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章這話也不無道理,在場的這些丹氣修煉者,來城主府無外就兩件事,一是承接城主府發布的獵殺靈妖任務,去妖寧山獵殺任務中指定的靈妖,成功之後可以獲得城主府的獎勵。

至於丹氣修為認證,則是一些低階修煉者想要獲得城主府的承認來進行認證的一種手段,有了城主府的修為認證,那加入一些宗門或者勢力就會變得簡單許多。

當然,城主府還有一些其他的任務或者業務,但一般丹氣修煉者來到這裏,最多的便是薛章口中的兩項,所以此時他見得沈非竟然搞得如此神秘,便是忍不住出言相嘲。

聽到薛章這話,元白眉頭一皺,正要開口,沈非卻抬手阻止了他,而後轉過身子,朝著薛章說道:“哦,你這話好像是很看不起城主府的任務啊,不如咱們來玩個遊戲怎麽樣?”

“遊戲?什麽遊戲?”

看到沈非微笑的麵容,薛章不由得心頭一跳。當初在落月拍賣場的那個“遊戲”還讓他心有餘悸,一不小心就被沈非玩出去二十五萬金幣,所以薛章現在心頭自然是有些謹慎。

不過薛章轉念便是意識到沈非先前的那話,忙又對著元白解釋道:“元白兄,我可沒有半點看不起城主府任務的意思,你別聽這小子瞎說。”

元白臉色一沉,說道:“什麽這小子那小子,他是我兄弟沈非,你說話客氣點。”

薛章臉色一僵,卻不敢和元白強項,忙道:“是,是,沈非,沈非!”

不過一旁的沈非卻並沒有意地薛章言語上的無禮,自顧又是說道:“怎麽樣?地陰宗的二師兄,敢不敢跟我玩這個遊戲啊?”

薛章呐呐地不敢開口,而他身後的薛常卻是陰陰地說道:“小子,別耍花樣,想要玩什麽遊戲,我地陰宗都奉陪到底。”

薛常是地陰宗的大長老,倒是沒有薛章那麽多的顧忌。而且以他的實力,元白雖然身份尊貴,在丹氣修為上卻和他不在一個檔次上,加之他對沈非也是無比的厭惡,所以說出來的話,倒也符合地陰宗的身份。

有著薛常撐腰,薛章不由得又是硬氣了起來,挺了挺胸膛,說道:“是啊,我地陰宗豈會怕你這個殘廢?說吧,什麽遊戲?我薛章陪你玩。”

聞言元白又要出口嗬斥,沈非卻是伸手擺了擺,敲磚釘腳地說道:“地陰宗的二師兄,說話可要算話。”

見得沈非臉上有些異樣的笑容,薛章沒來由地有些發毛,一旁的薛常眉頭一皺,喝道:“這小子不過六重丹氣勁而已,你在怕什麽?”

當此情形,薛章已經是騎虎難下,而且現在又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地陰宗的麵子可不能再丟了,當下硬著頭皮說道:“當然,咱們地陰宗弟子,說一不二。”

“好!”

沈非右拳一握,讚了一句,而後說道:“你猜得沒錯,我這次來城主府,確實是要接一個任務,我想要跟你玩的遊戲,就是我接什麽任務,你薛章便接什麽任務,你敢不敢玩?”

聽到這話,薛章不由大大鬆了口氣,在他心中,沈非所謂的接任務,不外就是獵殺靈妖,而六重丹氣勁都敢獵殺的靈妖,他這個七重丹氣勁巔峰的地陰宗二師兄還不敢接嗎?

而四周的圍觀眾人見沈非說出這話,都是有些愕然,本來他們是想看一出好戲的,可是這好戲卻是如此的平淡,獵殺靈妖這種任務,確實是太過常見了。

“好,我跟你玩!”薛章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口中也是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沈非的激將。不過他沒有發現的是,沈非在他答應這個遊戲之後,眼眸深處卻是掠過一抹淡淡的冷笑。

沈非身旁的元白也是有些疑惑,這個遊戲,似乎並難不倒薛章啊,以他對沈非的了解,這個獨臂少年可不是如此膚淺之人啊。

不過元白心中念頭剛剛落下,沈非已是接口道:“好,果然不愧是地陰宗的二師兄,有氣魄,跟我來罷。”

沈非說完,便不再理會薛章,朝著身旁的藍冰和二虎點了點頭,自顧朝著一個方向走去。早在進入這座大廳之初,沈非便已經打量過這大廳的格局了,此時他行進的方向,正是這座大廳的東北方向,而那個方向,空無一人。

見得沈非緩步而行的方向,元白臉上卻是露出一抹極度古怪的神色,心中隱隱有個極其大膽的猜測。隨著沈非離東北方向的那扇小門越來越近,元白心中的猜測便是越來越篤定。

相對於元白的驚愕,跟在沈非身後的薛章和薛常魯山三人,臉色就變得有些蒼白了。他們也和元白一樣,從沈非三人行進的方向有了一些模糊的猜測,想到心中的某個可能,薛章臉上已經不是蒼白,而是一臉的死灰。

沈非臉上噙著淡淡的微笑,在一眾大廳圍觀之人或驚或異的神色之中,終於是走到了大廳東北方向的一扇小門之前,在這扇小門頂上,有著一塊暗紅色的牌子,牌子上寫著五個大字:屠魔軍報名處!

