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沈非,你終於肯從長寧宗出來了?”

薛章眼中閃爍著怨毒的光芒,自從當初拍賣場事件之後,沈非不是去了妖寧山,便是呆在長寧宗內努力修煉,確實沒有怎麽在外出現,這讓薛章想找他報仇都不可得。

不過沈非對於薛章這意有所指的話並沒有怎麽在意,淡淡的目光在這個家夥右手之上掃一眼,笑道:“恭喜啊,手上的傷這麽快就好了。”

“噗!”

聽到沈非這促狹之言,一旁的藍冰終於是沒有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比起沈非這話,剛才薛章赤-裸裸的挑釁之言簡直是弱爆了,這有事實有根據的嘲諷,讓得薛章本來還有些笑容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陰沉。

在落月拍賣場中被沈非噬魔槍壓斷右手手指,實是薛章生平奇恥大辱,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時沈非又拿此事出來譏諷,隻一句話,就讓這個地陰宗二師兄的胸膛如欲爆裂開來一般。

“小子,身在寧城之中,可不要太狂妄了。”正當藍冰笑意不斷的時候,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卻是突然從薛章身後傳了過來。

這微帶冷意的陰沉聲音讓得沈非心頭一凜,而後將目光轉向了薛章身後的地陰宗大長老薛章。

“竟然是九重小丹境!”

以沈非的靈魂力量,已經可以模糊地感應到薛常的丹氣修為,那定然是一尊不亞於長寧宗大長老袁成的強者。

九重小丹境,在這寧城地界上已經可以橫著走了,能強過這種實力的,也隻有三大宗門或者城主府的首腦人物了。

而薛常這話中的威脅之意顯露無疑,在這種九重小丹境的強者麵前,沈非他們三人的實力無疑很有些不夠看。

不過沈非也並沒有被薛常這話嚇到,依然臉帶微笑地說道:“這裏是城主府,可不是落月拍賣場,難不成你們想要在這裏動手?”

沈非相當清楚眼前的形勢,地陰宗敢在落月拍賣場對他動手,那是因為落月拍場在這寧城地界,乃是由落月穀掌管。雙方實力相差不多,延伸到兩者的上遊勢力,落月門和歸陰宗在帝都也是勢均力敵,所以相互之間也沒有多大的顧忌。

但是城主府就不一樣了,無論是在寧城,還是在整個武月帝國,城主府代表的都是皇室。而皇室絕對是武月帝國最為強橫的霸主,因此沈非料定這些地陰宗的家夥,一定不敢在這裏動手,那可是對城主府乃至皇室的挑釁,地陰宗再囂張,恐怕也不敢去挑釁皇室吧。

“你……”

受沈非這一激,薛章差點又是把持不住,不過剛剛說得一個字,一道爽朗的聲音卻是突然從側後方傳來道:“哈哈,什麽事這麽熱鬧啊?”

這又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讓得沈非倏然轉頭,果然,在妖寧山邂逅的元白正施施然朝他走來,而在元白的身後,與沈非有過幾麵之緣的城主府低級魂醫師莫倫緊跟而上。

“看,是城主府的元白少主。”

“嘿嘿,元白少主來了,地陰宗和長寧宗想必鬧不起來了吧?”

“當然,你當這城主府是擺設嗎?誰敢當著元白少主的麵鬧事?”

“……”

元白一現身,四周便是起了一陣竊竊私語之聲,而剛才一些準備看沈非他們笑話的人,不由得一陣失望。誠如他們所說,這元白既然出現了,想必寧城沒有任何人敢再在這裏鬧事。

不過接下來的一幕可就讓這些圍觀之人大跌眼鏡了,隻見元白幾步跨上,直接是和沈非來了一個擁抱,兩人似乎是多年不見的老友一般,相互之間的神情,也是頗為欣喜。

“沈非兄弟,這一個多月,怎麽都不來找我啊,可想死我了。”元白對沈非的救命之恩一直銘記在心,當初從妖寧山分開之後,由於急於回報丹魔出現之事,他就先回城主府了。

而這一個多月來沈非一直呆在長寧宗修煉,甚少出門,所以這一次相見,還是他們從妖寧山分開之後的第一次見麵。

不過兩人意氣相投,一個多月不見,那份友情卻是沒有消散,而見得元白熱情至此,沈非也深感沒有交錯這個朋友。

相對於沈非來說,一旁薛章三人的臉色卻是有些陰沉了,本來以為靠著地陰宗大長老薛常的鎮懾,今天一定會將之前在落月拍場丟的麵子找回來,卻不料這個沈非不知走了什麽狗-屎運,竟然結識了城主府的少主。

“媽-的,這小子運氣怎麽這麽好?”

