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那發出聲音的人影消失,已經過去了好久,而位於紅光空間內的沈非靈魂,卻是呆呆地盯著那身影消失的地方,久久不發一言。

“那真的是母親?”

從剛才那個聲音的自稱,似乎那人正是自己的母親。沈非緩緩平複下心神,心頭念轉,當即想到母親既然能在這空間之內發出聲音,那自然是和手臂吊墜有關,看來這個自小掛於胸前的吊墜,內裏也隱藏著一些極為隱秘之事啊。

天殘魔訣,母親留言。

這兩大詭異的事情讓得沈非明白,這個手臂形的吊墜,一定是個極為關鍵之物,可是現在,剛剛突破到一重丹氣勁的他,卻還沒有能力去解開這些秘密,現在他能做的,隻有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

終於是收懾回心神,沈非凝目看去,卻是發現那天殘魔訣總綱之後,又是出現了一段密密麻麻的小字,開頭三個大字尤為清楚。

“右臂篇?”

低低地喃喃了一句那三個字,沈非直接便是朝著這右臂篇的內容看去,待得閱讀完畢這新出現的右臂篇,心中不由得滿是震驚。

大陸之上,以修煉丹氣為主,而作為人類,**力量卻是唯一的弱項,相比起靈妖或者丹魔來說,人類的**力量是最弱的。

眼前的這篇天殘魔訣右臂篇,卻是一門強化**的法訣,雖然隻有右臂**力量的修煉之法,但對於僅剩一條右臂的沈非來說,無異於量身訂做。

右臂篇所說,正是如何打通右臂之上的經脈,讓得整個右臂吸收天地能量的速度更快,而經脈通暢之後,右臂所能儲存的能量便越多,與敵對戰之時,爆發出來的力量就越大。

天殘魔訣本來就是讓血肉皮膚吸收天地能量為已用,和一般的丹氣修煉之法大有不同,所以看到這右臂篇時,沈非雖然震驚,但卻是喜多過驚。

“天殘魔訣之右臂篇,實力突破到一重凡體境可修煉,每一重可打通三條經脈,右臂大成,威可劈山!”

右臂篇的最後,寫著這樣的一段話。

沈非知道,人體經脈無數,魂醫師的開經手段,也隻不過是開通人體更多的經脈,讓得修煉之人吸收天地能量的速度更快。而現在這天殘魔訣,卻是說在每一重境界都可以打通三條經脈,這倒是和魂醫師的開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隻不過……

“凡體境?”

這三個字讓沈非有些疑惑,因為他所接觸的修煉方式,都是丹氣修煉,其等階分為丹氣勁、小丹境、大丹境三大境界,每一個境界分為十重,據沈非感覺,現在的自己應該是處於一重丹氣境的地步,可是這凡體境又是什麽東西?

“管他呢?先試試打通右臂經脈再說!”

那些沒用的名詞,沈非隻一瞬便將之拋於腦後,他現在感興趣的,是打通這三條右臂經脈之後,右臂的力量到底能夠達到一個什麽程度。

一夜無話,東方微明。

沈非來到長寧宗的第一夜,就在修煉之中悄然結束了,經過一夜的修煉,成果無疑也是喜人的。

右臂之上的三條經脈,已經被他盡數打通,而明顯感覺到右臂變化的沈非,心中滿是驚喜,這詭異的天殘魔訣,果然沒有讓得自己失望啊。

睜開雙眼,沈非眼眸深處隱隱有著一抹血紅色光芒閃過,不過這一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輕輕撫了撫胸前的手臂吊墜,經過了昨天晚上的變故,這個手臂吊墜又有了更深一層的意義,在那裏,有著母親的消息。

“沈非師兄,起來了嗎?”

正在沈非撫著吊墜沉思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從房間之外傳來,然後便聽見敲門的聲音,沈非從床上一躍而起,拉開房門,見得門外正是小胖子師弟二虎。

“二虎,早啊!”

對這個憨厚的二虎,沈非印象不錯,加之心情舒暢,所以臉帶笑容地打了一個招呼。而二虎卻是摸了摸腦袋,說道:“沈非師兄,三長老吩咐了,叫我帶你直接去武較場,現在諸位師兄們都在那邊晨練呢。”

沈非想起昨天李木的話,點了點頭,輕輕拉上房門,便跟在二虎身後出院而去。一路上二虎不停給沈非介紹長寧宗內的情況,倒是讓後者對這個宗門有了一些粗淺的了解。

長寧宗雖然宗門實力頗比不上烈雲宮,但宗內麵積卻是相差無已,或許也是寧城的地價無法和帝都月城相比,總之沈非跟在二虎身後,直走了好久,前方才出現一片空闊的廣場,想來便是李木和二虎口中的武較場了。

“嘿!哈!哼!”

偌大的武較場上,有著數百名長寧宗的年輕弟子正在打熬著身體,這種情況,沈非曾經在烈雲宮內也見過。

大陸之上的人類,主修丹氣,但也絕不會放棄對自身**力量的修煉,而**的修煉,當然是越早越好,所以這些年輕的弟子們,每天總有一兩個時辰是用來打熬**力量的,就比如現在的長寧宗武較場。

“沈非,二虎,你們來啦!”

