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不會。”許知音一臉淡漠。

她都快忘記自己上次微笑是什麽時候了,應該是跟顧南天在一起的時候。

而現在,她真的忘記應該怎麽笑了。

紀流年看了她一眼,也沒有說什麽。

他雖然不開心,但,但並不會在這種時候責備她。

許知音端著酒,跟在紀流年身邊,她一直心不在焉,總覺得有雙眼睛一直盯著自己。

每當她有這樣的錯覺,回過頭的時候,卻什麽也看不到。

“你在看什麽?”紀流年見她一直東張西望,隨後想到了什麽,臉色沉了下來,“你在找顧南天?你以為他會來這個地方?”

他總覺得許知音一直不開心的原因,是因為顧南天,她對顧南天一直念念不忘!

“我沒有。”許知音心虛地解釋道:“你想多了。”

紀流年嘲弄道:“你不用期待,顧南天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的,他平時很少出現在這種公眾場合,除非是他自己家親戚的宴會。”

如果顧南天在,紀流年也不會帶許知音來這裏。他不會讓許知音和顧南天碰麵!

許知音瞪了一眼紀流年,辯解道:“我都說了我沒有,你一定要這樣才行嗎?”

就算自己沒有跟顧南天在一起,紀流年還是會時常提起顧南天來讓她心塞難受。

最可悲的事情是兩個人已經沒了感情,卻硬要綁在一起,互相傷害。

感覺到她的脾氣,紀流年道:“你自己冷靜一會兒,我過會來找你。”

許知音鬱悶找個地方停了下來,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二樓,顧南天就站在那裏,陰影投在他身上,讓人很難發現他。

他一直就站在那裏,看到許知音在紀流年身邊。

回到紀流年身邊的她,不是應該開心嗎?

可是,這一整個晚上,她的眼中就沒有一絲開心的笑容。

她又回到了自己初遇她的時候,那個剛離婚的許知音。

笨女人,你都得到了你夢寐以求的一切,為什麽還要讓自己不開心?

許知音喝了杯酒,放下杯子,也沒有留在原地等紀流年,她對這種地方不熟悉,也很少來,被紀流年扔在那裏像個傻瓜。

她撩開門簾到了外麵的露台上,今晚的星空很幹淨,一粒星辰都找不到。

她站在露台上,望著星空發呆……

隻有離開紀流年的時候,她才能稍微地喘一口氣。

她深刻地感覺到,紀流年現在把她留在身邊,根本不是出於愛,他不會再愛一個‘懷’著其它男人孩子的女人,他綁住許知音,完全是為了折磨她,報複她跟顧南天在一起。

身後的門簾響了一下,有人走了出來,許知音回過頭看了一眼,是她完全沒想到的顧南天!

突然與他重逢,讓她愣了一下,不是說他不會來這種地方?

紀流年都是些什麽消息,一點都不可靠!

時隔半個月,再一次見到顧南天,許知音有些逃避地不敢看他。

她低下頭準備離開這裏,卻被顧南天攔住了,顧南天聲音低沉,淡淡的,但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粘上來,而是保持著該有的距離,“怎麽,一見到我就跑?”

“這裏人多,我隻是不想壞了顧爺的名聲。”許知音努力地克製自己。

顧南天看著許知音,忍住將她摟在懷裏的衝動,“看來許醫生複婚後過得並不幸福?”

“沒有,我過得很好。”許知音抬起頭來,露出一個掩飾的笑容,“不知道顧先生怎麽會有那樣的誤會?我一直喜歡紀流年,現在終於跟他複婚了,我當然很高興。”

“你撒謊!”顧南天冷冷地否定她的話。

如果你真的開心,就不會笑得這麽勉強,更不會一個人偷偷躲在這裏來。

“所以你一直在盯著我?”所以整個晚上,她的預感並沒有錯,真的有人一直在偷偷盯著她。

顧南天道:“不是我一直盯著你,而是紀太太一直很不要臉地在我的視線裏跑來跑去。”

“……”許知音醉了,他說的什麽話?

她哪裏知道他在?

她看著顧南天,忍耐著道:“那真是對不起了!我這就走,不會打擾顧先生。”

“……”看著她走向門口,顧南天的心顫抖了一下,他很想走上去,牽住她的手,讓她回來自己身邊,伸在半空的手卻停了下來。

他和許知音中間隔著深深的溝壑,自己就算抓住她,也未必能夠將她留住。

倒是許知音像是感覺到顧南天的眼神,停下了腳步,回過了頭來。

顧南天收起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柔情,看著她,“紀太太不是要走?”

許知音望了一眼顧南天,他的神情淡漠無比,眼中卻藏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她道:“如果下次顧先生再看到我,希望能夠裝作沒有看到。”

像這樣突然跑上來搭話,會讓她變得很尷尬。

她雖然有些懷念跟顧南天一起的日子,但,她並不能忽略顧南天傷害母親的事情。

顧南天沒有出聲,眼看著許知音從自己麵前離開。門簾響動的聲音,讓他的心狠狠地疼著!

他努力克製著自己,放她去過她選擇的生活,可是,看到她過得不開心,他還是……很不甘心!

夜裏,顧南天難得地叫來了喬助理。

“先生。”喬助理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顧南天,自從宴會上見過許知音,回來之後顧南天就一直坐在這裏了。

“去讓人查查許母受傷的事情。”顧南天吩咐道。

喬助理意外地看著顧南天,“先生不是不想查這個嗎?”

那天許知音提出分手之後,喬助理也建議過,讓顧南天查一查,不能平白讓人冤枉了他。

可是顧南天卻說,如果她信,她就不會懷疑他!

如果她不信,他找到再多的證據也沒有用。

“查清楚。”顧南天支著額頭,他一直沒有去找許知音,就是想讓自己冷靜一下,慢慢地淡掉對許知音的感情,這樣就不會那樣喪失理智地愛著她了!

卻沒想到……

在見過她之後,他好不容易找到的理智和冷靜通通崩潰,不複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