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維克一眼,還是大著膽子接了電話。

電話裏,喬助理的聲音傳來,太太,先生今晚有工作,就不回來了,你先睡吧!

給許知音打這個電話的時候,喬助理正在陪著顧南天。

他病得很重,一直躺在床上,甚至意識都不太清醒,醫生們照顧了他一整天。

他現在的模樣,實在是沒辦法回到許知音身邊。

顧南天也不會想以這副模樣出現在許知音麵前。

所以,喬助理隻好給許知音打了這個電話。

許知音捏著手機,有點心累,他呢?為什麽是你替他打電話?

她跟壓到沒有吵架,顧南天沒必要跟她賭氣,他連電話都不給她的,隻能證明他病得很重。

先生沒事。

許知音火了,喬助理,你就是這樣照顧顧爺的嗎?他生病成這樣,你不但不告訴我他的情況,也要學他瞞著我?

喬助理說:太太。

許知音強勢的態度,把喬助理都嚇住了。

許知音很少這樣發脾氣,但是她現在很生氣!

她情願這時候顧南天來纏著她,也不希望他因為生病一個人躲到外麵去,這是拿她當什麽了?

許知音說:如果你不告訴我他的情願,我現在就帶著孩子走,你們愛滾多遠滾多遠吧!等你家顧先生回來的時候,什麽都沒有,我就不相信,這是你希望看到的?

太太。喬助理不懷疑許知音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先生隻是不想拖累你,他不出現在你麵前,也是為了不讓你擔心。

可他這樣我會更擔心不是嗎?許知音說:他連自己病到什麽程度都不肯讓我知道,我是個無關緊要的外人嗎?

許知音的目光中溢出霧氣,心裏一陣難過。

喬助理的話,就驗證了顧南天現在的情況很讓人擔心。

喬助理看了一眼睡著的顧南天,猶豫了一下之後,跟許知音說:先生現在已經睡著了,他一直在咳嗽,情況很不好,醫生正在幫他。太太來了也做不了什麽,反而讓先生還得顧慮你。

許知音感覺自己的心裏疼了一下,他是覺得,他留在自己身邊,會給自己添麻煩,所以才躲出去吧?

蠢!

明明他每次生病的時候,更希望自己陪在他身邊。

現在自己不在,他能夠舒服?

許知音問道:他的情況到底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先生的情況很糟糕,醫生說他有可能活不過兩年。

許知音有些蒙,兩年?

她雖然知道顧南天的身體不好,但以為隻好好好調理就會好起來的,結果竟然如此糟糕?

兩年?

他還這麽年輕?

這也難怪,顧南天會連見都不想見她。

以他的脾氣,他肯定是恨不得躲起來。

許知音問道:他現在在哪裏?

他在碧波園的房子裏,不過,太太還是別過來了,你總不希望你一出現,就把先生嚇走吧?在他的情況好轉之前,他是不會想要見你的。

我知道了。原來他去碧波園養病了。

許知音掛了電話,怔怔地坐著,維克在旁邊看著許知音,讓你不要搭理,你還搭理他,心裏難受了?

許知音看了維克一眼,有些無力地道:醫生說,他有可能活不過兩年。

許知音的這句話,讓維克一怔。

她的眼中溢滿悲傷,而我,卻什麽都不能為他做,維克,知道媽媽離開後,你也是這樣的心情吧?看著自己的戀人受苦,而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是不是很痛苦?

維克連呼吸都停掉了。

許知音像是能夠看穿他的心思似的。

知道顧南天的情況如此糟糕,他倒是一句拆台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許知音坐在位置上,沒有動作。

隻是心裏真的覺得難過。

維克站了起來,對傭人說:送你們太太去樓上休息,很晚了。

許知音站了起來,知道了顧南天的情況後,她現在隻有悲傷的感覺。

不知道自己要怎麽做,也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麽

也許,她能做的隻是暫時照顧自己。

雖然,在知道顧南天在碧波園之後,她第一時間就想趕過去。

許知音坐在床上,抱著枕頭,陷入了深深的絕望中。

蘇蘇在一旁哄她,太太,你別生氣,顧先生會沒事的。

許知音點頭,嗯,我知道,他會沒事的。

他一定會沒事的!

就算醫生真的說她隻剩下兩年,她也不會相信,可現在,不在顧南天身邊,還是讓她為顧南天擔心得不行。

蘇蘇說:那你先休息吧!膽子裏的寶寶要緊。

許知音躺了下來,蘇蘇在旁邊幫她蓋好被子。

她坐在床邊看著許知音,仿佛回到了顧南天出現之前,隻有她陪在許知音身邊的時候。

蘇蘇溫柔地說話,哄許知音入睡

維克今晚沒有走,就在這裏留了下來。

他坐在房間裏,聽到傭人過來通知他,許知音已經休息了,他才點了點頭。

第二天,許知音早上八點按時起床,聯係了幾個她認識的權威的醫生,雖然低落難過了一整夜,但她從來沒想過要放棄。

她也是醫生,見過太多太多的奇跡。

不管生什麽病,隻要人還活著,就有一線生機。

更何況,醫生不是說了,他還有兩年嗎?

兩年時間,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

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麽絕對的事情?

維克下來,就聽到她在打電話,正打給蔣沉,許知音在跟蔣沉商量著顧南天的病情,蔣沉也在幫她聯係人。

許知音從喬助理那裏把顧南天的病曆發了過來。

許知音打電話的時候非常專注,就連維克下來了,她也沒有留意。

她打完這個電話,看到維克已經坐了下來,正在看她麵前的桌子上麵擺放的顧南天的病曆,研究顧南天的病情。

她看著維克,說:爸。

維克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病曆上,沒有回應。

許知音望著他,等了一會兒,聽到他說,你還真的是為顧南天操碎了心。

我很愛他。許知音說。

維克看了許知音一眼。可能女人在愛情裏都是瘋子,從不記得對方對她怎麽過分。

許知音道:我等會兒會過去看看顧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