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口罩也行。

他想親親她。

在白茶以往應付渣男的經曆中,從來沒有親親這一項。

畢竟都是在異地的露水戀愛,他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分了幾乎沒有再見麵的機會,

所以白茶並不在意他們最後會察覺出這段感情的不對。

可對於和江趁,她更傾向於讓他認為,這是一段正常的戀愛。女朋友由愛他到不愛甚至難以忍受和他在一起的,自然而然地走向分手的過程。

白茶還比較想保全自己,能不背上渣女的名聲就盡量不背。

畢竟搞渣男把自己給搭進去是傻子行為。

白茶抬手抓住了江趁腰側衣服,將臉埋進了他懷裏,聲音甕聲甕氣的。

說:“不要,我害羞……”

她的腦袋甚至在他胸前拱了拱,江趁心口一陣癢,抬手捏了捏她脖子。

“和你男朋友,有什麽害羞的。”

話雖這樣說,江趁也沒有強迫她接受的意思。

女孩子臉皮薄,她膽子又小,再等等也行。

“吃飯沒。”江趁問。

白茶從他懷裏抬起臉,搖了搖頭。

他將剛才摘下來的棒球帽重新給她戴上,理了理她臉頰邊的碎發,“帶你出去吃。”

“下午再和你去好嘛,”白茶和他商量,“我現在還不餓,過會兒我有個室友要回來,她說要給我帶好吃的。”

看著江趁表情有些不滿,白茶又眨了眨眼,小聲說:“好不好嘛?”

江趁輕嗤一聲,抬手將她帽簷往下卡了一下,遮住了那雙眼睛。

她吃定了他受不了她撒嬌。

“行,”江趁說,“那就下午。”

白茶笑,眼睛彎彎的。

在江趁猝不及防間,抬手捧住了他的臉。

江趁喉結上下滾動。

她稍稍踮腳,埋在他脖子裏輕輕親了一口。

隔著口罩薄薄的一層無紡布,沒有肌膚的直接接觸,但還是讓江趁的呼吸停了一瞬。

她似乎是很不好意思,都不敢直視他眼睛。

緩緩將捧在他下頜處的手收回,剛離了一瞬便又被人扼住纖細的手腕扯了回去。

她手腕上戴了個粉色兔子發繩,應該是用了挺久,有些鬆。

襯得那截手腕更白,也更細瘦。

江趁將發繩勾住,從她腕上取了下來。

“沒收了。”他說。

白茶低頭去看,粉色的兔子發繩掛在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上,像她本人被拿捏了一樣的可憐。

“為什麽要沒收我東西!”她不滿。

江趁指了指剛被親過的脖子,笑得壞到了骨子裏。

“不知道是誰偷親我,”他將發繩套在了手腕上,道,“不給錢,那不得拿東西抵?”

白茶皺了皺鼻子,“那好吧……”

“怎麽,”江趁挑眉,逗她,“還不樂意了。”

“我哪兒敢不樂意呀。”

她陰陽怪氣的,江趁卻當她在撒嬌。

“這個給我,”江趁說,“給你買新的。”

說起來,江趁還沒見過她紮頭發,從第一次見麵到現在,一直都是披散著。

他想去撩她頭發,被白茶躲開,她將手裏拎的那件黑外套遞到江趁臂彎裏。

邊往後退邊朝他擺手,“我先回啦,下午見。”

白茶回去宿舍又學了會兒習,過了得有將兩個小時李頌才到。

李頌本來打算明天才回,但在家裏實在無聊,前幾天和朋友出去吃到有家店的甜品做得很好,來之前就買了一些帶回來給室友吃。

還從外邊給白茶買了份午飯。

將甜品往各個桌子上各放了一份,李頌把買的午飯遞給嗷嗷待哺的白茶。

“怎麽還在學,你該不會是早回校就為了學習吧?”

白茶笑,“那倒不是因為這個。”

是為了給江趁一個驚喜來著。

可這話就沒法和李頌說了,李頌和江趁本就認識,白茶總覺得,她和江趁這事兒最不能讓李頌知道。

要早知道她和江趁認識,白茶也根本不會追他。

不然她渣自己室友朋友這算怎麽回事。

“你還是想去珩大?”李頌問。

從一開始入學,白茶都在為保研到珩大努力,全宿舍都知道這事。

以白茶的成績,隻要不掛處分,基本上是穩的。

白茶點點頭,“還是珩大,借我根頭繩阿頌。”

“你之前那根頭繩呢?”

李頌對白茶那根頭繩印象極為深刻,她實在沒見過有哪個女生一根頭繩用一年的。

竟然也沒弄丟,就一直用著。

問她她就說懶得換,搞得宿舍都想集資給她買頭繩了。

白茶愣了一下,接過李頌遞過來的小黑皮筋把頭發束在腦後。

她隻有在宿舍吃東西的時候才會把頭發紮起來,隻鬆鬆紮著,發圈在棘突還要往下一點的位置,頭發會遮擋住脖子的一部分。

“搞丟了,”白茶笑說,“終於能換新的了。”

“行,我出去一趟。”李頌說。

洛清辭讓她給江趁帶了個什麽配件,趁著他現在還在假期,給他送過去。

江趁接到電話的時候還以為是白茶,結果不是。

那個沒良心的,說下午出去中間就一點兒都沒搭理他,跟他這個男朋友根本不存在似的。

下了樓,李頌在門口等著。

估計白茶說的那個給她帶好吃的那室友就是她,不然,他中午就把她帶出去了。

李頌把東西交給江趁,本來想直接就走。

結果江趁伸手挽了下袖口,露出了他手腕上那根粉兔子發繩。

就他這個張揚程度,李頌想看不見都難。

李頌:“什麽東西這是?連你都脫單了?”

