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是真心話,坐在一旁的紀流年看出來了,他雖然並沒有複婚的打算,但,被許知音拒絕的時候,他還是有點不舒服。

她拒絕,是因為她在外麵的男人吧!

離婚幾天,她就有了新的對象,還是說,早在離婚之前,她就已經有了別的男人了呢?

隻不過,他剛好提出離婚,反而讓她解脫了?

這種不舒服的感覺,讓他一直盯著許知音,沒有出聲。

這樣一來,就好像是所有人都期望著許知音和紀流年複婚,是許知音不答應。

許知音感覺大家都盯著自己,感覺很是尷尬。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怎麽麵對這種場景了!

明明不願意複婚,卻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她身上的紀流年,他真的,有點過分!

自己想跟初夏在一起,卻逼著她出來背黑鍋。

罷了罷了!

愛了他這麽多年,她付出了所有的一切,也不差為他背這一兩次的鍋。

就在這尷尬無比的時候,紀流年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看了看電話,自然是初夏打來的。

他站了起來,“我出去接個電話。”

除了坐在他身邊的許知音外,沒人知道這個電話是初夏打來的。

紀流年一走,許母趕緊地趁著這個機會對許知音做心理工作,“複婚的事情我們都商量好了,你怎麽可以不答應呢?你這樣,不是讓你公公婆婆難堪嗎?”

“沒事沒事,雖然我們希望知音跟流年在一起,但如果知音覺得勉強的話,我們也不逼她。”

許知音看著已經離開餐廳的紀流年,想起他手機屏幕上跳動的初夏兩個字,那兩個字刺激著她,也讓她想起初夏陷害她,以及在她麵前趾高氣昂的樣子。

她看了看一直盯著自己的幾位長輩,道:“如果流年同意複婚的話,其實我沒意見。”

“真的嗎?”許母激動地看著終於被自己罵開竅的女兒。

許知音道:“畢竟已經結婚三年,我已經適應了這個身份……而且,也不想離婚的事情,害得紀家蒙羞。”

“好孩子。”紀母誇讚地望著許初音。

很快,紀流年接完電話,就回來了。

他坐了回來,紀母跟他說:“流年,初音已經答應複婚了。”

紀流年一僵,看向知音,覺得自己聽錯了,“什麽?”

“我覺得複婚的提議不錯,既然你也不反對,那我們就複婚吧!”說這話的時候,許知音的眼睛一直盯著紀流年。他剛剛不是一直裝好人嗎?她現在就想看看,他會有什麽反應。

果然,聽到她的話,紀流年的眸色冷了下來,他看著許知音,不敢相信地問道:“你確定?”

雖然他努力克製,許知音還是能夠看得出來他的慌亂。

看著自己的猜測當了真,發現他真的隻是在作戲,許知音臉上的笑容更濃了,不過,心卻狠狠地痛著,她故意道:“嗯,我想了想,覺得複婚也沒什麽不好。”

“你出來,我們談一下。”聰明如紀流年,他是不會當著家人的麵對許知音說什麽過分的話的。

許知音還沒反應過來,手已經被紀流年抓住,他扯著她的胳膊出了門。

許知音被迫跟在他的身後,小心地不讓自己踩到他的腳,紀流年一路拉著她,越下台階,到了花園裏。

夜色如墨,月光灑了下來,籠罩著整幢許宅。

紀流年看著許知音,“你昨天還說,你有了新的對象,不會想跟我複婚,今天,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

許知音輕輕揚了下嘴角:“不是你口口聲聲在爸媽麵前說,想跟我複婚嗎?我以為你是真心的……”

“我怎麽可能會真心?”紀流年鬱悶得要死,“離婚的時候說得不夠清楚?知音,你到底想怎麽樣?”

“是啊!你怎麽可能會真心?既然不會複婚,那為什麽,你要在爸媽麵前說那樣的話?為什麽你要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我的頭上?你不想得罪家裏人,我也不想。”失去他,她也就隻剩下家人了,她不想被家人討厭。她看著紀流年,覺得很不解,“你從來都不是不敢承擔責任的人,更不會像現在這樣卑鄙到把責任都推到我頭上,為什麽要在爸媽麵前那樣誤會,為什麽要讓他們覺得是我對不起我們的關係?”

“……”紀流年緊緊地抿著唇,沒有回答許知音的話,或者說,他不知道怎麽回答。

許知音倒是看明白了,“是因為初夏對不對?因為初夏回來了,你害怕爸媽知道你是為了她才離婚的,你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保護初夏,對嗎?”

“對不起。”剛剛還理直氣壯地紀流年泄氣地低下了頭去,“你也知道現在外麵鬧得沸沸揚揚,說什麽初夏是小三,說她破壞我倆的關係。我爸媽又不喜歡她……我沒辦法。知音,以前你們也是朋友,初夏那時候對你也不錯,你就幫幫我們,好嗎?初夏剛剛失去孩子,你總不會想看她被逼死吧?”

“你們的事情,跟我沒關係,你想跟她在一起,但也請不要拉我下水,我不想替你們背黑鍋,尤其是替初夏。”如果不是初夏故意在紀流年麵前陷害自己,許知音都不會這麽恨初夏,但是現在,她一聽到初夏這個名字,就很不舒服。

紀流年墨色的眼睛將她凝視著:“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也從來不求過你什麽事,看在這三年的情分上,幫幫我們,也不行?”

“三年的情分……”許知音重複著這三個字,覺得有點好笑,“是啊!我們做了三年的夫妻,三年的情分,你現在求我成全你跟她……我知道,你剛剛失去孩子,她被罵成小三,她很不容易,那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嗎?”

被堂姐挖了牆角,被老公拋棄,她的立場也不好過,她現在就是別人眼中的一個笑話,走在路上,遇到熟人,一個一個都來問她跟紀流年離婚的事情,故意戳她傷口。

她難道就比初夏好受嗎?

至少初夏還有紀流年,可她有什麽?

她什麽都沒有了!卻無端成了別人眼中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