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音本來就覺得頭痛,現在聽到顧南天的聲音,更頭痛了。

她看向顧南天,顧南天在床邊站定,身上高冷的氣息蔓延。

許知音默默地沒有出聲,顧南天道:“把自己傷成這樣,你還能有點用?”

“是,我很沒用,你來這裏做什麽?”

不是說了要跟歐以薇在一起,不是讓自己帶著小澈走,他又來做什麽?

顧南天看著許知音,“你故意讓自己受傷,不就是為了讓我來的看你麽?”

他的話讓許知音蒙了一下,“我故意讓自己受傷?顧南天,你能不能說點人話?”

他專程跑來,就是在這裏諷刺她的嗎?

她握緊拳頭,氣得要死,“蘇蘇,讓他滾。”

她本來就很難受了!

紀子姍打她的時候真的是沒對她客氣。

許知音完全沒想到那個女人會下這麽重的手。

重點是這時候還被顧南天笑話。

顧南天卻俯下身子,手輕輕地幫她把頭上的發絲撩開,動作溫柔到極點,“都傷成這樣,還不能安分點?”

語氣帶著寵溺。

許知音有些不太相信地看著他,“你想做什麽?”

這個男人又打什麽主意?

“想你。”霸道的兩個字,直接把許知音噎了一下,顧南天溫柔地看著她,“你受傷了,我不舍得跟你吵架。”

“……”許知音皺了皺眉,“又是為了小澈來哄我?”

顧南天不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隻是對許知音道:“身體有哪裏不舒服?”

“還好。”回答得毫無底氣。

她不想被他看到脆弱。

總覺得自己這狼狽模樣有些丟人。

因為她受傷,顧南天對她的態度突然溫柔了不少。導致許知音都沒辦法跟他抬杠。

吵架這種事情要兩個人配合,才吵得出來,她自己一個人,實在是沒辦法把脾氣單方麵地發在顧爺身上。

顧南天來看過她之後就走了,直到晚上都沒有再出現。

蘇蘇在這裏陪她。

“蘇蘇,你回去看小澈吧,你不在,小澈會鬧的。”許知音感覺自己並沒有太嚴重,也沒讓蘇蘇在這裏陪。

蘇蘇道:“不行的,顧先生讓我在這裏照顧你。”

“顧先生?”許知音皺眉,“不叫壞男人了?”

竟然讓蘇蘇突然改了口,許知音有些意外。

“以前我覺得他對許小姐很壞,才叫他壞男人。不過他現在已經不一樣了,知道許小姐受傷,他第一時間就趕過來關心你,對你真的很好。”

“結果來看一眼他就走了。”許知音並不覺得顧南天對自己有多好。

蘇蘇道:“不是的,他是去幫你報仇了,找那個害你受傷的壞女人。”

“你怎麽知道?”許知音難以置信地看向蘇蘇。

蘇蘇解釋,“我聽到他跟老流氓說話。”

“……”

她的話剛說完,顧南天就從外麵進來了。他看向蘇蘇,“你回去照顧小澈。”

“哦。”蘇蘇道:“那許小姐呢?”

“她不用你照顧。”顧南天說完,走了過來,意思是他要留下來。

蘇蘇道:“許小姐,那我回去了。”

她走後,房間裏隻剩下許知音和顧南天。

許知音沒有出聲,顧南天把外套脫了下來,放到一旁,去洗手間裏洗了個手,許知音住的是vip病房,裏麵設施齊全。

他走出來,襯衫的袖子挽到手肘處。

傭人們都在外麵,裏麵隻有兩個人,顧南天看著許知音,“晚餐吃過了嗎?”

“嗯。”

顧南天坐了下來,看著她,“要不要吃點水果?”

“不用。”

許知音發現他們相處的氣氛實在尷尬,她看著顧南天,“要不你先回去,我自己在這裏。”

“我陪你。”

“真的不用。”

“我陪你。”他堅持地重複了一句。

許知音拗不過他,也就不說什麽了。

她躺在床上,也不看顧南天,卻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抓住。

許知音僵硬地道:“顧南天。”

“我們還能回到以前嗎?”顧南天的聲音寫滿了無奈。

“這個要問你。”

“我想跟你回到過去!時常做夢都想。”

“你是個騙子。”明明對她態度那麽壞。

顧南天道:“我很害怕失去你。知音,我們和好吧!”

“……”許知音閉上眼眸,沒有回應。突然說和好,她實在轉換不過來這個角色。

這個男人的性情實在太難以捉摸了。

顧南天看著她,知道她不會答應,便也不逼她了。

他上了床,將她攬在懷裏。

“隔壁還有一張床。”許知音提醒道,專門給家屬睡的。

“我喜歡睡這一張。”他摟住她,任性地道。

許知音無語,“你下去,跟你在一張床上我睡不著。”

“兒子都有了,你跟我說睡不著?”顧南天挑了挑眉。

許知音:“……”

顧南天道:“下午你哥哥打過來一個電話。”

許知音記得自己的手機還在他手上。她有些擔心,“我哥說什麽了?”

“聽說你受傷,他想來看你,我拒絕了。”

“你為什麽拒絕?我哥挺好的。”

“不想你被打擾。”

“你是怕他教訓你吧!”許知音鄙視:“你那麽過分,你肯定怕我哥哥找你麻煩。”

“除了你和兒子,我不怕任何人。”

“……你怕我做什麽?”

他高高在上,隻手遮天,用得著怕她?

“因為喜歡才會怕,你不懂?”

“……”

許知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你怎麽會喜歡我?”

“這個問題問得很傻。”

“你都恢複記憶了為什麽還會喜歡我?”不是隻有那個失憶的顧南天才會喜歡她嗎?

顧南天皺眉道:“我跟沒有失憶的時候,有很大的區別嗎?”

“你是因為感激?就因為我以前救了你?”

“你救了我兩次。”顧南天輕輕卷著她的發,“能夠有機會救我兩次的人,這個世界上找不出來第二個,所以我以身相許。”

他說得很認真,許知音閉上眼睛,感覺胸口痛得發慌,“顧南天,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喜歡他這件事情,太辛苦,太累。她已經沒有勇氣再投入一次了!

與其在一段這麽不安寧的感情裏苦苦掙紮,她還不如不要開始。

“是我的錯,這是我應該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