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它”(二十七)

“老鼠窩,沒見過那麽大的老鼠窩,可能沒有人見過。”她說:“裏麵可能有幾百隻,他們的尾巴全部都纏在一起,糾成一團。”

藍顏冰皺起眉頭:“像蛇一樣,真惡心。”

所有人看著壁櫥的門,哀鳴聲很小,但聽得真切。

“走吧,這條內波特街,還真是其樂無窮。”許唯說著。

而壁櫥內,藍顏冰射入的四把飛刀釘死了十幾隻老鼠,然後被其它的老鼠給啃了個精光,甚至連那些死老鼠的屍體,也沒有放過。

他們走到前廳,灰泥的腐臭味和陳年的尿臊味混在一起,很不好聞,窗戶的玻璃非常肮髒。

街道荒蕪,柏油路一塊一塊的,濕熱的天空顏色黯淡,行走側線的火車頭不停發出嗚嗚聲,這一切景物都有如夢境與幻覺,隻有臭味彌漫,陰影處的汙穢門廳真的存在。

角落裏有一本文摘版大小的**書,封麵女郎彎身趴在椅子上,裙子撩起,露出網襪和底褲。

濕氣已經讓封麵女郎皮膚泛黃,紙頁的褶皺也成了她臉上的皺紋,**的眼神變得**邪而死氣沉沉。

林羽看著封麵,那女郎忽然向他眨眼,用猥褻而**的姿態朝著著他。

林羽不寒而栗,立刻轉開了目光。

許唯推開左手邊的門,其他人跟著他走進房間,這個房間很像庫房,也有可能是客廳,天花板上吊著一條皺巴巴的綠色長褲。

他覺得這裏和地窖一樣大的不合常理幾乎和一節火車一樣長,這棟房子從外麵看起來很小,但客廳竟然這麽長……

他明白了,這棟房子非常特別,是一個據點,德裏有不少這種地方,甚至很多,讓它自由進出這個世界。

這棟腐臭的房子什麽都不對,不止看起來太大,角度也是錯的,看上去完全錯亂。

他站在客廳與門廳之間,其他人正在離他而去,相隔的距離有如公園那麽大,他們雖然越來越遠,但是身影卻越來越大,地板也像是斜的。

梁天奇轉身喊道:“本!”林羽看見他神情疑懼。

“快跟上,你快不見了!”

但林羽幾乎聽不見最後一個字,他拔腿就跑,門在背後關上,發出一聲悶響,林羽皺起眉頭……

背後似乎有東西掃過,擦過他的襯衫,林羽轉身回頭張望,什麽都沒看見,他小心戒備,剛才一定是有什麽過去了。

林羽開始釋放九州鼎的威壓籠罩自己,他感到了事情的棘手,盡管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這一次肯定會有很大威脅,但是他真沒有想到,在還沒有接觸潘尼歪斯之前,就需要使用到九州鼎。

九州鼎強大的氣息宛若實質一般保護著林羽,林羽開始向前奔跑,追上了眾人,他感覺自己幾乎跑了一千米,但當他回頭看去,客廳另一頭的牆最多隻離他三米距離。

梁天奇抓住林羽的肩膀道:“你嚇死我了,你剛才看起來像是離我們幾乎好遠的距離,看起來非常小。”

“威廉!”

許唯回過頭來。

“我們千萬不能走散,這個地方很像嘉年華的迷宮,容易走丟,我覺他它想讓我們迷路,拆散我們,逐一擊破。”

許唯抿著嘴看了林羽一會,他注意到了林羽體外兩公分近乎實質的古老氣息:“好吧,我們大家跟緊一點,千萬不要走散。”

許唯開門,走進另一個走廊,這條路比較窄,壁紙是玫瑰和戴綠帽的森林妖精,已經一片片剝落,像是枯葉粘在浮腫的灰泥牆上,天花板上一圈圈陳年水漬有如發黃的年輪,光線照進肮髒的窗戶,在大廳盡頭灑下斑駁的亮光。

忽然間,走道似乎變長了,天花板不斷上升,有如詭異的火箭從他們眼前消失無蹤,門跟著天花板變高,就像皮筋一樣拉長,森林妖精的臉也變長了,顯得很陌生,眼睛有如流血的黑洞。

“這不是真的!”許唯鎮定的說道。

許唯大喊,然後猛然起身出拳,他左拳沒有打到任何東西,什麽都沒有,卻發出沉沉的爆裂聲,灰泥碎屑從已經沒有天花板的地方迸射四濺,接著天花板又出現了,走廊也變回來,狹長低矮肮髒的走廊,牆壁不再延伸到無限遠,許唯手上沾滿麵粉般的碎屑,天花板上一個拳頭印清清楚楚的印在灰泥牆上。

星月驚慌失措神情緊張,她左右張望,好像不確定自己身處在何處。

“冷靜!斯坦利!”許唯搖晃著星月瘦弱的肩膀,他知道星月對於這裏的恐懼,但他不能讓這樣的恐懼蔓延到每個人的身上,否則這驚慌就會有如焚風助長野火一樣,讓大家都不知所措。

“我什麽都沒有。”星月忽然哭號道,她似乎變得很小,小的幾乎像是圖片上的人,能掉進走廊後木地板的縫隙裏。

“別怕,別怕,你有我們,我們會一直保護你,陪著你的。”許唯拉起星月,抱著她說道。

燕自省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拜托,斯坦利,你到底是人還是老鼠,膽小如鼠這個成語就是為你準備的吧。”

“我當然是人!”星月聲音顫抖,用左手背抹去淚光。

所有人都笑了,但林羽忽然發現房子在往後退:“那個房間,我們剛才經過的那個,你們看!”

他們轉頭,發現客廳已經近乎全黑,不是被煙或氣體遮蔽,而且是徹底的黑,近乎凝固,空氣中的光被抽幹了,他們覺得黑暗似乎在翻騰折曲,仿佛就要化作猙獰可怕的臉龐。

“走,走吧!”

他們轉身背對黑暗,穿過大廳,盡頭有三道門,兩道有肮髒的白瓷門把,一道沒門把,隻剩下一個洞。

“我們該怎麽辦?”萬俟天下問道。

許唯握住第一道門的門把手一轉,將門推開,眾人都嚴陣以待的緊握著自己的武器,釋放著威壓。

房裏是一間臥室隻有一張布滿汙漬的床墊,彈簧早就和床墊分家了,隻在泛黃的床麵上留下鬼影般的鏽跡,房間隻有一扇窗,窗外的向日葵不斷點頭。()