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此時的臉色,無疑是變得異常陰沉,他可以想像自己的形象,那根根豎起的頭發,和滿手的碎片酒水,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而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唐寧卻是有些渾渾噩噩。從自己的攻擊被沈非化解於無形,再到沈非的攻擊自己毫無防備,這些,都是讓唐寧鬱悶欲狂的原因。

相對於這些幸災樂禍的旁觀之人,不遠處烈雲宮上官烈和唐勝的臉色,自然也是和唐寧一樣陰沉無比。

他們滿擬以唐寧敬酒為名,先給沈非來個下馬威,卻不料最後吃虧丟人的,竟然是七重小丹境的唐寧。而這一切的發生,上官烈和唐勝竟然也是絲毫不知緣由。

實在是沈非這一記雷雲彈指太過隱晦,兩人又相隔得如此之近,或許連唐寧眼中,都沒有看到那一閃即逝的銀色光芒,便著了道兒。

手中握著碎片酒水,唐寧縮手也不是不縮手也不是,但片刻之後,這個心高氣傲的當今烈雲宮第一天才,還是受不了周圍之人戲謔的目光,一縷濃鬱的黃色丹氣,便是從其握著碎片的右手之上繚繞。

“嘿嘿,唐寧,這裏可不是你們烈雲宮,敢在這裏出手,就不怕女皇陛下將你趕出星月殿嗎?”沈非臉上帶著一絲極度的戲謔,說出來的話,讓得唐寧心頭大震。

剛才他實是被沈非那一手衝昏了頭腦,竟然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是在武月女皇的壽辰之上。要是他真的先行出手的話,恐怕今天的烈雲宮,都得鬧個灰頭土臉了。

想到這裏,唐寧心中油然而生一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憋悶感覺,看來今天這一個悶虧,自己是吃定了。

不過唐寧恨恨抬眼在沈非和藍清風身上掃過之時。卻是突然開口冷笑道:“哼,等下便是獻禮大會,我倒要看看。你一個小小的長寧宗,能拿出什麽像樣的禮物來。”

沈非臉上笑容未減。接口道:“這個就不勞唐寧少爺關心了,不過你這個造型,倒還真是星月殿的焦點啊。”

對沈非了解頗深的唐寧,自然知道自己在口舌之上絕對不會是前者的對手,當下隻能是冷哼一聲,頂著一個爆炸腦袋便回轉烈雲宮所在。

誠如沈非所說,這樣一副另類的造型,倒的確是讓星月殿中不少人的目光都是朝著烈雲宮所坐之地投射了過去。隻是那臉上的笑容,卻是讓得唐寧渾身不自在。

相對於烈雲宮來說,或許歸陰宗幾人對沈非的了解還要多一些。畢竟歸陰宗年輕一輩的二師兄和三師兄,都是直接死在沈非的手裏,這個獨臂小子,可不能以表麵修為來判斷。

位於西邊最上首的落月門門主姬蘭,目光卻沒有在唐寧身上過多停留,而是靜靜地注視著斜對麵那個施施然喝酒的獨臂少年。

“宏兒,等此間事了,你可以試著去和這個沈非接觸一下。”良久之後。姬蘭卻是側頭輕聲在姬宏耳邊說了一句。

聞言姬宏先是一愣,旋即也是朝著不遠處的沈非看了一眼,最後緩緩點頭。看來這落月門掌權的母子二人。都是對那個獨臂少年起了極大的興趣啊。

一場不大不小的鬧劇終於落幕,而又過了約摸一柱香時間,從這座星月殿的後方,卻是突然轉出了一老一少兩道身影。

能從這星月殿後方出來的,自然不是什麽外來的賓客,也隻有皇室中人,才能從內而外地出現。

而對於這一老一少,在場之人都不會有絲毫陌生,那老者乃是皇室魂醫師中的第一人。貨真價實的中級魂醫師:聶昌!

至於那個年輕麵孔,則是武月帝國下一任的帝皇繼承人:武輕。這個武輕的名頭。可就比武越那所謂的靈山王響亮得多了。

無論是修煉天賦,還是魂醫之術。武輕這魂武雙體,都讓在場的這些勢力之主所熟知。而欽定的下一任繼承人,也是讓得武輕的地位無限拔高。

見得這二人出現,所有人都知道這一次武月女皇的壽辰,便是正式開始了。當下眾人的目光都是集中在武輕和聶昌的身上,至於那正主武月女皇,在這個時間自然是不會出現的。

“各位!”

首先開口的,正是武輕,隻見其兩個字落下,場中便是驟然安靜下來,聽得武輕繼續說道:“首先,我代表武月皇室,感謝各位能遠道而來參加我母皇的壽辰!”