薛章在心裏暗罵了一句,隻能是將這一切歸結為運氣,他可是深知這個城主府的少主眼光是何等之高,寧城各大家族勢力的天才想盡辦法想要結交元白,都是無功而返,就算是地陰宗的大師兄,這元白也半點沒放在心上。

薛章實在想不通,以元白這樣的身份,怎麽會對沈非這個不過六重丹氣勁的殘廢如此看重?而且看兩人相談甚歡的情形,薛章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二人乃是萍水相逢淡淡之交。

“難道是因為烈雲宮?”薛章這一想就想多了,不過很快他就將這個想法否定了,沈非乃是烈雲宮下放而來的“廢物”,這種身份,可不會值得城主府的少主大力結交。

“沈非兄弟,是有什麽麻煩嗎?要不要我幫你解決一下?”

元白和沈非交談了幾句,忽然側頭掃了掃地陰宗三人,而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得旁觀眾人都是臉現驚愕。看來這元白對沈非還真是不太一般啊,這樣的話說出來,可是過命的交情了。

元白這話更是讓薛章嚇了一跳,無論他怎麽囂張,也還沒有到敢不將城主府少主放在眼裏的地步,聞言連忙堆出幾分勉強的笑容,說道:“元白兄你誤會了,我隻是和長寧宗的幾位……敘敘舊,嗯,敘敘舊。”

對於薛章的話,元白不置可否,而是轉頭問道:“沈非兄弟,真是這樣嗎?”

沈非雖然知道憑著城主府的實力可以力壓地陰宗,但這種依靠他人幫助占得上風的感覺卻不為他所喜,而且元白已經給他掙回了麵子,所以沈非也不為已甚,笑著說道:“是啊,我跟這位地陰宗的二師兄也算是老熟人了,在這裏見到,可不是敘敘舊麽?”

聽到“老熟人”三字,薛章臉色又是變得極為精彩,一旁的藍冰差點沒忍住笑,以他們和薛章的關係,自然是遠遠沒有達到老熟人的地步,沈非說這話,無非又在揶揄當天在落月拍賣場的事而已。

對於那天的事,元白也有所耳聞,當然是第一時間就聽懂了沈非話中之意,當下開口笑道:“沒事就好,這裏是城主府的地方,我想也沒誰有那麽大的膽子敢在這裏鬧事。”

元白說著這話,目光不住在地陰宗三人身上瞟來瞟去,言下之意,就是說如果今天誰敢在這裏鬧事,城主府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將薛章三人鎮住,元白便不再理會,自顧朝著身後一指,說道:“這位是莫倫先生,想必你們已經認識了吧?”

對於這位低級魂醫師,沈非也不敢怠慢,朝著莫倫微笑道:“我還沒有感謝莫倫先生對二虎的相救之恩呢,來,二虎,見過莫倫先生。”

聞言二虎連忙跨上一步,朝著莫倫躬身行了一禮,口中說道:“二虎謝過莫倫先生救命之恩。”

當初二虎從妖寧山出來,中了嗜血鼠毒後命懸一線,莫倫雖然並沒有當場將二虎的鼠毒解去,但那延命的三天卻是極其重要,所以說莫倫對二虎有救命之恩,也並非是客氣之言。

而此時莫倫的心中,在感應到二虎的氣息之後,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當初三天時間到了之後,二虎並沒有身死,為此李木還再一次請他過去瞧過,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嗜血鼠毒變異。

這種億中無一的靈妖之毒變異,讓莫倫也感到束手無策,而且那鼠毒毒性極強,已經開始侵蝕二虎的大腦,這才有了時常發狂的事情發生。

但這連莫倫都沒有絲毫辦法的靈妖之毒變異,卻被人控製住了,當時在落月拍賣場,莫倫見到二虎的時候就大吃了一驚,而現在再次麵對麵地感應著二虎的氣息,莫倫心中的驚駭無疑更是增加數倍。

莫倫沒有說話,直接是跨前一步,伸手抓起二虎的右腕,一絲炎力便是透入了二虎的體內,而過得片刻,這個城主府低級魂醫師的臉色,突然變得極其古怪。

沈非對莫倫的舉動沒有絲毫意外,魂醫師對一些疑難雜症的癡迷他早有耳聞,像二虎這樣靈妖之毒變異,實是億中無一的特例,莫倫見到,當然是手指發癢了,何況這連後者自己都沒有辦法控製的變異之毒,更是讓他心如貓抓一般。

“奇怪!奇怪!”

片刻之後,莫倫緩緩放下了二虎的手腕,臉上露出一抹極度古怪的神色,口中低聲喃喃了兩個字,卻是不再言語了,也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麽。

對於莫倫的這種情況,元白似乎也深為了解,當下笑道:“莫倫先生就是這樣,咱們不必管他,沈非兄弟,你這次來城主府,應該不是專程來看我的吧?”

雖然元白很是期待沈非就是專程來看他的,但以他對沈非的了解,卻是知道這絕不可能,所以在問出這話的時候,心中也是有些疑惑。

聞言沈非側頭瞥了薛章三人一眼,說道:“元白兄,咱們邊走邊說。”

見得沈非幾人轉身便走,身後的薛章卻是冷笑道:“切,還遮遮掩掩的,不就是接取獵殺靈妖的任務嗎?要不然就是丹氣認證,有什麽見不得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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