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許知音買了些東西,回家探望母親。

媽媽竟然因為她的事情氣得生病了,讓她覺得很愧疚。

“小姐回來了。”她一進門,傭人就急著通告家裏。

許知音問道:“我媽回來了麽?”

“夫人剛從醫院回來。”見許知音回來看許母,傭人也是非常的高興。

“知音回來了。”許知音進了客廳,就聽到紀母的聲音,沒想到紀流年的母親也過來看母親了。

一個是前任的婆婆,一個是自己的母親,他們都坐在客廳裏,家裏非常的熱鬧。

每次紀流年的父母過來做客的時候,許知音的爸媽都會非常熱情地招呼他們。

“爸,媽。”許知音拘謹地跟紀父紀母打招呼,已經不該這樣叫了,但她一時也找不到別的稱呼。

許母板著臉,並沒有因為許知音回來,就原諒她,“你這些天跑哪裏去了?也不回家。”

“我有工作,所以沒能回來,聽說媽生病了,所以過來看看,您身體沒事吧?”許知音看向自己的母親。

有紀父紀母在,許母自然是沒有真跟許知音生氣,隻是做做樣子。

許母道:“你要是真關心我的身體,就別總是做些惹我生氣的事情。”

從紀母這裏聽說,許知音竟然拒絕了紀父紀母複婚的提議,許母都想打她了。

許母訓完許知音,紀母慈祥地緩和氣氛,“要不把流年也叫過來吧,正好大家一起吃頓飯。”

“不用。”許知音急忙打斷紀母,免得紀流年真的過來了,到時候,自己又要背鍋了,“他肯定很忙,也沒時間過來這裏,而且我跟他已經離婚了。”

“離婚的事情我們都沒同意。”紀母道:“知音啊!事情我都知道了,不就是因為初夏,你才不願意複婚嗎?流年從小就跟初夏好,他對初夏有別的感情也是正常的。但我還是希望你能夠包容他,你是好孩子,能夠諒解這些事情的,對不對?”

“媽……”許知音想說,現在已經不是她能夠決定的事情了。

就算她想包容紀流年,可紀流年會接受嗎?

複婚的事情,想都不用想。

結果,紀母並不給她說話的機會,“隻要你別跟流年計較,別把初夏的事情放在心上,別的事情都交給我們來做。你也是喜歡流年的,對不對?你自己說,喜不喜歡我們家流年?他脾氣好,又聽話,人又能幹……如果真有什麽缺點,那就是初夏了。但是,隻要我們不同意,他是不會跟初夏在一起的。”

在紀母眼中,初夏就是個狐狸精,被別的男人玩爛了,現在又回來勾搭紀流年。

所以,他們絕對不會容許這種不幹不淨的女人回來的。

許知音聽了紀母的話,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

因為,紀母是真心的,想讓她跟紀流年複婚。

紀母取出手機道:“我這就打電話叫流年過來。”

不給許知音阻止的機會,電話已經打通了。

-

黃昏,許知音站在二樓的陽台上,看到他的車停在門口,他從車上下來,夕陽西下,他的影子被拉得修長,他輕輕一抬頭,正好與許知音的目光對上正著。

許知音心虛地移開視線,不去看他。

她太清楚,他來這裏,不過是因為不想讓父母不高興,並不會有別的意思。

“小姐,可以吃飯了。”傭人來叫她,許知音下了樓,紀流年在客廳裏,坐在紀母身邊,陪長輩們聊天。

他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沒出聲。

紀母道:“這孩子,看到自己老婆怎麽不打招呼?”

紀流年隻是看著許知音。

紀流年估計又在心底裏怪她了。許知音不安地道:“我去廚房幫忙。”

她急著離開客廳,想要逃避紀流年的視線。

很快大家都過來餐廳坐了下來,而她跟紀流年的位置,無法避免地被安排在一起。

許知音坐在紀流年身邊,從來沒有過的緊張和拘謹。

就算她不對這個男人有什麽想法,他都會誤會她有什麽想法。

她怕他又像昨晚一樣,把責任都推到她身上,責怪她。

她拿著筷子,小心翼翼地聽著大人們聊天,紀流年主動把餐夾到她碗裏,故意在長輩麵前裝了體貼她的樣子,“怎麽,還在為昨天我那些話生氣?”

“你昨天說什麽惹我們知音不高興了?”紀母果斷站在許知音這一邊。

紀流年微笑,“就說了兩句話,我這不正是在道歉麽?”

他的溫柔如和洵的春風。

許知音也不明白,都到這時候了,他有什麽必要,在這裏作戲?

明明他隻需要一句:我不會跟她複婚就解決了的問題!

他為什麽要這樣?

紀母說:“知音,流年有時候就是個孩子,你別跟他生氣了。”

“是啊,別生氣了。”紀流年繼續幫許知音夾菜。

許知音看著他,他的笑臉這麽近,這麽溫柔,她跟他仿佛又回到了離婚以前的時候……

隻是,真的是這樣嗎?

紀流年看著許知音,用商量的語氣道:“媽說,讓我們離婚,我覺得這個提議挺好的,你呢?”

“……”許知音的心裏咯噔一跳,紀流年這樣問,就仿佛是在詢問他的意思。

怎麽,他是真的想複婚?

因為一直拿不準紀流年的想法,許知音低下頭:“我想想。”

紀流年直接當她是婉轉地拒絕,對紀母道:“媽,你看吧!我就說,知音是不會願意複婚的。為什麽你就要逼著我們呢?”

“知音,你真的不願意複婚嗎?”紀母不解地看著許知音,她是過來人,看得出來許知音喜歡紀流年,以為許知音一定會答應的。

“知音,你……”許母在一旁著急地看著許知音,“你婆婆一番好意,你真的要這樣不懂事?”

“離婚的事情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現在再複婚,也沒有意義了。”許知音看了一眼紀流年,知道此時他說的話,做的事,都當不得真的。

當然,她也不想當真了。

複婚這種事情,她想都不會再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