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趁一字一句說得清晰,表達生動,白茶莫名便覺得身臨其境。

竟然當著他的麵腦子裏就開始幻想那個畫麵。

江趁這人雖然長了個衣服到處亂脫衣服的樣兒,可其實保守得很,平時俯身露個鎖骨出來已經是極限,再多是什麽也看不見了。

即便是作為他女朋友的時候,白茶也沒看過他不穿衣服的樣子。

也不知道有沒有腹肌。

這樣想著,白茶被自己嚇了一跳,說不定她喝醉了酒真什麽都幹得出來。

更何況她當天審的那篇稿子,男女主就一塊兒洗澡睡覺了,那男主還脫得溜光。

她把稿子裏的行為潛移默化用江趁身上了不是完全沒可能。

白茶攥了攥指尖,小心翼翼地問:“那你,同意了嗎?”

其實她想問的是逼他做男朋友這件事,可江趁自然而然把回答引到了另一個上。

他挑了挑眉,像是不敢相信她會問出這種問題,戲謔道:“你覺得我能隨你糟蹋麽?”

白茶:“……”

他又說:“想得挺美,怎麽可能讓你得逞。”

“當然是讓你一個人洗。”

白茶臉已經燒得滾燙,忍不住辯解道:“我說的又不是這個。”

江趁斂眸,神色正經了些,垂眼看著她,問:“你希望我同意嗎。”

做你男朋友這件事。

寂靜的臥室,白茶身後是床,身前是他。

視線交匯的瞬間,她忍不住想點頭,卻又因為分不清他是在逗自己還是認真,而不敢輕易表明態度。

江趁微俯下身來,與她平視,兩人幾乎要額頭相碰。

白茶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噴灑在自己鼻尖,帶來點若有似無的癢意。

他又問了一遍,語調認真,“希望我同意嗎?”

白茶抿了抿幹澀的唇,垂在身側的雙手握緊,輕輕點了點頭。

像是上學的時候,老師讓舉手表明選項或對錯,不確定時她總半舉著手,企圖渾水摸魚。

此刻,白茶點頭的力度很輕,像是想給自己留點悔改退縮的餘地。

可在江趁這裏,隻要她點頭,就沒有任何反悔退縮的餘地。

他等了太久,怎麽可能允許她反悔。

“那我就勉為其難,同意做你男朋友。”

白茶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這麽輕易就能和他重新在一起。

畢竟她從前騙他太多。

她低垂著眼睫,輕聲問:“真的很勉強嗎?”

雖說知道他應該隻是在說笑,可白茶還是不希望他將就。

不要因為不甘心和她在一起,也不要勉為其難接受她。

江趁該有最好的愛情,即便不是和她。

可江趁隻要她,從始至終都是。

他捏了捏她臉,讓她抬頭看他。

白茶其實很怕看他的眼睛,最開始認識的時候隻覺著淩厲,可當他眼含愛意看人的時候,仿佛醞釀了萬般深情的水,隻要白茶看他一眼,就會波瀾四起,將人溺斃在溫柔的潮裏。

聽見他說:“你要是親我一口,就不勉強。”

江趁側過臉,示意她。

白茶吞咽了下,抬手捧住江趁的臉,使他正對著自己。

而後,踮起腳尖,對著他的唇吻了上去。

蜻蜓點水的一下,轉瞬即逝,卻讓江趁愣了好幾秒。

饒是在他們從前在一起的時候,也隻是親親臉頰額頭,過分些便是耳尖脖子,唯獨嘴巴沒有親過。

白茶剛才衝動上頭的時候很勇,現在親完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土裏,紅著臉想要跑去衛生間。

步子還沒邁開就被江趁橫臂捉了回來。

男人身量高,將她桎梏在懷裏的時候連動彈一下都很費力。

他大掌箍在她纖細的腰上,半折著身,緩緩靠近她,低沉的聲音帶著細微的磁感,“強吻我?”

白茶使勁搖了搖腦袋,剛要辯解就望著江趁漸漸湊近的臉而噤住了聲,直至唇上被一層溫軟覆蓋,他在試探著淺淺廝磨。

和剛才蜻蜓點水般的觸碰不同,白茶能感受得到他灼熱的呼吸,唇間溫柔又急切的纏綿。

她的唇瓣被他的撬開,軟軟的溫熱包裹著她的上唇,細細吮吸,含弄。

白茶牙關緊緊咬著,整個人卻軟下來,依附在他懷裏,雙手也不由自主拽緊了他胸前衣襟。

下意識地屏住呼吸,胸腔裏的空氣漸漸變得稀薄,整個人溺入一種瀕臨窒息的緊張與刺激感中,難以掙脫。

不知過了多久,江趁終於從她唇上離開。

明明不是舌吻,可白茶渾身像被電過了一遍一般,軟軟滑滑的觸感不住地在腦子裏打轉,根本就站不穩。

他的吻輾轉到她鼻尖、眼下,輕輕淺淺啄了一下又一下,低著聲道:“寶寶,睜開眼。”

