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輕兒,你先看看這個吧。”

武月帝國的女皇武夢輕啟朱唇,聲音之中蘊含著一抹雍容,不過那臉上的笑容,卻是讓人感覺得到此時的她,隻是一個母親,而並非是帝國女皇。

武輕有些疑惑地從武夢手中接過一張微卷的信紙,待得他目光掃過信紙之上的內容時,不由得臉色大變,驚呼道:“什麽?歸陰宗要對長寧宗動手?”

武夢輕聲道:“嗯,據我皇室探子回報,歸陰宗在半個月之前便已經出發前往寧城了,這一次,乃是宗主歐陽火親自帶隊。”

聞言武輕臉色更是一變,忙道:“母皇,那咱們就這樣坐任長寧宗被歸陰宗滅掉嗎?”

武夢臉色微微一沉,斥道:“輕兒,你難道忘記我們皇室的規矩了嗎?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可插手宗門之事。”

武輕臉色一僵,他自然是知道皇室有著這麽一條規矩,但在靈湖秘地之中,武輕已經是將沈非當作了朋友,這時聽到歸陰宗大張旗鼓前往寧城,自然是萬分擔憂。

武夢接著說道:“而且我探子還探得,那烈雲宮除韓池之外的三大長老,在宗主上官烈的帶領下,也一齊前住了寧城。”

武輕喜道:“是嗎?這可太好了,長寧宗附屬於烈雲宮,有烈雲宮相幫,想來歸陰宗也不會太過囂張。”

武夢瞥了武輕一眼,反問道:“輕兒,你真的這樣想?”

武輕愕然,抬起頭來,見得武夢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繼續說道:“輕兒,你乃是我武月帝國下一任皇位的繼承人,為人可不能如此單純,你忘了那沈非和烈雲宮的關係了?”

武輕沉吟片刻,說道:“母皇的意思是,烈雲宮也是為了沈非而去的?”

武夢點點頭,說道:“我猜上官烈等人此次前住長寧宗,本意是想讓沈非回歸烈雲宮,但以那沈非的性格,此事必定不會答應,如果是這樣的話,長寧宗的處境,就相當危險了。”

武輕得武夢點醒,頓時回想起沈非的性格,深覺武夢所言極有道理,當下不由又是急了起來,說道:“母皇,如果烈雲宮和歸陰宗真的聯手對付長寧宗的話,那長寧宗隻能是覆滅的下場啊,咱們……咱們真的不管?”

武夢目光看著遠處,輕聲道:“輕兒,烈雲宮和歸陰宗,都非你看到的那麽簡單,現在,便看長寧宗的造化吧。”

話音落下,這個帝國女皇見得武輕還是一臉的擔憂,不由得輕笑了一聲,從纖腰上的明黃容袋之中取出一物,將之遞到武輕麵前。

“母皇,這是?”武輕愕然接過那金黃色方型紙片一樣的東西,將之打開後,不由得驚呼道:“居然是母皇你的壽辰請柬?!”

武夢點了點頭,說道:“不錯,一個月後便是今年的女皇壽辰,本來像長寧宗這樣的小宗門是沒有資格來參加的,不過我答應你,隻要長寧宗度過了此次的必死之局,這封請柬,便送去長寧宗,如何?”

聞言武輕大喜,誠如武夢口中所說,武月女皇的壽辰,等閑並沒有資格參加,就算是在帝都之內,也有一些小型宗門接不到請柬,更別說遠在寧城的長寧宗了,何況這一張請柬,還是武夢親手頒發的女皇金柬。

武輕知道,這是武夢給自己的承諾,當然,這也是建立在長寧宗能夠撐過此次死局的基礎上。如果這一次長寧宗真的覆滅在歸陰宗和烈雲宮的聯手攻擊下,那便萬事皆休。

武夢見得武輕的喜色,不由得笑道:“能得我兒如此看重的人物,我倒也想看看,那沈非,到底有什麽了不得之處?”

…………

烈雲宮,安然亭。

安然亭外一個身著白袍的英俊青年快步而來,而當他看到安然亭內呆呆站立的曼妙身影時,眼眸深處不由掠過一抹莫名的怒火。

“玉兒!”

這白袍男子眼中的怒火一閃而逝,而後便是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口中一道呼聲傳出後,安然亭中的少女聞聲轉過頭來。

身形姣好的少女一身淡紅色的衣衫,這個烈雲宮宮主之女一如當初沈非離開之時,但其臉上,卻是透露出幾分憔悴之色,讓人我見猶憐。

“落天大哥!”

上官玉回過頭來,見得是那個白袍青年,當即輕輕地叫了一聲。從他的稱呼之上可以聽出,這個白袍青年,正是如今歸陰宗年輕一輩的第一人,落天。

落天緩緩走進安然亭內,不過他似乎有些討厭這個地方,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而後開口說道:“玉兒,咱們也有一個多月沒見了吧?你閉關的成果如何?”