江趁垂眼轉了圈手腕,“啊”了聲,“女朋友給的。”

李頌:“……”

“你戴這東西不勒得慌麽?”

而且,還是粉紅色,小兔子的。

他一大老爺們,還是個身高187的男的,手腕上帶這麽個玩意……

江趁笑,“這你就不懂了,女朋友給的,怎麽會勒。”

李頌無語,母單談個戀愛就是這麽稀奇,一手繩都能裝。

“你女朋友難道沒聽說過你的爛名聲?”李頌嘲諷,“要是聽說過還能和你在一起,那你可得對人家好點。”

“聽說過,”江趁勾著唇,“相信我。”

經曆了上午那一出,江趁回來就找人處理了之前網上傳的那些渣男貼,刪了個徹底。

李頌:“……”

“你噴香水了?”

他身上有股非常淡的香水味,偏向於荔枝味。與其說是噴了香水,更像是和什麽人親密接觸後沾染上的。

奇怪的是,李頌總感覺這味道熟悉得很,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聞過。

江趁拎起衣領聞了聞,“哦,女朋友身上的。”

估計是抱她的時候沾上的。

就這抬手的一瞬間,李頌又看見他手腕上的發繩,腦子裏猛地一個激靈,這和白茶丟了的那個簡直一模一樣。

但白茶說她發繩確實是弄丟了,李頌沒多想。

況且,同樣是母胎單身,她剛和暗戀對象BE,江趁卻成功脫單,她對江趁炫女朋友隻想快逃。

唯恐跑晚了又被他炫一嘴狗糧。

“啊行行行,”李頌說,“東西送到了,我回了。”

回到宿舍,幾乎是一打開門李頌就覺著不對勁了。

她終於想起來江趁身上那股荔枝香水味熟悉在哪裏。

和她現在在宿舍聞到的一個樣,分明就和白茶身上是同一種香味。

腦海中又閃過江趁手上的小兔子發繩,李頌狐疑地看了眼趴在桌前學習的白茶,突然便懂了些什麽。

之前她在酒吧喝醉那次,就是江趁他們把她和白茶送回學校的。

那時候白茶說,從前和江趁洛清辭他們接觸過,認識。

這麽一想的話,他們倆也不是沒可能。

但白茶沒提這事,李頌也就沒問。

白茶學到下午才和江趁打了個電話。

她特意挑了家離學校有段距離的商場,江趁像是得了什麽肌膚饑渴症,全程手就沒鬆開過她的。

直到吃飯的時候,白茶甩了甩手,江趁才放開她。

是家火鍋店,價格合適,而且在網上評價很好。

這會兒正是飯點,人不算少。

江趁吃辣,白茶不吃,兩人點了個鴛鴦鍋。

以前無論是和室友還是和其他朋友吃火鍋或是烤肉之類的,白茶都是服務大家的那個。

可這次和江趁在一塊,他將她愛吃的食材放在一邊,逐一給她下進番茄鍋裏。

煮熟後給她夾到她麵前的小碗裏。

白茶一頓飯幾乎隻用從自己碗裏夾東西。

也看得出來,江趁做這些並不熟練,肉熟沒熟他都得拿公筷戳戳看看。

可他還是什麽都沒讓她做。

就好像,他在學著怎麽做個合格的好男朋友。

白茶有那麽一瞬間在想,要是他不是個渣男就好了。

這念頭一出幾乎是嚇了她一跳,心中默念了好幾遍不忘初心牢記使命告誡自己。

吃過飯,時間也還早。

江趁買了兩張電影票,說要去看電影。

其實白茶覺著看電影沒什麽意思,可江趁似乎對這事還挺熱衷。

“不是說情侶約會都去看電影?”江趁揚眉看著她,“怎麽,和別人去多了,提不起興趣了。”

白茶:“……”

本來是要說“和他們去怎麽能和你比”這一類的話,可她實在忍不住。

嗆道:“那你和前女友去了這麽多次,怎麽還不膩呢?”

江趁拉住她,俯身捏她臉,“不是說過了,沒前女友。”

江趁還是第一回 和女的一塊看電影,受不起這冤枉。

白茶眯著眼睛笑,露出兩個甜甜的小梨渦,“知道啦。”

知道個屁,渣男套路深!

她這笑,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江趁蹙眉,“沒騙你。”

“我相信你啊!”白茶將手放到他掌心,輕輕握住。

“我最相信你了。”

說著,白茶晃了晃他胳膊,正想說點土味情話,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喚。

“小白?”

語調遲疑,像是不敢確定是她。

白茶身子一僵,頭皮整個發麻。

轉頭一看,是陳筠心和一瘸一拐的王楊。

白茶指尖顫了顫,在身體應激反應下,猛地甩開了江趁的手。

作者有話說:

李頌:“戴這玩意兒不勒手?”

江趁:“女朋友給的,怎麽會勒。”

予予挑了一下發繩邊,明知故問:“那你手腕怎麽紅了一圈???”

江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