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沈非的一句“玩笑”,讓得蓋五不由臉紅心熱,他何嚐不知道自己那演技有多拙劣,但他就是看不慣這獨臂小子,想激其與自己賭戰。

可誰知沈非突然來了一句交換病人,這一下就將蓋五推到了懸崖邊上,他剛才可是仔細查探過那個絕丹之症的病人,憑他低級魂醫宗師的魂醫之術,治愈的機會絕不會超過兩成。

而雖然說眼前這個病人沈非也不一定能夠治得好,可是那樣一來的話,也不過打個平手,這可不是蓋五想要的結果。

何況要是治不好剛才他自己口中所說的“並不是很嚴重”的病人,那對於蓋五的魂醫名聲來說也是極其不利的,他大話已經說出去了,可以說沈非那句話,讓得他很有些下不來台。

讓蓋五沒有想到的是,這小子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將那殺手鐧一樣的神來之筆,定義為了一句玩笑,那這樣說來的話,病人豈不是不用交換了?

臉色極其精彩的蓋五,深深吸了口氣,這才定下了心神,想著剛才沈非所問,當即說道:“如果你輸了,就將昨天拍得的那座黑光鼎交予我。”

“那要是我贏了呢?”沈非早知這老家夥打的就是黑光鼎的主意,不置可否地淡聲問道。

“你小子怎麽可能贏?”蓋五先是在心中冷笑了一句,但口中卻是說道:“若是我輸了,我給你一千五百萬金幣,怎麽樣?你這黑光鼎昨天的成交價也不過一千零七十萬金幣,說起來還是你占了便宜呢。”

對於這蓋五臉皮之厚,眾人都已經見怪不怪了,誰都知道他成竹在胸,這一場賭戰贏麵占了有九成,就算是答應輸了之後給沈非一億金幣,那又有什麽關係呢?

蓋五之所以這樣說,正是怕沈非突然打起了退堂鼓,到現在他都沒有弄明白,這看似精明的獨臂小子,心裏到底打的什麽主意,這問賭注的意思,似乎是想應戰啊。

聽得蓋五之言,沈非緩緩搖了搖頭,說道:“金幣於我無用,如果你隻有金幣的話,那這場賭戰就此作罷。”

開玩笑,以沈非現在的財大氣粗,區區一千五百萬金幣根本不算什麽,他本意就不想出風頭,隻是對蓋五的賭戰有些興趣這才出聲,如果這老家夥拿不出讓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的話,那他又何必做這無用之事呢?

“你……,三千萬金幣,這總夠了吧?小子,做人可不能貪得無厭。”蓋五自然是不差錢的,不過在說出三千萬金幣這個數字來,他臉上也不夠露出一絲肉痛的表情。

不過蓋五轉瞬間便釋然了,誠如剛才所說,在這場必勝的賭戰之中,若是沈非敢應戰,那就必輸無疑,既然如此,一千五百萬金幣和三千萬金幣甚至更多,又有什麽區別呢?

隻是蓋五這認為沈非是在抬價的想法,未免有些大錯特錯,在他話音剛落之後,沈非已是接口道:“我說過了,金幣於我無用!”

“那你想賭什麽?隻要老夫有的,隨便你挑。”此時蓋五是深怕沈非拍拍屁股走人,已經將其“激”到這個程度了,如果功虧一簣,那他會覺得無比遺憾的。

“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聞言沈非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微光,心中暗笑了一句之後,突然抬起頭來,說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不客氣了,昨天蓋五先生拍得的那顆寒冰妖丹,我倒是頗有些興趣,就是不知道蓋五先生舍不舍得割愛啊?”

沈非此言一出,不僅是周圍眾人嘩然一片,就連上首的王緒也是眉頭微微一掀,以他對沈非的了解,這小子一向精明,從來不做虧本的買賣,今天的事看似是蓋五所激在先,現在看來,恐怕那老家夥是落入了這小子的反向算計之中啊。

昨天沈非已經明確表示過不會參加今天的魂醫之術展示拍賣,而王緒也為沒能將沈非拉進天魂穀而感到遺憾,現在這小子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那倒是可以親眼看看其魂醫之術到底能達到什麽地步。

不過王緒心中雖然感歎,但也對沈非能夠治好那絕丹之症的病人並不抱太大希望,那可是連他這個中級魂醫宗師都沒有一半把握的絕丹之症啊。

“寒冰妖丹?”身為當事人的蓋五,聽得沈非之言,臉色不由微微一變,要知道這顆寒冰妖丹,那可是他昨天花了整整三千兩百萬金幣才從那萬毒閣兄弟手中搶來的。

那一顆寒冰妖丹,乃是取自一頭七階巔峰的寒冰屬性的靈妖,其價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和沈非所拍得的那朵血鸞火沒有什麽區別。

血鸞火之所以能夠拍出五千多萬的高價,那是因為幾方相爭,沈非這小子又不差錢,相信要不是最後血陌那一眼,恐怕那血丹魔一族的男子還不願就此放棄呢。

所以說除了血鸞火和那最後的黑色槍頭之外,蓋五拍得的這寒冰妖丹,已經算是昨天拍賣會上最貴的東西了,現在讓他當作賭注來賭,實在是有些糾結。

沈非之所以對於蓋五的愚蠢挑釁和設計沒有半點氣惱,一來因為他對絕丹之症的病人有一些治療手段,二來這枚寒冰妖丹,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另外一個夥伴:小雪!

