輕輕“嗯”了聲。
慢慢地,被江趁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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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快要過去一半的時候,白茶公司恢複正常上班。
公司裏招進了一批小實習生,白茶身邊也帶了個。
那天中午一塊吃飯,實習生說現在住在親戚家不太方便,想自己租個房子出去住。
但又沒找到合適的,托白茶幫忙留意留意。
白茶問了她預期的租金,比她現在租的房子還能高出一層。
應該是家境不錯。
回去後,白茶躺在**左思右想,最終給房東打了個電話商量了下。
那邊說並不介意她轉租給別人,隻要租客是女孩愛幹淨點兒就行。
江趁提過不止一次,房租到期就搬上去和他一塊,白茶一直含糊其辭。
她知道他想離她更近點。
所以這次,白茶沒有提前告訴江趁,她想給他個小小的驚喜。
這幾天,她甚至不許江趁到家裏來。
江趁扯著唇,眉眼淩厲,不滿地看著她:“這才上班幾天,你是不是找小三兒了。”
白茶知道他故意的,也故意說:“公司裏的小實習生真的很嫩呢。”
江趁挑眉,“我不嫩了?”
用的是那種,百八十個男大學生也比不上他一個的語氣,很囂張。
自信得一批。
白茶忍著笑,“等她搬過來就知道你倆誰嫩了。”
這麽一句給江趁引炸了,他把白茶壓沙發上,“他還敢搬過來?”
白茶湊上去親他,把他一肚子的火都給親熄了。
接下來的一整個周,江趁都沒進白茶家門。
她和實習生那邊溝通了下注意事項,然後開始打包自己的東西。
光是零零碎碎的小物件白茶就收拾了挺久,累得腰都麻了,開始恨自己為什麽那麽能買。
竭力忍住讓江趁過來幫忙一塊收拾的欲望,白茶艱難地自立自強。
等到東西全部打包好,已經過了六天。
她給自己放了天假,第七天的時候,紮了個高高的丸子頭,換上漂亮的吊帶裙,上樓找江趁。
因為江趁家裏錄了她指紋,所以白茶向來是直接開鎖進門。
這次卻按了門鈴。
等江趁出來的空閑,她無聊地抬著頭看門框。
意料之外的,目光定在了門牌號上——
12-20-B
以前白茶也好奇過,江趁為什麽會買在這個小區,從來珩陽工作的時候就已經住在這裏。
對她來說,這裏的房子很好,可以江趁的條件,遠遠達不到標準。
那時候江趁說是因為離醫院近,可現在白茶終於明白。
她視線開始變得模糊,在淚流下來之前揉了揉眼睛。
房門被從裏打開,江趁大概沒想到是她,正要問怎麽還按門鈴就被撲了個滿懷。
她勾著他脖子,問:“可以搬過來和你一起住嗎?”
江趁抬手攬住她,第一反應是問她是不是受了什麽委屈。
白茶笑得明媚,唇角綴著甜甜的梨渦,隻是眼角泛著點晶瑩的淚光。
她說:“江趁,我愛你。”
海水有盡頭,月亮有圓缺,人間有不足。
但你在,就能彌補。
未來的日子,我要時時刻刻和你在一起。
因為江趁,我愛你。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海水有盡頭……就能彌補”——錢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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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收文】《雲泥之別》文案:
1.
眾人眼中的商圈大佬江聿川心思深沉、冷淡矜貴,對女人更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他對女人沒興趣,而是那個女人,根本不要他。
2.
高中時的許書未敏感自卑,與江聿川是雲泥之別。她素來最有自知之明,清楚二人即便在一起也難以走到最後。
所以畢業後,她和江聿川斷了聯係。
哪怕長大後的許書未已經不再自卑,再次見到江聿川還是有種無處遁形的窘迫感。
後來高高在上的男人俯身在她麵前,骨節分明的大掌握住她纖細的小腿,抬起她被高跟鞋磨得發紅的腳踩在自己膝上。
他的眉眼一如既往的冷淡,落在許書未腳上揉按的動作卻極溫柔。
許書未退無可退,道:“江總,我們雲泥之別,我……”
江聿川抬眼,漆黑的深眸似諷似嘲,“嗯,雲泥之別。”
話已至此,許書未雖拎得清卻也難免心中有些酸楚。
男人扯了扯涼薄的唇,自嘲道:“你是雲。”
*久別重逢
/你是雲,是江聿川十八歲的愛而不得,二十八歲的得償所願與來日可期。/
【預收文】《貪涼》文案:
尋雲意恐婚,被家裏催得崩潰的時候,周辭禮找上了她。
和他結婚,分床睡,除在雙方父母麵前外各過各的,離婚權在她手上。
除了愛,他什麽都能給她。
尋雲意同意了——
一個冷心冷欲忙得不著家且不愛她的外科醫生,無疑是開啟一段名存實亡的喪偶式婚姻的最優選。
婚後,周辭禮涼薄淡漠,始終疏離。
尋雲意過得和單身時並沒有太大不同。
她本該高興的,如果她沒有在他每一次不經意顯露的溫柔下迷失自我的話。
提離婚那天,一向沉穩矜貴的男人卻失了態。漆黑的瞳眸波瀾四起,仿佛醞釀了一場驚濤駭浪。
“你覺得哪裏不好,我們可以調整。”
尋雲意低著頭,眼眶泛酸——
除了不愛她,沒什麽不好。
她極力掩住聲音裏的顫,將簽好的離婚協議書遞給他:“你說過的,離婚權在我……”
話音剛落便跌進了堅實有力的胸膛。
冷淡的聲音微啞:“口頭協定,不作數。”
涼薄疏離,他早就裝夠了。
*先婚後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