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知道,整個顧宅她留下來的意義隻有他,也隻有他才會袒護她。

在以前,許知音跟他還沒有走到最後一步的時候,顧南天對她的態度怎樣她都覺得無所謂。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是她的男人,已經被她當成了自己親近的人。

既然是親近的人,又怎麽可以隨意放棄?

他都還沒有恢複記憶就這樣對她,那以後呢?

顧南天望著她,“我不是不理你,隻是以為你還在為之前那件事情生氣。”

他怕去跟她道歉,會自討沒趣。

許知音看著他,忍不住輕笑了起來,“那以前呢?就算我生氣,哪一次你不是主動地湊上來。”

除了上次許母出事,這一次,是他冷落得她最久的一次。

顧南天看著許知音,正想要說話,就聽見許知音道:“顧南天,我覺得你變了!你恢複的記憶越來越多,就讓我覺得你越來越遠……”

明明他們都已經那麽親密,她卻覺得距離遠了。

她的話讓顧南天的眼神怔了怔,他望著她,趕緊地解釋,“我沒有,對你,我永遠不會變。”

許知音道:“你的話讓我覺得不可信。”

“老婆……”他開始撒嬌了!

每次他隻有這樣的時候,許知音才會覺得格外的熟悉。

顧南天望著她柔軟下來的眼神,輕輕地摸了一下她的腦袋,“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

“……”她不出聲,算是默認。

她也不想跟他吵架!

尤其是跟他冷戰的時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她以前在紀流年麵前卑微慣了,許知音知道自己對顧南天已經動了心,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又會變成以前卑微的樣子。

她已經厭倦了在愛情裏卑微地討好,因為那樣,真的特別沒有安全感。

而事實證明,那樣也留不住人。

顧南天抓住她的手,帶著許知音往屋裏走,“那之前那件事情,你不生氣了?”

“明明是你開始生氣的。”

“那都是我的錯!”顧南天望著眼前的女人,覺得自己一個男人,竟然跟她置氣,實在是太過小心眼。

如果一個男人讓女人主動低頭認錯,怎麽好意思說他愛那個女人?

明明之前覺得應該守住男人尊嚴的顧爺一旦低頭之後,想法瞬間就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就連思想也完全妥協了!

許知音看著他‘認錯’認得這麽幹脆,心中一直糾結的情緒,竟然,很快就被他化解了!

她應該拿這個男人怎麽辦?

他可以冷落她好幾天,又可以像這樣,毫無底線地向她道歉!

顧南天看著她,握住了她的手,突然很溫柔地叫了她一聲,“老婆。”

他的聲音溫柔中又帶著無盡的誘惑,許知音聽得心裏一顫。

這個男人除了長得帥,聲音更是好聽得不行,簡直可以跟深夜電台裏的男主播媲美。

偏偏她是個聲控,簡直拿他沒有辦法!

她看了他一眼,“做什麽。”

每次自己叫她老婆,她願意答應的時候,就證明他不生氣了。

顧南天的嘴角微微揚起,他注視著她,像是注視著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事物,“我很想你。”

“我不信!”許知音冷著臉,是誰每天一大早就跑出去的?他像是故意躲著她一樣,她見他一麵都非常困難。

“真的。”顧南天握緊許知音的手,“我每天都在想跟你道歉,隻是一直沒有勇氣,你不是也一樣麽?你都沒有跟我說話。”

每天早上出門前他都會在她的房間站一會兒,有時候是十來分鍾,有時候可以長達半個小時。

他想跟她道歉,卻一直在掙紮,他拿這個女人,始終是沒有辦法,就連喬助理,也覺得顧南天是被許知音吃定了。

有英雄難過美人關一說,也有紅顏禍水一說,以前喬助理覺得這些詞語都跟顧南天沒有關係。

顧南天以前雖然寵顧心儀寵到人盡皆知,但對顧心儀的好也隻是在他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比如送她好東西,不讓顧家兄妹欺負她,就連娶顧心儀,顧南天都沒有想過。

但那時候,在所有人眼中,顧南天對顧心儀已經是寵到極致。

因為不管顧心儀提什麽要求他都會滿足!

但,他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毫無底線地哄著一個女人,還每次都跟她道歉!

看著顧南天哄許知音的樣子,喬助理無奈地歎息。

跟許知音吵架的這些天顧南天一直都板著個臉,可是現在,到了許知音麵對,卻突然又變成了孩子。

喬助理望著顧南天的背影,有一種錯覺,總覺得顧南天已經恢複了記憶,隻是,他不願意承認,更不願意舍棄他在許知音麵前的這個角色。

因為,隻有借著失憶的理由,他才可以在她麵前如此任性地撒嬌!

許知音看著顧南天,應了一聲,“哦。”

“你的反應太平淡了,這時候不是應該非常感動?”顧南天連自己的真心話都跟她說了。他也是第一次在一個女人麵前,可以如此地平易近人,完全沒有架子。

感動?

許知音看著顧南天,“我為什麽要感動?”

雖然她其實已經很感動了。

隻是兩個人關係瞬間變好,她還有點跟不上節奏。

她可不像顧南天,變臉比翻書還快,她一向比較慢熱。

-

他們很快到了家裏,管家和一些傭人見到顧南天,迅速地上來迎接他。

顧南天摟著許知音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大家看到這一幕都有些驚訝,發生這麽大的事,顧南天竟然一點不在意?還對許知音如往常一樣好?

顧南天已經換了副嚴肅的臉,看向一旁的管家,“怎麽回事?”

管家知道顧南天指的是許知音的謠言,解釋道:“這兩天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全部都在說太太的事情。”

許知音一聽到這個就來氣,她從來沒見過這麽無聊的事情,躺槍躺得真的很冤枉!

顧南天冷漠地揚了揚眉,“不知道從哪裏傳出來的?你們就是這麽做事的?我家裏的傭人平時都太閑了,學會汙蔑主人了?”

他脾氣一上來,偌大的客廳裏都能夠感覺到低氣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