小雪本身便是萬年難得一遇的超級靈妖雪妖聖虎,那一身冰寒屬性恐怕在整個靈妖界都是無妖可及。

而當小雪在人靈界妖界山中煉化了極冰之晶後,體內的冰寒屬性更是如虎添翼,當初要不是小雪冰凍了丹武河,沈非能不能逃過那一劫,還是未知之數呢。

隻是小雪唯一的弱點,那便是妖丹氣修為太低,雖然五階高級靈妖巔峰已經可以在人靈界稱雄,但是這種層次的靈妖,拿到這界海或是地通界,可就有些不夠看了。

沈非對於自己身旁的夥伴一向都是不遺餘力地支持的,之前拍得的毒狼丹甚至是那血鸞火,都並不是為他自己,而蓋五手中的這一顆寒冰妖丹,對於小雪來說無疑是大補之物。

原本這顆寒冰妖丹被蓋五拍去,沈非還有些遺憾,但是現在這老家夥自己撞到槍口上來,不將這顆寒冰妖丹收了,那就太對不起蓋五的一番表演了。

“怎麽?蓋五先生連三千萬金幣都舍得拿出來賭,這枚三千兩百萬拍得的寒冰妖丹,應該也不算什麽吧?蓋五先生不會是怕輸吧?”沈非淡淡的言語沒有一絲波動,但是其中的那一抹隱晦的譏諷卻是所有人都聽出來了。

如果蓋五此時打退堂鼓的話,或許會惹來眾人恥笑,因為這一場賭戰原本就是他挑起來的,現在沈非連賭注都說出來了,自然是想要應戰,若是這時候退縮的竟然變成蓋五,那可就太說不過去了。

“好!我跟你賭了!”被沈非這麽一激,蓋五目光再次在那絕丹之症的病人身上掃了一眼,當下狠狠一咬牙,答應了下來。

誠如沈非所說,既然蓋五連三千萬金幣都敢賭,那這顆寒冰妖丹又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那絕丹之症的病人那小子能夠治愈的機率連一成都不到,自己又何必怕他?

蓋五心中想的是,就眼前這病人,自己能夠治愈的機率超過九成,就算是最後運氣不佳失敗,一樣失敗的沈非,那也拿不走自己的寒冰妖丹。

“好,蓋五先生真是爽快人!”沈非目光微閃,口中倒是讚歎了一句,而後轉過頭來,對著北方首位上的王緒說道:“那就請王緒會長做個見證,免得到時候勝負已分的時候,有的人耍賴。”

沈非說這話時,並沒有提到蓋五的名字,可是前一刻還在稱讚別人是爽快人,後一刻就開始懷疑別人耍賴,這種角色的轉換,也並非是普通人能夠辦到的啊。

“哼,小子,現在就由得你逞口舌之利,等下輸了,可得乖乖將黑光鼎給老子交出來!”蓋五臉色有些青黑,他是絕對不會相信以沈非的魂醫之術,能夠治愈那絕丹之症的病人的。

相對於蓋五,其他圍觀之人在見得這場賭戰終於成了的時候,眼中都是掠過一抹火熱,這魂醫之術展示原本甚是無聊,能夠看到這麽一場別開生麵的賭戰,倒也算是不虛此行。

蓋五的魂醫之術實力那就不用說了,堂堂的低級魂醫宗師,在場眾位魂醫師中,恐怕除了那魚光島的祁之,也隻有天魂穀分會的幾位能比之得上了。

而另外一個獨臂小子沈非呢,這小子雖然魂醫之術一定沒有蓋五強橫,可是如此年紀就能在丹氣修為和魂醫之術上都達到這種造詣,想來也不是省油的燈。

而且一些心思敏銳之人在將這次賭戰的前因後果聯係起來梳理了一番之後,卻是有著一個驚人的發現。

蓋五最開始的挑釁其實並沒有什麽技術含量,是個人都能聽得出來他那拙劣的激將之法,可是那獨臂小子偏偏好像沒有聽出來似地,一步步走進了蓋五的“陷阱”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