聽得武輕的客氣之語,除了那靈山王武越之外,所有人都是心中舒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雖然現在的武輕在實力上並比不上他們,但是那皇室繼承者的身份,就要比他們在座大多數人都要尊貴了。

見得眾人微笑回應,武輕便是繼續道:“接下來,我宣布,女皇壽辰之宴,正式開始,各位不要客氣,請盡情享用我皇室美酒佳肴,稍後我母皇會親自出來向大家敬酒。”

武輕的話音落下,便是在上首主位之上坐了,而下麵的這些勢力之主,卻不會真以為可以就此胡吃海喝了,這開宴之前的獻禮大會,才是這一次女皇壽辰的重頭戲。

隻是作為皇室繼承人的武輕,卻是不便在這裏當眾說收禮之事,這種事情,自然是交給皇室第一魂醫師的聶昌了。

以聶昌的眼光,自然可以分辨大多數的天材地寶,誰家所送禮物貴重,都可以憑他一言而決。而這獻禮大會,也已經成為了這些勢力之主比拚底蘊的一個重要形式。

坐於主位上的武輕目光閃爍,隻一轉眼便看到了東首第二個位置之上的沈非。似乎是感應到了武輕的目光,沈非抬起頭來,當下便是微笑著點了點頭。

長寧宗的這個位置,自然是武輕的傑作了。而之所以將長寧宗的位置安排在東首第二,除了他與沈非在靈湖秘地的交情之外,也不無惡心一下那靈山王武越的心思。

隻不過武輕卻是沒想到。這樣一來,沈非在這獻禮大會上無疑成了眾矢之的。坐在這樣尊貴的位置之上,如果沒有什麽拿得出手的東西。那勢必會成為這一次女皇壽辰之上的一個天大笑話。

諸如歸陰宗烈雲宮,甚至是那靈山王武越。都在等著這一刻呢。以長寧宗的底蘊,在他們的猜測中,又能拿出什麽好東西了?

如果到時候長寧宗隻能拿出一些低等貨色的話,歐陽火武越等人自然都會極盡奚落,在這大庭廣眾之下,無疑是對長寧宗麵子的一種極大羞辱。

不過對於這些或不屑,或挑釁的目光,沈非卻是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為所動。這些家夥想要看自己的笑話,那等下便給你們一個天大的驚喜吧。

在星月殿中一陣短暫的議論聲後,已經是有著一人從座位之上站起,快步走到了上首聶昌的麵前,說道:“在下定南城無定宗宗主陳定,特獻上薄禮,恭祝女皇陛下壽辰安康!”

這個無定宗宗主陳定一臉的精悍之氣,而敢在第一個就上前獻禮,想必其所獻之禮並非是像他口中所說的一樣。是份“薄禮”。

當下所有人都集中在了陳定手中的那個小小錦盒之上,而看這錦盒的大小,想必並非是一些功法丹武技之類。

對於見慣了皇室諸多珍奇異寶的聶昌來說。陳定的這一番話,並沒有引起他多大的興趣,隻是將手微微一擺,示意陳定介紹自己所獻之禮。

陳定臉上噙著一抹得意之色,將手中錦盒放在聶昌麵前的桌上,而後便是揭開了錦盒的盒子。

“哦……”

在這錦盒之蓋一揭開,整個星月殿中之人便是感應到一陣瑩光耀眼,一抹淡淡的白色光芒從那錦盒之中散發出來,讓得眾人都是齊齊哦了一聲。

沈非凝目看去。以他的目力,自然是可以看到那錦盒之中。是一顆散發著白色寶光的夜明珠,而這種體積的夜明珠。沈非卻是聞所未聞。

在陳定麵前桌上的錦盒之中,一顆直徑幾近尺許的大珠散發著耀眼光暈,仿佛將整個桌麵都映射得籠罩起一層瑩光。這種程度的夜明珠,倒也真算得上是一件奇寶。

不過這種寶物,對於丹氣修煉者來說,作用卻並不大。所以眾人在驚歎一番之後,也並沒有引起太大的轟動,這第一個獻禮之寶,便是在聶昌蓋上那錦盒之蓋時結束了。

隨著陳定的拋磚引玉,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上前獻禮之人絡繹不絕。其中也不乏一些珍稀之極的奇珍異寶,很多東西,沈非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比如那毗鄰武月帝國的淩雲帝國使者,獻上的便是一座從深海之中取得的紅色珊瑚樹。那高達丈餘的巨大珊瑚樹,確實成為了這些獻禮之中的一道風景。

而諸如凡階高級的功法和丹武技,更是層出不窮,隻不過其中,倒是再無什麽特別驚豔的東西,那聶昌的臉上,始終沒有露出特別驚喜的神態。

這種狀況,讓得那些自以為自己所送之物遠超餘人的勢力之主不由得異常鬱悶。不過轉念一想,這皇室之人什麽東西沒見過,或許自己覺得寶貝的東西,在人家眼中,連中等貨色也算不上呢。

又是一個多時辰過去,這一場獻禮大會便已經接近了尾聲,在場眾多勢力中,也隻有三大宗門和東首三個座位上的幾人沒有獻禮了。

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西首第三個位置之上的上官烈左右看了看,終於站起身來,朗聲笑道:“嗬嗬,我烈雲宮的這件東西,倒是有些與眾不同,還請董老先生品鑒品鑒!”

上官烈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登時都是匯集在了他的身上。這些勢力之主都想看看,身為月城三大宗門之一的烈雲宮,到底能夠拿出什麽了不得之物?(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