聽得落天這意有所指之言,上官玉隻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卻沒有多說。見狀落天眼珠一轉,忽然說道:“玉兒,有一件事,我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告訴你。”

“什麽?”上官玉下意識地接口問了一句。

落天眼中露出一絲笑意,說道:“我歸陰宗由歐陽宗主親自帶隊,在半個月前已經出發前往寧城了。”

“啊,寧城!”聽得這個城池的名字,上官玉身子陡然一顫,腦海之中沒來由地冒出那個身著灰白布袍的獨臂人影。

上官玉的反應,讓得落天眼中笑意更甚,接著說道:“我歸陰宗二長老龍森死在寧城,一切都是沈非那小子所引起的,寧城長寧宗自然也脫不了幹係,等歐陽宗主他們回來,估計長寧宗就不複存在了。”

“你說什麽?!”驟然聽聞此事,上官玉陡然間臉色大變,她之前一直在閉關修煉,對於外界的事,竟然是絲毫不知。

前一段時間寧城廣場之事鬧得沸沸揚揚,整個武月帝國差不多人盡皆知,但到了上官玉這裏,卻還是第一次從落天口中得知。

而歸陰宗在歐陽火的帶領下,想滅一個小小的長寧宗,那簡直就不費吹灰之力。上官玉想到那個結果,身子的顫抖不由得愈加激烈。

見狀落天便是笑道:“嗬嗬,玉兒,你難道不知道你們烈雲宮也由上官宮主帶隊去了寧城嗎?我想他們的目標,也是沈非吧?”

“爹爹……也去了寧城?”

上官玉口中喃喃出聲,她本來就在疑惑閉關出來,宮內的長老除了韓池之外,為什麽一個不見呢,卻不料烈雲宮竟然也是傾巢去了寧城。

落天笑意愈濃,再道:“我猜上官宮主他們,肯定是為了去勸那沈非回歸烈雲宮,不過以沈非那小子的性格嘛,嘖嘖……”

忽然聽到那個名字,上官玉臉色忽變慘白,她可是深知自己當初傷沈非傷得有多重,而且她也相當了解沈非的性格,這個少年,是絕對不可能再回歸烈雲宮的。

而如果沈非拒不回歸烈雲宮的話,那便一定會激怒上官烈等人,到了那個時候,最好的結果便是烈雲宮所屬袖手旁觀。但一個小小的長寧宗,就算烈雲宮不出手,也絕對不可能是歸陰宗的對手。

上官玉的焦急之色,不由讓落天心頭快意無比,再次說道:“這一次那沈非,估計是凶多吉少咯。”

聞言上官玉身子一顫,咬著嘴唇沉吟片刻,忽然伸出玉手,一把抓住落天手掌,說道:“落天大哥,你在歸陰宗身份特殊,能不能……能不能勸一勸歐陽宗主,饒了他……他的性命?”

被上官玉玉手握著,落天不由心頭一蕩,但聽得前者後麵半句話,眼眸深處卻是掠過一抹極度的醋意,當下反握住上官玉手掌,說道:“玉兒,不是我不幫你,但是宗主他們都已經出發半個多月了,我就是想勸,也追不上了啊。”

上官玉臉色蒼白,胸中一股氣似乎被破開了一般,頹然喃喃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落天眼珠微微一動,接口道:“辦法嘛,倒也不是沒有。”

聞言上官玉不由大喜,忙道:“落天大哥,你真的有辦法?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他!”

上官玉連說了兩個他字,卻始終沒有說出沈非兩個字。那個名字似乎已經成了她的某種禁忌,她怕一提到那個名字,自己的心便會刺痛。

但上官玉越是這個樣子,落天心中的醋意便愈加濃鬱,見得他牙關一咬,開口說道:“隻要玉兒你答應嫁給我,我便立時飛信傳書去寧城,讓歐陽宗主對沈非手下留情。”

聽得落天的要求,上官玉臉色忽然變得慘白。當初為了避免沈非的糾纏,上官玉不得已才選擇了與落天虛與委蛇,然而她對這個落天其實半分感情也無。

可是上官玉卻沒料到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個歸陰宗的大師兄,卻是如牛皮糖般三天兩頭前來烈雲宮找她,讓得她不得不以閉關修煉為借口加以躲避。

但此時此刻,落天竟然以婚姻之事來要挾上官玉,而那個要讓之付出終身幸福的人,就是曾經被她無情拋棄的獨臂少年沈非。

對於沈非,上官玉現在已經說不出是一種什麽感覺,但她也知道自己和沈非之間已經絕不可能。可是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沈非身死而無動於衷,上官玉卻是做不到。

“好!我答應你!”

良久之後,上官玉眼中一抹狠光閃過,而後斬釘截鐵地說出這五個字,讓得一旁落天驚愕之餘,不由得怒火大織。

“上官玉,你居然為了一個殘廢,賠上自己的終身幸福,我絕對不會讓你如願的。”

落天心中一陣怒火翻湧,那在心頭咆哮的聲音如欲爆發出來一般。上官玉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的這個決定,卻是讓落天堅定了讓沈非殞命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