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流年是你害的麽?”許青遠直截了當地問道。

顧南天道:“我說不是,你信嗎?”

“我相信你不會說謊。”他接觸過的顧南天,做了事情是不會否認的。

“可是知音不信。”顧南天的眼中浮出難過,許知音讓他很傷心,他看著許青遠,“紀家那邊我會處理,許家不會破產。”

“那就先謝了。”許青遠回道。

他沒打算跟顧南天提這個,一切都準備聽天由命。

顧南天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已經想過了,我跟知音不適合。你帶她走吧!幫她找一個安全的地方,我來安排,送她離開,保證不會再有人去打擾她。”

免得歐家兄妹再去找她的麻煩。

許青遠驚訝於顧南天的這個決定,“小澈在你這裏,她是不會走的。”

“兒子我會還給她。”他像是下了決定。

以他對許知音的愛,以他對小澈的在乎,放走這兩個人,就等於是在割他的心尖肉,可是,他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想了很久,這,是最好的辦法。

許青遠驚訝了一下,“顧南天……”

“我很喜歡她。”顧南天回憶起許知音的時候,眼中還有溫柔,“在我人生最低穀的時候是她給了我希望。她很幹淨,也很溫暖,跟我身邊的女人都不一樣!她的世界觀與我截然不同!她看到的世界也跟我不一樣!這樣的她讓我很迷戀。其實你應該懂我的感覺……你比我更清楚你的妹妹是怎樣的幹淨。所以,我慢慢地忘記……自己是怎樣差勁的一個人,差點以為自己把她留在身邊就能幸福!壓根沒有去想,她能不能接受真正的自己。”

“……”

“紀流年的事情,不是我做的。”顧南天道:“但是我做過比這更過分的事情。她一定接受不了那樣的我!所以,與其這樣,還不如讓她走吧!她應該過不一樣的生活。”

就好像顧心儀……

在他身邊待了很多很多年,顧南天對她也很好,他本來以為顧心儀會是他的知心人,是他唯一的信賴,直到最後卻發現,顧心儀跟別人一樣,從來沒理解過他,甚至,比所有人都要怕他。

那樣的感覺,顧南天不想再體會第二次。

與其等到未來有一天跟許知音反目成仇,還不如,就這樣分開的好!

反正,他這樣的人,就活該一個人孤單地生活下去。

許青遠看著顧南天,第一次想要說點什麽。

最後他隻是歎了一口氣,“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也不再勸你。”

再多說什麽,都隻會顯得矯情。

他們兩個人的感情,許青遠不想參與。

他跟顧南天聊完,就回了家。

許母見到他,還是不住地嘮叨,“你到底跟顧南天說過沒有?”

“媽不是不喜歡他嗎?你讓我怎麽好意思開口?”在顧南天處理好事情以前,許青遠不想跟母親說顧南天已經答應了。

他怕這中間會出什麽意外!

“那我們家現在這樣了,不找他幫忙,還能怎麽辦?”顧南天現在是她可以指望的唯一的希望。

“如果真的破產,那也就隻能這樣了!到那時候,我們可以去別的地方生活。”許青遠期待地道:“你跟我爸操勞了一輩子,戰戰兢兢地生活,結果還要看人臉色,也該解脫了。”

“你說得容易!你爸辛苦了一輩子,到老什麽都沒有。”

“媽,我累了。”許青遠說完,自己上了樓,不想再跟母親討論這個話題。

他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他可以養兩老,可是母親總是聽不進去。

路過書房的時候,許青遠聽到父親在跟人打電話,聲音裏麵充滿了著急。

平時來往了那麽多人,真到出事的時候,沒一個願意幫他的。

想起來就可笑!

……

許知音晚上入睡困難,到了深夜才睡著。

結果沒一會兒,就被電話吵醒。

因為手機靜音,打的是座機,能夠把電話打到家裏的人,就那麽幾個。

她爬了起來接電話……

許青遠的聲音傳過來,“知音,爸吞了安眠藥。”

“……”許知音迷迷糊糊地,突然清醒了幾分,“怎麽樣了?”

“已經送去醫院洗胃了。你過來看一下吧!”

許知音忙起來穿衣服洗臉,困得不行,但還是盡快趕去了醫院。

許母的情緒很不好,許青遠在安慰她,“好了,沒事了。”

還好發現得早,洗了胃,沒什麽事。

許青遠和許知音都沒想到父親會想到尋短見。

如果公司真的出了事,可能父親真的會想不開。

許知音在醫院裏陪了一晚上,許母陪著許父,一個勁地嘮叨做了傻事的他,許父隻是沉默。

許知音看著父親,發現他突然之間老了很多。

她想起小時候,那時候她的家裏還不如初夏家裏條件好,但是因為父母親感情好,所以她和哥哥一直都過得很幸福。

許爸爸在兒時的許知音眼裏,就是她的神,無所不能,每次她在學校裏遇到問題的時候,爸爸都會像英雄一樣出麵,幫她解決,現在,卻因為她,害得父親過得如此地艱難。

她,真的是個不孝的女兒!

清晨,許青遠送許知音出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這裏有我就好了。”

知道她陪了一晚上,肯定很累了。

許知音點頭,“那我走了。”

“嗯。”

從醫院出來,許知音沒有回碧波園,直接去了顧南天那裏。

今天顧家的傭人沒有攔她,而是直接放了她進去。

她到了裏麵,看到顧南天穿著睡衣從樓上下來,他剛剛才起床。

“顧南天。”許知音醞釀了一下,開口跟他打招呼。

顧南天看到她,又看了看時間,態度淡漠:“有事?”

許知音站在門口,兩人中間隔了不過五米遠,卻好像隔了好幾個世界。

許知音走了過去,有些忐忑,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開口,“我家裏出了些事,想請你幫幫忙。”

顧南天冷漠地看著許知音,“什麽事?”

是紀家的事情麽?

她一早來自己,是為了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