低低的聲線帶著鉤子一般,在白茶心口掛了一下,她隻覺自己心髒猛地顫動,節奏一片混亂。

順著他的話睜開了眼睛,也不敢直視他。

白茶視線飄忽著飄向別處,最終定在他高挺的鼻梁一邊。

她想說些什麽來緩解現在曖昧到黏膩的氣氛,可隻是張張嘴巴,都像是帶著暗示意味,讓彼此本就灼熱的體溫升至下一個高峰。

白茶吞咽了下,伸手捂住自己嘴巴,擋住了江趁又一次的垂首。

“不要了……”她小聲道。

再親腦髓都要被吸走了。

江趁笑,“這才哪跟哪兒。”

白茶腦子懵了一下,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在落地窗照進來的陽光下呈現出澄澈清透的淺褐色,顯著分外無辜。

好像是江趁說了多嚇人的話一般。

她結結巴巴說:“我們,我們這才剛和好呢。”

意思大概是,才剛和好就這樣,不太好吧。

江趁牽了牽唇,視線下移,在她捂著嘴巴的手背上輕輕啄了下,感受到她抖了一下後,抬眼看她紅得已經不行的臉頰,笑說:“那不更得補補。”

把這些年沒親的都補回來。

白茶被他說得頭暈乎乎的,有種奇異的眼睛都要睜不開的迷糊感

她伸手推他,江趁沒想繼續逗她,輕而易舉就被推開,直直坐倒在她**。

迎著白茶微愕的視線,他雙手撐在床麵上,整個上半身後傾,抬著頭仰視著她。

這個角度下,江趁下頜線條更加利落,眉眼微揚,薄唇輕輕往上勾著。

像是在引誘著她對她做些什麽似的。

白茶吞咽了下,步伐混亂地往後退了兩步,“我,我餓了。”

幾乎是落荒而逃,摔上臥室門快步走了出去。

就這麽把江趁一個人留在了她臥室。

出去之後覺著不對勁,但也沒勇氣再回去找他。

總覺著臥室裏有張床,不適合孤男寡女多待,即便是不做什麽都有說不清的曖昧感,讓人心慌。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餐,營養豐盛、擺盤精致。

剛才江趁進去應該是叫她吃飯的,怎麽就發展成那樣了。

想著,白茶臉又紅起來。

自顧自坐下,用手反正麵地去貼臉,想要降降溫。

本以為她出來,江趁很快就會跟著一塊兒出,結果白茶都在外邊一個人坐了好一會兒臥室那門都沒被人打開。

也不知道他是在幹嘛。

盤子裏的雞蛋已經被剝好,白茶把它戳在筷子上,放嘴邊咬了一口,邊吃邊想這個江趁怎麽還不出來。

等一個雞蛋快吃完的時候,裏麵終於傳來了動靜。

白茶腰杆兒瞬間挺得筆直,把最後一口雞蛋塞嘴裏拚命嚼。

然而江趁隻是打開臥室門,探了個上半身出來,隔著一條長過道問她:“戒指放哪兒了?”

白茶咽下雞蛋,“在床邊櫃子第一個抽屜裏。”

江趁再出來的時候,手指上勾著她那條剛摘下來的項鏈,銀白色的長鏈子,下麵墜著江趁那枚純黑素戒圈。

他站在白茶身後,伸手去撩她頭發。

這個動作還是讓她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江趁安撫一般揉了揉她發頂,撥開她遮住脖子的長發,露出了那顆類圓形疤痕。

他拇指在上麵輕點了一下,問她:“疼不疼?”

白茶笑,“早就不疼了啊,都多久了。”

江趁扯了扯唇。

當時,一定很疼。

她還那麽小。

“以後不會再讓你吃苦了。”江趁的聲音很低,認真起來帶著熨帖人心的安全感,一聽就不是在說哄人的漂亮話。

江趁也終於想明白,他這樣混的人,為什麽還能原諒她,放下臉麵過來找她。

大概是是因為,江趁心疼她大過自己,所以沒辦法怪她騙他。

他隻怪白茶不回頭看他,

明明他是那樣好哄的人。

而現在,又能和她在一起,已經是什麽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隻有她。

白茶知道他心疼自己,從以前在一起的時候她就能感受得到。

江趁看著混不正經,可白茶最清楚了,他的溫柔全藏在細節裏。

“江趁,”她回過頭,仰起臉看他,“我以後也會對你好的。”

再也不會騙他了。

江趁被她這句鄭重的話逗笑,弄得跟劫後餘生一樣。

他低下身,將項鏈繞到她脖子上,不太熟練地扣到最裏麵一環,戒指就完全暴露在她衣領外麵。

江趁說:“你對自己好點就成。”

白茶心口一酸,摸摸鎖骨窩的戒指,點了點頭。

吃完飯,江趁讓白茶去工作,自己收拾了一會兒洗了手過去敲她房門。

白茶以為是有什麽事情,跑出去給她開門,這回江趁沒有進來。

就站在房門口,倚著門框,伸手環著她的背將人擁進懷裏。

“下午要去上班。”他說。

白茶眨巴了下眼,“那你快回去休息一會兒吧。”

畢竟昨天照顧她這個醉鬼估計也沒睡好,今天又這麽早起來給她做飯。

“嗯。”

他應了一聲,可渾然沒有鬆開她的意思。

白茶疑惑地看他,“怎麽啦?”

江趁抵上她額頭,視線暗示性地下移,啞聲問:

“再給親一口行不行?”

“女朋友。”

作者有話說:

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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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和好了哈哈哈,評論發喜糖(小紅包)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