在沈非二人剛剛踏進武較場的時候,三長老李木已是快步走來,聽到他的招呼,沈非也是恭聲應了。剛才在來的路上,二虎已經介紹過這位三長老李木,在宗內正是負責年輕一輩的修煉監督,現在在武較場上見到,也不算是意外。

“好了,大家停一下!”

李木和沈非打過招呼,便是拍了拍雙掌,高聲喝道。聽得李木的喝聲,廣場之上的數百人便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而當他們看到李木身旁的沈非時,眼中都是掠過一絲恍然。

對於這些或飽含興趣,或滿臉鄙夷的年輕弟子,李木並沒有多在意,自顧說道:“這位是烈雲宮來的沈非,以後大家就是同門師兄弟,相互之間要互助互**!”

李木的話音落下,沈非便是接口朗聲道:“初來乍到,還請各位師兄多多關照!”

一年的低穀生涯,實是將沈非的性情打磨得異常低調,要是一年前的沈非,就算是人在屋簷下,也絕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而聽到沈非這話,李木也是緩緩點頭,這個烈雲宮下放來的小子,看來還是懂得進退的嘛。

不過沈非的低調,卻並不能獲得長寧宗所有人的認同,在他話音剛落時,一個有些不合適宜的聲音便是冷笑道:“沈非師弟,不如先說說你為什麽會被烈雲宮趕出來吧?咱們長寧宗,可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的。”

這話可算是戳中沈非的痛楚了,被烈雲宮趕出來,這事已經在長寧宗傳得沸沸揚揚,可以說沈非雖然人沒到,但他的事情,這些長寧宗的年輕一輩已是知道得很是清楚,這時被直接提出來,擺明了是要給沈非一個下馬威啊。

見得沈非臉色微變,一旁的二虎頓時大聲道:“袁安師兄,你怎麽……”

不過二虎剛剛說得幾個字,便是被那個聲音打斷道:“二虎,這裏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我是在問這位……沈非師弟呢。”

這一次話音落下,沈非終於是看清楚了這個說話之人,位於這些年輕弟子最前麵的修長少年,正是二虎口中的袁安師兄,看其臉上淡淡的鄙夷和冷笑,沈非便是知道這家夥肯定已經預謀好久了。

看來二虎在宗門的地位確實不怎麽樣,被袁安這樣一吼,頓時脹紅了臉不敢再吭聲,而沈非卻是異常平靜地接口道:“修為下降,殘廢,這兩個原因,袁安師兄還滿意嗎?”

見得沈非麵無表情地說出這對常人來說異常難堪的原因,一旁的李木倒是又高看了這個少年幾分。李木卻是不知一年的時間,讓沈非已經看透了人情冷暖,那種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聞言袁安也是愣了一下,不過旋即冷笑更甚,說道:“嘖嘖嘖,曾經的烈雲宮第一天才,竟然落到如此田地,真是可悲可歎啊!”

沈非正欲開口,卻聽得一個女聲沉聲道:“袁安,以後大家都是師兄弟,你就少說兩句。”

沈非一愣,抬頭看去,見得是一個站在眾年輕弟子前方的妙齡少女,此女一身綠裙,身子欣長,容貌算不上絕美,但輕輕蹙起的眉頭,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見沈非疑惑,二虎湊上來輕聲道:“這是大師姐藍冰,在宗門之內,也隻有她才能壓袁安師兄一頭了。”

沈非點了點頭,卻見那袁安早就變了一副笑臉說道:“既然藍冰師姐都開口了,那我就少說幾句。”說完這話,轉過頭一臉驚歎地盯著沈非說道:“早就聽說沈非師弟的女人緣頗為不錯,不知為什麽這次來長寧宗,那烈雲宮主之女沒有跟著你來啊?”

驟然而來的話語,讓得沈非一直平靜的臉色瞬間變得異常陰沉,如果說烈雲宮唐寧等人對他的羞辱打壓他都可以視而不見的話,那唯一能讓他憤怒的,便是上官玉的背叛了,這個袁安,還真是讓人討厭啊。

袁安估計也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此時說出這話,見得沈非臉色大變,不由得心頭一陣大爽,而他身旁一人立即附和道:“袁安師兄想多了,以烈雲宮主之尊,又怎麽可能讓女兒跟著這樣一個修為盡失的殘廢?”

“你們夠了!”

聽得兩人一唱一和,那藍冰終於是嬌叱一聲,而袁安卻好似並不怕她,眼珠一轉,笑道:“沈非師弟的女人緣,果然非同一般啊。”

袁安這一下可是將藍冰也包括進去了,氣得後者頓了頓腳,再也不說話了,心想要是再為沈非出頭的話,可不就坐實了袁安這話嗎?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自己看上這殘廢小子呢?

“嗬嗬,長寧宗的人,都是如此沒有教養嗎?”

而正在袁安得意洋洋之際,一道有些冰冷的聲音卻是突然傳來,等得他轉頭看時,見得正是被自己等人羞辱的廢人沈非。

這一道聲音,讓得整個長寧宗武較場上,瞬間變得鴉雀無聲,這個初來乍到的廢物小子,膽子還真是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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