不錯,沈非的目標,正是屠魔軍報名處。

由於屠魔軍中,相對來說大部分都是皇室所培養的軍隊士兵,還有很多死囚亡命之徒,但像這樣直接來城主府報名參加屠魔軍的卻甚為少見。

這也是為何這屠魔軍報名處如此冷清的原因了,而看到沈非停在了這屠魔軍報名處的小門之前,身後薛章終於是意識到,這個“遊戲”,似乎玩得有點大了,大到需要以自己的性命為賭注的地步。

屠魔軍所蘊含的意義,身為地陰宗的二師兄,他如何不知道其中的凶險性?與丹魔戰鬥,那說是九死一生都算是輕的了。

薛章從小到大,自然是聽說過屠魔軍的殘酷,在他的思想之中,卻是從來沒有過要參加屠魔軍的念頭,哪怕他的實力,已經算是地陰宗年輕一輩之中數一數二的了。

作為地陰宗的二師兄,薛章平日在宗內作威作福,除了那修為高出他甚多的大師兄,薛章可算是地陰宗年輕一輩一人之下,數百人之上,這種愜意的生活,他又怎麽可能加入屠魔軍去送死呢?

可是此時的薛章,就算是心中再後悔,在這所有人注視之下,而且元白和城主府的莫倫都是見證,剛剛是他親口答應沈非要玩這個遊戲的,如果現在反悔的話,恐怕對整個地陰宗的名聲都會產生極大的影響。

至於薛章身後的魯山,這個時候不由得暗自慶幸,如果沈非之前激將的是他的話,恐怕他也會迫於壓力答應玩這個遊戲的,但是這個遊戲簡直就是死亡遊戲啊,加入屠魔軍,怎麽能用“玩”這個字來形容呢?

在這一刻,沈非在魯山的心中,無疑是被劃為了極度陰險毒辣之人,與這個看似人畜無害的獨臂少年打交道,可得萬分小心,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被他陰了,如果不相信的話,眼前的薛章就是最好的例子。

此時的元白也已經明白了沈非的打算,在心中暗讚其心狠的同時,也有些疑惑,這沈非是因為薛章所激臨時做出的這個決定呢,還是早有這個打算趁機陰上薛章一把?

這兩個猜測,元白比較傾向於後者,畢竟沈非來城主府之初,估計也不可能猜到會在這裏遇到薛章吧?

相對於眾人的驚愕之態,沈非卻是一臉的平靜,臉上還是之前那抹淡淡的笑容,轉頭說道:“怎麽樣?這個遊戲還好玩吧?請罷,地陰宗薛章二師兄。”

淡淡地話語傳入薛章耳中,讓得他的臉色變得更加精彩了,但此時隻能是後悔無路,當下冷哼一聲,說道:“哼,不就是加入屠魔軍嗎?誰怕誰啊!”

薛章雖然口氣異常強硬,但那臉色卻是出賣了他,相對於沈非的雲淡風輕,薛章一臉咬牙切齒的樣子明顯是異常勉強,這話說出,讓得周圍眾人的眼中,都是充滿了怪異。

沈非不再多說,薛章玩不玩這個遊戲,他都是要參加屠魔軍的,隻是對地陰宗他絕無好感,趁此機會下個套,倒是喜聞樂見之事。隻是他沒有想到這薛章當初在落月拍賣場吃了一次虧,竟然還會吃第二次而已。

輕輕推門而入,沈非帶著藍冰和二虎施施然走進小門之中,身後的元白見狀,好奇心已被深深勾起,當下也是踏步跟入。

見得幾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小門之後,薛章一張臉不由得垮了下來,側頭焦急問道:“二叔,現在怎麽辦?”

薛常的臉色此時也是異常難看,之前他和薛章一樣,以為沈非不過是要接一個獵殺靈妖的任務,卻萬萬沒有想到這靈妖搖身一變,竟然變成了丹魔。加入屠魔軍可和獵殺靈妖大不一樣,丹魔對人類的仇視,遠不是普通靈妖可比啊。

這時聽得薛章問出聲來,薛常也隻能是恨恨地朝沈非消失的背影瞪了一眼,沉聲道:“還能怎麽辦?現在你還有別的退路嗎?”

聽得薛常的話,薛章差點沒哭出來,那可是屠魔軍啊,傳說中加入之後十不回一的恐怖所在啊,薛章年紀輕輕,可還不想死。

不過正如薛常所說,薛章已經沒有了退路,這麽多人看著,出爾反爾的話,地陰宗可就給長寧宗比下去了,而且此事還有城主府的元白和莫倫做公證,想抵賴也得掂量掂量。

薛常沉吟了片刻,突然再次說道:“你也不用擔心,我回去之後一定上稟宗主,我想以宗主的麵子,給屠魔軍高層打個招呼的話,應該可以將你和那位分在同一個區域。”

聞言薛章不由得眼前一亮,喜道:“二叔,你是說……”

薛常不待他說完,便是緩緩點了點頭,薛章眼中的喜色不由更加濃鬱,朝著沈非消失的方向,恨恨地想道:小子,想陰我,等著瞧吧,這次一定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